吃過早飯，秦時南去了公司，宋小滿在家陪秦寶珍。

  秦寶珍突然把房間的門關上，走到宋小滿麵前，她微微地笑：“侄媳婦，姑姑能相信你嗎？姑姑現在，隻有你了。”

  宋小滿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秦寶珍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孩子，我沒有拿掉。”

  “姑姑！”

  “我想回國外，把孩子生下來，可我的證件全都在大侄子那裏，侄媳婦，你會幫我的，是嗎？”

  “我……”宋小滿腦子亂糟糟的。

  “但是姑姑，就算你去了國外，老公也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這事情瞞不住他的。”

  秦寶珍嘴角揚起，笑容卻苦澀：“我不是現在就走，等肚子大出來之前，我再離開。隻要把孩子生下來，他就沒辦法了……”

  “這個孩子，也是他們的弟弟，他們不會那麽殘忍傷害他的。”

  麵對秦寶珍的懇求，宋小滿陷入糾結，不知道要怎麽辦，不忍心拒絕姑姑，但又不想欺騙老公。

  “姑姑，你不會後悔嗎？”

  秦寶珍目光決然：“我不會後悔。”

  他最後的眼神，她忘不了，這些天始終反反複複糾纏她。

  宋小滿沒有答應，而是繼續追問道：“姑姑你能回答我嗎，你到底喜歡那個人嗎？如果你隻是因為舍不得孩子，我不認為這是一個理智的決定。沒錯，傷害一條無辜的生命是很殘酷的事情，但這條生命，原本就是錯誤的意外。”

  沉默良久，秦寶珍才輕輕地發出聲音：“我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歡他，但是，我想等他。”

  哪怕最後，什麽都沒有等到。

  “姑姑……”

  “侄媳婦你最好了，你一定會幫姑姑的，是不是？”秦寶珍突然之間笑得燦爛，還親了一下宋小滿的臉。

  宋小滿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幫了你，老公大概會氣瘋的。”

  想想後果，她歎息啊。

  ……

  下午，宋小滿突然接

  到意外的來電，是秦時南的母親，慕夫人。

  可是她突然要見她，是為什麽？

  出門時，見宋小滿神色不安，秦寶珍拉住她說道：“侄媳婦，是我讓你心裏有負擔嗎？你別想太多，大侄子這麽疼你，就算知道你暗地裏偷偷幫我，他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宋小滿點點頭，勉強笑了笑：“姑姑想吃什麽，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

  “家裏什麽都有，你安心去學校吧，輔導員找你說不定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嗯，那我先走了。”

  ……

  宋小滿打車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店。

  進去後，服務員把宋小滿帶到走廊最盡頭的包間裏。

  走到門口，宋小滿下意識頓住腳步。

  不僅他的母親在，楚瑤也在。

  她們二人肩並肩坐著，楚瑤的手挽著慕清若的胳膊，看起來就像母女那般親密無間。

  慕清若抬頭看見宋小滿，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哦，你來了，快進來吧。”

  宋小滿的思緒一時間紛亂，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母親不會無緣無故約她見麵，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她在對麵坐下來，盡量讓自己平靜：“您找我，有事嗎？”

  楚瑤突然站了起來：“阿姨，不如你們慢慢聊吧，我突然有些累了。”

  “那你先去車裏休息吧，我一會兒就來。”慕清若緊張地攙扶著楚瑤，眼裏盡是關愛的神色，“瑤瑤啊，你現在是孕初期，一定要當心好身體。”

  “嗯，我知道的阿姨，我會小心的。”楚瑤輕撫了一下扁平的小腹，眼裏的得意擋不住。

  宋小滿目光驚訝地看了眼楚瑤，心裏狐疑，這個女人懷孕了？

  不久之前楚瑤還設計秦時南想要跟他發生關係，可是轉眼就已經懷孕了，怎麽可能？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我今天找你過來……”

  慕清若的說話聲打斷了宋小滿的思緒。

  宋小滿轉過視線，抬頭對上慕清若平淡的目光，方才的溫柔和慈愛

  ，此刻全都消失在眼前。

  她的笑容，或許隻屬於楚瑤……

  “宋小姐，剛才你也聽到了，瑤瑤已經懷孕了。”

  宋小滿僵在那，心跳很快，她蹙了一下眉心，不解地反問：“她懷孕，和我有什麽關係？”

  慕清若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和你是沒什麽關係，不過，跟時南有關係。”

  宋小滿就是再糊塗，也聽得懂話裏的暗示。

  她幹淨的眸子輕輕地眨了一下，聲音幹淨清脆：“難道您想說，這個孩子是我老公的？”

  “慕夫人，您特地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說一句這麽可笑的話？”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慕清若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可氣勢卻咄咄逼人。

  她低頭從皮包裏拿出一張報告：“打開看看吧。”

  宋小滿拿起來，這是一張檢查報告，上麵寫著楚瑤的名字，楚瑤的確已經懷孕。

  “就算她懷孕了，也不能汙蔑孩子是我老公的，慕夫人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慕清若輕輕地笑：“到現在你還不相信，好，沒關係，等胎兒再穩定一些，我把會親子鑒定報告送到你眼前。”

  宋小滿站著，心口悶悶地發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聽信這種荒唐的話，太荒謬可笑！

  慕清若繼續說道：“時南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守著一個連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所以宋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身為一個母親的苦心。”

  “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瑤瑤不是非得跟時南上過床發生過關係，才能懷上時南的孩子。”

  宋小滿緊咬了唇，許久，她才發出暗啞的聲音：“你到底，什麽意思？”

  慕清若站起來，緩緩走到宋小滿麵前：“有些話時南不忍心告訴你，但是宋小姐，如果你是真心愛時南，那就應該多為他考慮，而不是那麽自私隻顧自己的感情。”

  “你的身體，如果你自己不清楚，那醫院一定清楚。想知道我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如找時間自己去醫院檢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