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閭丘月之危
作者:星辰與棒棒糖      更新:2020-09-22 15:11      字數:2415
  永州之地。

  閭丘月如同往常一般練完拳與刀法,拿出布巾拭去額頭細密的汗珠,不由自主地看到草屋之中那另外一張床鋪,表情怔怔。

  這張床鋪,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人了。

  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下取出那唯一一封書信,閭丘月看了一遍又一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呀,最會捉弄人了,便是好好寫封信,也會帶上俏皮話。

  重新把那封書信壓到枕頭之下,閭丘月神情愉悅,片刻後又轉為憤懣,恨恨低語道:“一個月了,就寫了一封信,哼!”

  她也不知道最近自己這是怎麽了,如此喜怒無常,無法聚精會神,自從閭丘家大變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情況了,她懷疑她生病了,但是問了營寨中那些婦女,他們卻是神秘莫測地笑個不停,還說什麽大娘子是個大姑娘了。

  笑話,本姑娘年方雙十,早就是大姑娘了,蕭南那家夥也才十八,本姑娘比他還大呢!

  沒有問出來個所以然,閭丘月便也不在意了,隻是每天晚飯後托著下巴看向東邊的時間,更長了些。

  按照尋常那般完成營寨中必須要做的事情之後,閭丘月便又進入了望夫石模式。

  忽然,一個漢子火急火燎地跑來,著急道:“大娘子,不好啦,大娘子,不好啦,西邊,西邊來人了!”

  閭丘月驟然從呆呆的眼神中蘇醒,目光收斂,散出一陣寒光,低沉道:“什麽?細細說來!”

  “是!大娘子不是讓俺們去西麵探聽消息,置於永州與昭州邊界,昨夜一更,俺們發現有一隊人馬朝向永州而來,約莫五百人,張哥就讓俺抄小路回來告訴大娘子。”

  閭丘月臉色微變,但仍然鎮定,冷靜道:“若他們的目的是咱們的話,大概什麽時候會到咱們這兒?“

  那漢子微微思索:“約莫今日日暮。”

  閭丘月點了點頭,還好,還有時間準備。

  如今營寨中飯食穩定,經過一個月的贍養,臉色要比一開始好上許多。

  午飯後,閭丘月又再次站上了那許久沒有用過的高台,營寨中人自發聚攏過來,揚起腦袋靜靜地等待閭丘月講話,這些時日來,營寨中已經初步形成了一種秩序。

  這也是蕭南臨走之前,教給閭丘月的那種行為準則起到的作用。

  高台之上,閭丘月看著精神氣好上不少營寨裏頭的人,心中竟然生出一種自己沒有讓蕭南那家夥失望的想法,隻是如今若是昭州安定軍來犯,自己隻好帶著營寨中的百姓們躲進靈山之中,自己想要把營寨建設的好一些,等他回來誇一誇自己的想法看來是要泡湯了。

  昭州安定軍!又是昭州安定軍!

  這昭州安定軍為啥老是跟營寨過不去,閭丘月此時空前想滅了這夥三番兩次對營寨構成威脅的這夥人。

  “鄉親們,今日西邊來報,昭州安定軍五百人軍正前往永州,目的不明,有備無患,還請諸位一同前往靈山避一避,待到他們過去,再回來,可有異議?”

  大多數人沒有說話,聽完閭丘月的講話便準備回到草屋之中收拾必須要帶上的東西,然而負責種植水田的崔福臉色通紅,顯然是被氣的。

  “大娘子,老朽想留下,安定軍那些狗賊要是想毀了我們的田地,我這一把老身子骨就跟他拚了!”

  那些水田,就像是崔福的孩子,是他從頭盯到尾,一點點看著稻種變成現在將近膝蓋高的稻子。

  閭丘月顯然知道崔福的心情,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走到崔福身邊,閭丘月伸出手來,好似要拍崔福的肩膀,然而,手勢一轉,一掌打在崔福頸後,然後崔福便軟到在地。

  “抬走!”

  兩名漢子慌忙上前,把崔福給抬了出去。

  閭丘月運起內力,朗聲道:“此番逃離,營寨中不可留下一人,抓緊收拾,一炷香後,營寨大門口集合!”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有很多需要收拾的東西。

  一炷香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人便出現在了營寨的大門口。

  閭丘月大手一揮:“出發!”

  此時剛剛午後,所幸入秋之後天氣不太炎熱。

  靈山如今再次有了幾分繁茂的樣子,初生的枝芽現在已經長成了不小的葉片,山林茂密之下,藏一些人自是不成問題。

  將眾人安置好,閭丘月也是輕出了一口氣,雖然心中憋屈,但是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閭丘月是武藝高強,然而,她能打一個,能打十個,能打五十個……可是她能打五百個嗎?

  無法兼顧之下,最終受到傷害的反而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蕭南那家夥說今年冬天準備搞安定軍一下子……呸,粗俗!

  不過,他要怎麽搞呢?

  山林中頗為涼爽,隻是有一些潮氣,兩位大夫正在叮囑老人們時不時要去林間曬一下太陽。

  紅日西沉,時間推移,一轉眼的時間便來到了日暮。

  閭丘月朝著身邊人吩咐了一下,說道:“你們在此地照看好百姓,我去看看他們來了沒有。”

  “是!”

  說著閭丘月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而此時,空無一人的營寨正在遭到一群強盜的破壞。

  “晦氣,這麽大的宅子連個女人都沒有!”

  “還女人?劉老二你想什麽呢,分明是連個毛都沒有!”

  “隻是,西邊那水田倒像是經常被人打理,難道他們提前知曉咱們來了,都跑了?”

  噗嗤周圍的士卒中響起一陣哄笑聲。

  “流民而已,怎會如此?你想太多了吧,那孫捕快以前就說過這個營寨,應該是被孫捕快把糧食倒到望河裏之後活不下去,都遷徙走了吧!”

  “恩,也有可能。”

  “你別說,這寨子蓋得還真不錯!”這個士卒說著就一腳揣在一所草屋的門上。

  草屋的門製作簡易,哪兒能抵擋這種力道,一陣令人耳疼的木頭斷裂聲之後,草屋門應聲而落,那士卒之後進入草屋,又是一陣胡亂翻弄。

  “什麽東西都沒有!去那一間瞧瞧。”

  ……

  整個營寨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斷木聲與轟隆聲,幾所最初製作的草屋沒有後來用蜃灰製作的堅固,在士卒暴力之下,轟然倒塌,掀起一陣揚塵。

  不遠處的閭丘月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她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控製!控製!控製!糧食還在就好!

  幾番調息,閭丘月總算安靜下來,然而,正當此時,一名在營寨東側的士卒走過去之後又折返回來,興許是發現這一方土地走起來感覺與其他的不一樣,用腳踹了兩下這塊土地。

  閭丘月眼睛驟然眯起,緩緩朝那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