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記憶之扼】寒厲回歸
作者:雪琤澪皌      更新:2020-08-07 15:14      字數: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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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初雪的季節,同時也意味著時間又流逝了一年四季。有天,她接到了一封信,在看到署名人的時候,整片大腦都白了。是寒厲!明日午時三刻,老地方見,他這個所謂的老地方,是他們兒時經常出去偷玩的秘密基地。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地方,她竟然有些恍惚......那時,她還是淩家的掌上明珠,對於上流社會而言更是未來要駐足的名媛,不光琴棋書畫和能力都要出眾,就連些基本的動用槍支,近身搏鬥都要學習,不求精益,但也要略懂皮毛。那個年紀的她還是個有些叛逆懶散,刁鑽任性的小女孩子。自打她跟寒厲的關係稍微好了點後,就被他當做唯一的小夥伴,特別喜歡厚著臉皮的跟著他。得知他有自己的秘密小基地,就用盡各種無賴方式讓他帶她去玩。奈何她的脾性就跟男孩子一般無二,竟然奇跡般的能跟寒厲打成一片。寒厲喜歡玩什麽,她就喜歡玩什麽。終於,隻要她不想待在那個冷冰冰的家裏時,就會想辦法約寒厲出來玩。以前那些記憶是多麽美好,如今他們竟然要到了刀劍相向的地步。她將紙捏成了團,無奈地搖頭。·相約的地點,是寒家領域的一座荒廢後山。那裏被稱為寒家禁地,似乎是因為有著類似受到詛咒的謠傳,就沒人敢靠近那裏。但實則寒家有重要機密就藏在了那裏,後山裏藏著一塊至關重要的地皮。寒厲就是因為得到了那塊地皮,才穩固了一脈。當她趕到那裏的時候,眼前所見到的景象依舊是山明水秀,後山的山腳旁有座山洞,在寒厲小時候就很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山洞裏做玩具,還有發明之類的小實驗。而她就趴在離他最近的一顆大石頭上,笑眯眯地看著他弄。可是他似乎很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她有時會自己生悶氣的睡著了。然後自己怎麽回去的,她又想不起來了,後來才知道是他將自己抱回去的。此刻對她而言回憶就像是毒藥,越是美好,心就越痛。她赴約進了山洞,就見到一位清冷的男子以瀟灑桀驁的坐姿坐在那裏搗鼓飛機模型。這一幕,似曾相識。“別來無恙,我的大小姐。”清冷如雪的聲音,在山洞裏回蕩起來,如漣漪般層層化開,卻也涼了她的心。她眉目一緊,“你終於出現了。”他勾唇笑,“該再來祝你一句新婚快樂嗎?”“你怎麽知道?”她心裏警鈴大響,連宮迎颯都不曾知道,他一個消失那麽久的人一下子就得到消息了?“嗬,先不說我是怎麽知道的,你難道就不想想,紮繆為什麽不讓世人知道你們成婚的消息?還有,你們的證件,究竟是真是假,你真有驗證過嗎?”她稍愣,這個她是絕對不會想到去驗證的,據寒厲這麽說來,難道婚禮另有蹊蹺?後來,他又道:“如果是我,我不僅會讓全天下知道你是我的妻子,還會讓你......”話說到這裏,他突然停頓了下,斂了神色,又轉移了話題:“你的那兩個雙胞胎,暫且沒事。”“他們...他們,有消息了?”她聽到這個消息後,淚慢慢地奪眶而出,不知是激動還是心疼,隻是雙手捂著臉渾身抽噎。她對那兩個孩子有愧,即便自己用盡一切護著他們性命又怎樣,他們從誕生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應該像天使一樣被嗬護,可等待他們的,不過是個殘缺的地獄罷了。她無時不刻不在打探消息,可每次當她得到消息,消息又會跟開玩笑似的,一溜煙的就不見了。這種滑稽般的傷痛,正一點點在啃食著她的內心。她殊不知,寒厲正靜靜地觀望著她那喜極而泣,又傷心欲絕的樣子。終究隻有這件事,才能讓她產生人應該有的情緒。而他埋藏多年的感情......可有,可無。寒厲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緩緩道:“女嬰已經順利進入了淩家,至於那個男嬰,是我帶走的,他正藏在一個組織,等他曆練一陣子後,我會帶他轉移。”聽到這裏,她卻怒了,“你憑什麽決定我孩子的去向?”“他跟著你,又能怎樣?連累他一起跟你在刀口上生活嗎?”寒厲語氣不緊不慢道。“我與紮繆已是夫妻,他......”“他會保護你和孩子?”寒厲冷笑,“你忘了我剛才說什麽了?好,暫且不說紮繆是否別有目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介懷自己心愛的女人有著別人的孩子。小粼就是被紮繆的人在暗中處決的,若不是我,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你以為他是好人?他是好人,會利用你來挑撥你跟宮迎颯的關係?”雖然寒厲說的頭頭是道,可她還是心裏不免產生了另一絲懷疑:“你怎麽連這些都知道?”寒厲看著她那副蹙著眉頭,迷鹿般的表情,無奈地笑了,“傻瓜,又在瞎懷疑我了嗎?我與你本是同行,你動用自己的網絡勢力幫助宮氏,宮氏又是有何等影響力的集團,稍作聯想就能注意到的好嗎?”她一下恍然,低聲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暗中觀察嗎?”“是啊——”他用了似是解脫的語氣說話,然後眼眸下斂,又悄望了她一眼,暗暗道:“我們之間,難道隻有這些事情能談了嗎?”“欸?”寒厲的視線停落在了那個模型上,是個半成品,像是被冷落了許久,一點光彩都沒有。她的心驀地咯噔一下,隻見寒厲又繼續若有若無地製作著那個半成品模型,像是下定決心要把他弄好似的。“你看,它很快就會變得特別酷的。”寒厲難得笑了,隻是笑中卻沒有一絲愉悅。她想起了小時候,寒厲也是如此,在那時他們關係開始變得形影不離的時候,他就會笑著對她說:“它馬上就會變得很酷很酷了——”而今伴隨他們的,隻有尷尬了。寒厲在強顏歡笑,明知她再也不會用如此仰慕的目光看著他,卻還是想要逼著自己回想起當初,就好像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一樣......後來事情果真如同寒厲所說的那樣,紮繆與她的結婚證件果然有問題,那是假的,所以說,他們隻是名義夫妻?得知這個消息的她不知是該喜還是怒,隻是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街道反反複複飄著小雪,落在她的頭發上,衣衫上,就好像要與這雪融為一體,永遠冰涼。·“她還要這樣睡多久?”話從相貌極為冷峻的男子口中而出,這話他是對一個醫生所問的,可是就在這時門外竟然走進來一個人,“要等她夢起所有的記憶為止,也或許,她會一直夢下去,直到死亡。”“你是...”宮迎颯一直鎖著那位男子的瞳眼,總覺得,這幅眸子似曾相識,像是隔絕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那人穿著黑色長衣,頭戴黑色連帽,隻有一副出眾非凡的英俊容貌呈現在眾人麵前。“縱使你宮總閱人無數,應該也不會記起我這一號人物了。”這話明明說得很是平常,可有心人,若仔細聽,就能聽出一絲極度悲哀之色。容貌已變,聲線不在,若是不在人前自我介紹,怕是會被所有人遺忘。宮迎颯雙眸眯起,“你到底是誰?”他道:“我隻是一個觀況的解夢人罷了。”語畢,他慢慢走到了昏睡中的淩珖麵前,見她麵露苦色,卻如此熟悉,讓她回想起當年,她在自己麵前所展露的一絲失望,不由得心口劇烈一疼。即使事情過去多年,即使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一切,卻還是忍不住對她疼惜嗎?對於眾人而言,他就像個知道所有,卻又從不說的神秘人。但這次,他並沒有說些關於淩珖病情的事情,隻是用冷眼對著宮迎颯說道:“我是離她最近,看著她由一個天真快樂的女孩,變成一個快要邁入重度抑鬱的精神病人。”“精神病人?重度抑鬱?”宮迎颯猛地張大眼睛,心口如同巨石懸在山峰搖搖欲墜,摔下一顆,就是玉石俱焚。男人神色縹緲,“她如今這幅樣子,跟抑鬱者又有什麽區別呢?以前的她無畏無懼,碰到什麽問題都能保持常人所沒有的,一萬分精力去對待。到底是什麽,將她打磨得抑鬱惆悵?到底是什麽,將她的尊嚴,希望,一點點碾碎......”說到這裏,他雙拳一點點篡緊,像是在發泄什麽,可又放棄了,鬆了拳頭,“但她還是挺過來了。”挺過來了,那過去這些傷痛,就沒什麽重要的了。“你到底想說什麽?”宮迎颯雙眸瞬間黑沉如夤夜,盯視著眼前這個神秘男人,他那一副好像對小珖特別了解的樣子,讓他的心縮得越來越緊。男人直視著她,“我寧願她一輩子都不要想起。”她現在已經很痛苦了,可按照這樣的時間進度來看,她夢裏的內容,還隻是開胃菜。如若她想起所有來了,那麽他們,恐怕連仇敵的關係,都不複存在了。那是,同歸於盡——宮迎颯卻很能抓住重點,進一步問道:“難道她夢起的內容,會對她造成傷害嗎?”男人隻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不讓她夢起呢?”“那她的夢裏就會一頓空白,跟死人無異,人死夢亡。”男人冷笑,“她的記憶就是被我封鎖的,如今你又要想方設法讓她停止回憶?”......氣氛開始便得一如既往的凝重。·夢中,淩珖隻覺得自己身處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一道刺眼的光芒擠入眼簾,光與影將一張人臉勾勒出了一道完美的輪廓,她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雨繆?”不,不是他。他的眼神非常冷,像是拋卻了所有情感的冷,她搖搖頭否定,“你是紮繆?”男人冷嗤了一聲,“難道人昏倒之後,腦子也變迷糊了?紮繆和雨繆,從來都是一個人,與性格轉變無關。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她想起來了,自己似乎是在雪裏走了很久,然後,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見她這幅迷迷糊糊,魂不守舍的樣子,紮繆就上前不著痕跡地敲了她的腦袋一下。“幹什麽?好痛。”她痛嗚道。男人語氣十分沒好氣地對她說道:“外麵天氣零下好幾度,也是今年下得最大的一次雪,光是事故就不知起了好幾件,你還往外跑,存心尋死是嗎?”“可能是我腦抽了吧。你知道我人很迷糊的。”她慢慢捧起熱茶,小心喝了起來。“等過五分鍾,我再給你量量溫度。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高燒40度,差點一命嗚呼。”她又覺得莫名其妙,“我40度高燒?我怎麽沒感覺呢?為什麽要過五分鍾量?”“你十萬個為什麽嗎?”紮繆朝她翻了個大白眼,“你哪次生病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說起這個也是壞事情。至於量溫度的時間問題,你剛才喝的那是什麽?你嘴裏還有熱茶的餘溫,你是想讓你的溫度再高點,好再讓我多照顧你一會兒嗎?”她頓時啞口無言,又瞟了周圍的東西一眼,這應該都是紮繆為自己準備的,他是真的有心了。頓時間,心裏麵對他的那些介意又不知不覺抹去了。“我聽說,寒厲回來了。”他突然冷不丁叮提了這一句,也讓她的心跟著跳了一下,她尷尬地笑笑,“是嗎?”“小珖,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不會說謊,也不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緒。你昨天,見了寒厲是嗎?”紮繆說話一針見血。“我......”她猶豫了一下,也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便如實交代:“他昨天寫了封信給我,讓我單獨跟他見個麵,說些事情。又不是去約會,就你搞得好像捉奸似的。”她故作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些,卻見他言:“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會在背後說我什麽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