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透過車窗，照在楚瑤神情落寞的側臉，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朦朧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臉上。

  秦時南轉過來，嗓音裏卻隻有清冷的光：“這就是你一定要對我說的話？”

  楚瑤明顯感覺到，身旁的男人散發著疏離的味道，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聲音。

  是啊，多年未見，怎能不疏離？

  “時南……”

  輕喚了他一聲，她頓了頓，纖細骨感的手，慢慢的，輕輕的，覆在他微涼的手背上。

  曾經，就是這雙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說，不要走，不要離開北城。

  可是她，還是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

  “請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娶一個那樣的女人？為什麽？秦老……是他逼你的，是他，對嗎？”

  秦時南迅速把手挪開，冷淡地回答：“楚瑤，你口中那樣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宋小滿，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嗬嗬，妻子。

  楚瑤眼裏氤氳著霧氣，淡淡地笑了一下，平靜地說道：“宋氏的千金，宋小滿，她不該成為你的妻子。”

  “時南，請相信我，哪怕是任何人都可以，但是你和她，你們絕對不能在一起。”

  “說完了？”

  “時南……”

  “說完就下車。”秦時南收回視線，沒有再看楚瑤，他的態度，足以表明對他的內心。

  “時南，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回來嗎？”

  “與我無關。”

  四個字，聽起來涼薄極了。

  秦時南依然冷淡地開口：“以後不要隨便來公司找我，楚瑤，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麵。”

  楚瑤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來時，心口都發疼了，像是有一股繩子正在勒著她的心髒。

  她有想過，再次相見，他一定是恨她的。

  可是親眼看到他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他冷漠抗拒的態度，她還是承受不住了。

  她微微垂眸：“你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沒有臉麵出現在你的麵前，但是你和宋氏企業的……”

  “楚瑤，下車！”秦時南終於無法再忍受。

  楚瑤的臉色變了變。

  忽然的，她撲向他，抱了他：“秦時南，聽我把話說完！”

  短短的幾秒，秦時南把楚瑤拉開，冷冽的麵孔令人生懼：“抱歉，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被用力一推，楚瑤的後背磕在後門，很痛。

  眼前的男人，似乎已經不是曾經她認識的那個男人了，他變了。

  沉默過後，她打開車門，緩緩走下車。

  在她轉頭時，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望著空蕩蕩的馬路，楚瑤喃喃自語：“秦時南啊……她是宋家的人，你怎麽能娶宋家的女人呢？”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你一定你會後悔的，一定。”

  ……

  秦時南回到婚紗店。

  造型師馬上惴惴不安地走過來：“秦總，秦太太她……她已經在更衣室裏站了很長時間了。”

  足足半個小時，站在鏡子前，一動也不動。

  跟她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她說要等您回來，才把身上的婚紗換了。”

  造型師感覺到，這位秦太太好像有一點點不正常，說話時候奇奇怪怪的。

  秦時南聽後，闊步走進更衣室。

  一拉開簾子，就看見鏡子裏麵，他那像公主一樣漂亮的小新娘。

  高貴白潔的婚紗裙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水鑽，薄紗輕盈，層層疊疊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將她襯托得更加清豔動人。

  她臉上未施粉黛，卻已經足夠得美。

  他走到她身後，長臂落在她堪堪一握的細腰，微啞的嗓音覆在她耳邊：“我們滿滿，真漂亮。”

  宋小滿低頭，凝視著落在她腰上的那雙大手。

  她的身子被轉了過來，男人的手緩緩而上，輕撫著她細膩的後背：“這件婚紗，喜歡嗎？”

  她的手碰在他胳膊，微微掙紮，像是很抗拒，試圖推開他。

  她抗拒的不是他的擁抱和親近，而是他身上那股特別難聞的香水味道。

  從他一過來，她就聞到了。

  他剛才，是去見那個叫楚瑤的女人了，把她一個人扔在婚紗店，急著去見他心中的白月光了。

  接下來呢？

  他還要做什麽？

  秦時南注視著小丫頭紅紅的眼眶，額頭輕輕貼著她的額頭：“滿滿，是在生氣老公剛才離開？”

  他知道她在公司裏已經見過楚瑤，可是關於楚瑤，他不想有任何解釋。

  因為都已過去，不值一提。

  宋小滿的臉轉了過去，她咬住唇，眼淚差一點兒就要繃不住。

  有什麽好生氣的？

  有什麽好哭的？

  不是早就知道他心裏住著一個白月光嗎？不是早就看過照片了嗎？不是什麽也不怕，不是說有本事來搶的嗎？

  宋小滿，你真是沒用死了。

  秦時南硬是把小丫頭的臉的臉轉向自己，他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她的臉：“滿滿，說話。”

  宋小滿盯住男人的唇，他一說話，那股香味就更加刺激著她的呼吸。

  指不定剛才都已經抱過親過了？要不然能有這麽大的味道？

  自從被他撿回家，她一向覺得自己挺冷靜，挺有智慧的，可是現在卻覺得，理智全無了，因為一個該死的女人，她就氣得肝疼！

  秦時南察覺到小丫頭的臉蛋越發氣鼓鼓的，雖然她很生氣，但是很奇怪，他心裏反而挺愉悅的。

  他捏了捏她的小臉，低頭就要去親她。

  第一次，宋小滿躲開，可是哪裏抵得過男人的蠻力，她的下巴被他用力捏住。

  她逃不掉了。

  他的唇精準地吻了上來……

  一瞬間，他的氣息將她完全占據，他更是故意咬了一下她的唇。

  宋小滿嘴裏“唔唔”著，拚命反抗，拚命掙脫。

  她是真的生氣了！使勁吼出聲：“不要親我！”

  “……”

  周遭安靜的，連空氣都凝固了。

  宋小滿微微張著的嘴，閉了起來……喉嚨緩緩吞咽了一下。

  她的臉，一刹那地變了灰白。

  寂靜了片刻，秦時南微微俯身下來，薄唇在小丫頭呆呆的臉上親了一下。

  宋小滿整個人懵然僵硬，隻聽見耳邊響起男人沙啞的低笑聲：“我可以當做沒聽見，要不要再重新說一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