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珍點了一下頭：“你說的，或許也沒錯。”

  可終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縱使有錯，她心裏還是想著秦戰的，想他能好好的。

  宋小滿抬眼看看秦寶珍，拉著她的手：“姑姑，我說句話，你不要介意……秦戰的種種行為，和渣男有什麽分別？”

  “就算他現在當著我的麵承認喜歡唐兮，我也不會相信，我不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我們家秦狗是挺渣的，以前也沒少玩女人，但是呢……”秦寶珍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想要幫他說幾句好話，可發現還真沒什麽可說的。

  宋小滿問：“姑姑，秦戰以前交過很多女朋友嗎？”

  秦寶珍尷尬地笑笑，何止是很多，秦狗自小就叛逆，那些年也確實玩得很瘋，瘋到一般人難以想象，尤其是在男女關係上。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他已經收斂不少了。

  “侄媳婦，唐兮那女孩兒……她到底躲在什麽地方呢？你放心啊，姑姑不是幫秦狗打探的，絕對不會偷偷告訴他。”

  宋小滿搖頭：“姑姑，我是真不知道，唐兮能躲起來不被發現，是有人在暗地裏幫她，但是幫她的人，不是我老公。”

  “竟然不是大侄子？”秦寶珍驚訝，“那是誰？”

  “所以他非要我說，我也無話可說啊，至於到底是誰，我不方便說。”

  對於秦寶珍，宋小滿心裏還是藏著幾分防備的，姑姑畢竟是秦戰的親姑姑。

  可是姑姑對她又那麽好，她覺得不應該隱瞞，實在是糾結。

  猶豫了片刻，她說：“姑姑，如果我把秘密告訴你，你會替唐兮保密嗎？”

  秦寶珍凝眸，點頭說道：“當然了，難道你信不過姑姑嗎？雖然我心裏是向著秦狗的，可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是該得到一些沉痛的教訓。而且，姑姑會尊重唐兮的意思。”

  宋小滿舔了下唇，緩緩說道：“其實，是江盼語求她哥哥幫忙的，就是江城那個特別有來頭的江家。現在，唐兮和唐阿姨在安全的地方，短時間內可能都不會回來。”

  “江

  盼語說，如果我知道了唐兮在哪兒，我肯定會忍不住去找她，那樣的話，秦戰一定會發現的。所以哪怕是為了保護唐兮，我寧可不想知道。”

  秦寶珍恍然：“原來是這樣，可是……為了躲秦狗，連大學都不念了嗎？她才大一，H大也不是隨隨便便能考進的學校啊，未免太可惜了。”

  “這是因為……小兮懷孕了。”

  “什麽！”

  秦寶珍烏亮的眼睛瞪得老大，使勁眨巴幾下：“你說她，她懷孕了？是秦狗幹得好事？”

  那意思就是，她要做姑奶奶啦！

  天呢……

  宋小滿幽地歎氣：“我想，小兮是喜歡秦戰的，可是秦戰卻在她懷孕的情況下，跟賀宛妮發生了關係。姑姑，換作是你，你也不會原諒這種的渣男的，對吧？”

  “但是，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是不是特別可憐？”

  秦寶珍突然沉默了，仿佛是在消化這一令人震驚的真相。

  好半天，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姑姑，雖然我知道這事兒我可能也沒有資格幹涉，但是知道唐兮懷孕了……我心裏隻要一想到，就特別特別得難受。唐兮才十八歲，自己都是個孩子，你讓她以後怎麽照顧兩個寶寶呢？”

  那麽努力才考上H大，本來她可以有很美好的未來，但卻毀於一旦。

  秦寶珍又像是被當頭一棒：“兩個……寶寶？”

  這一懷還懷了倆！

  “姑姑，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這……”

  秦寶珍心裏七上八下的，實在是難以平靜，這死秦狗！竟然把人小姑娘肚子都弄大了，要不要點臉呢！

  “坦白說，姑姑從來沒談過戀愛，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要怎麽辦。對了，我大侄子知道嗎？”

  “知道唐兮懷孕的，我就和江盼語，現在還有你。至於我老公……我老公現在跟秦戰關係挺好的，他知道了肯定會泄密，所以不能說。”

  宋小滿靠在秦寶珍肩膀，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心裏還有一層顧慮。姑姑你也知道唐兮跟賀家複雜的

  關係，現在秦戰跟賀宛妮已經訂婚，如果賀家那邊做出什麽狠事……我是擔心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可能會傷害唐兮肚子裏的孩子。”

  “你說的沒錯……”秦寶珍喃喃，輕輕皺起眉頭。

  她抬頭看著宋小滿，此時此刻，情緒變得低落：“姑姑今天過來找你，本來是想告訴你，姑姑過段時間要離開北城了。”

  宋小滿心髒猛然一驚：“姑姑要走？”

  “是啊，大伯已經離開有一陣了，身後事也已經辦得差不多，我還繼續留在北城有什麽意義呢？我打算回國外，繼續推廣中醫的文化，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兩周後的機票，她也已經預訂好了。

  聽到秦寶珍要離開，宋小滿除了驚訝之外，還有種孤獨在心裏蔓延。

  一個又一個，都走了啊……心裏，又是一陣空落落的。

  “姑姑還會回來嗎？”

  “當然啊，北城是我的根，北城還有我可愛的侄媳婦，我當然還會回來的。”

  宋小滿勉強笑了笑。

  秦寶珍沒有留下吃飯，和宋小滿簡單道別後就離開了別墅。

  ……

  半個小時後，秦時南回來。

  宋小滿走到他麵前，馬上就告訴他：“老公，寶珍姑姑要離開北城了，你知道嗎？”

  秦時南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她本來就不怎麽太待在北城，總是全世界亂跑。”

  這陣子是因為老爺子病重，她才留著不走的。

  宋小滿撅了撅嘴，失落地說道：“我的好朋友都走了，現在連姑姑也走了。”

  “滿滿有老公，還不夠嗎，嗯？”秦時南親了下她額頭，把她溫柔地攬入懷裏。

  宋小滿突然下意識地問：“會不會有一天，老公也突然走了，滿滿就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他笑：“傻瓜。”

  ……

  天色漸暗，秦寶珍的米白色小車驟然靜止在馬路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打開車門，將失去意識的她從車裏抱了出來，然後坐進旁邊另外一輛黑色轎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