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倫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沒辦法，等紐約特警組進入、搜索現場，發現異常，再通知NIA，NIA再來探員調查，確定的確出現異常狀況後，才會再通知謝倫。

  這一套流程下來，能在七八個小時後就聯係謝倫，說明紐約警方和NIA紐約分部的效率，已經很高了。

  謝倫端著一杯熱牛奶，打著哈欠走到盧克麵前，沒等盧克開口，他先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笑道：“聽說你高升了，竟然還瞞著我。如果不是梅梅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事。老實交代，是不是不打算請客了？”

  盧克撓了撓越發光亮的頭頂，咧嘴笑道：“這都是同事的功勞，上級的重視。再者說了，也算不得什麽高升，就是副隊長而已。”

  “嘖嘖，這嗶裝的，越發低調了。”謝倫將喝光的杯子塞進盧克手裏，“晚上米希爾大酒店，我請客，你掏錢。”

  “哈？”盧克瞪大眼睛，“去那地方？一頓飯我小半年的薪水沒了，您不能這麽狠啊。”

  “沒辦法，地方是你幹閨女選的，我也沒轍。”

  謝倫聳了聳肩，一臉的愛莫能助。

  “信你才有鬼了。”

  盧克翻起白眼，隨手將謝倫塞給自己的杯子，又轉手丟給自己的手下，快步跟上道：“您先去現場，還是去提問疑犯？”

  “聽說現場很蹊蹺，先去現場吧。”

  盧克頭前帶路，隻見整個三層樓已經完全封鎖，不僅拉著三層隔離帶，大樓外層甚至都罩上了一層塑料罩，進出人都穿著生化隔離服。

  “對外我們宣稱是某種惡性流行病毒傳播，所以一會兒您得先換上衣服，才能進去。”

  說著，盧克衝著一旁努了努嘴。隻見最外層的隔離帶外，圍著上百名記者，無數長槍短炮正對著裏麵猛拍。

  謝倫皺眉道：“病毒？你們這麽說，也不怕引起恐慌？”

  “沒辦法啊，煤氣泄漏這個理由已經用爛了，大眾已經不相信了。”盧克撇了撇嘴，“再者說了，這裏是紐約，別說病毒傳播，就算是外星入侵隕石降落，市民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謝倫等人換上生化服，穿過消毒區之後，才進入了大樓。

  “這裏之前是一棟工廠，後來破產倒閉了。前幾年才被改造成夜店，因為地處郊區，對於某些方麵管理的不太嚴格……您懂得，就是藥品粉末之類的……所以來這裏的人是越來越多！”

  盧克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介紹著。

  謝倫皺眉道：“既然如此，前段時間嚴打沒處理這裏嗎？”

  盧克搖了搖頭：“其實這裏除了藥品泛濫之外，治安倒是挺好，從未發生過惡性案件，並且一直按照規定納稅，所以……”

  謝倫哼了一聲：“背景查清楚了嗎？”

  “之前是三地會，現在嘛……”盧克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表麵是一個正規公司，但據說跟哥譚有關係。”

  “又是哥譚。”謝倫搖了搖頭，擺手道，“算了，還是先說案子本身吧。”

  盧克趕緊道：“昨晚11時許，紐約警方接到報案，稱有人中槍倒地。兩名警員趕到後，再次遭到槍擊，其中一名警員傷勢嚴重，目前還在醫院搶救中。”

  “11時15分，紐約警局第一批支援趕到，封鎖現場。30分，特警組趕到。45分，特警攻入大樓。整棟樓除了一名白人男性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

  “經過初步勘查現場，雖然沒有明顯的血跡，但在地板縫隙之中，發現了大量人類DNA。並且據疑犯供述，這裏也發生過大屠殺。可是在封鎖現場，到特警攻入大樓，期間隻有短短20分鍾，凶手是如何清掃了整棟樓，然後逃離了呢？”

  謝倫沉聲道：“可以確定當晚這裏有多少人嗎？”

  盧克抿了抿嘴：“已經分離出二十多個不同的DNA排序，初步推斷，可能得有五十至六十人。”

  “人？”謝倫歎了口氣，“不，你們的推斷可以更大膽一點。”

  盧克瞪大眼睛。

  謝倫輕輕擺了擺手：“好了，這裏暫時歸我們接手了，所有人都出去。”

  盧克點了點頭，拿起對講機下達命令。幾分鍾後，整棟大樓清場完畢。

  謝倫摘下隔離服頭盔，扭頭道：“山姆，有什麽發現？”

  山姆平舉著一隻手，喃喃低語：“這裏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鮮血……屍體……這裏死了很多人！”

  “看得出來。”

  謝倫吐出一口白霧，看著逐漸出現在身旁的半透明靈體。隻見這些靈體大都殘缺不全，不是沒胳膊就是沒腿，甚至都有腦袋缺一半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靈體都表情呆滯，似乎並不具有神智。

  “除了痛苦和死亡，它們什麽都不知道。”

  山姆伸手，輕輕從這些靈體上掠過，搖了搖頭，邁步向前走去。

  謝倫等人都不是普通人，雖然被這麽多靈體盯著，但全都麵不改色，跟著山姆繼續向大樓內走。

  待推開一扇鐵門後，山姆突然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道：“這裏……屠殺就是從這裏開始……天啊，這麽多人，一瞬間……隻有一瞬間全都死了！”

  “這裏是……舞池吧？”

  謝倫走進去，站在舞池中央，環顧四周，皺眉道：“當時這裏應該擠滿了人，那麽凶手是如何瞬間殺害這麽多人的？用槍？不對，就算是槍，也應該有人能夠逃出，何況周圍牆壁上也沒有彈孔！”

  一縷縷白色霧氣從地麵、牆壁、柱子裏冒出，漸漸凝聚成一個個靈體，很快便擠滿了整個房間。這裏的靈體看起來，比外麵要凶狠恐怖的多，全都一個個惡狠狠盯著謝倫。

  謝倫毫不在意，慢慢向自己逼近的靈體，皺眉道：“山姆，這些家夥們看起來比外麵精神多了，能問出什麽來嗎？”

  山姆搖了搖頭：“它們死狀更慘更痛苦，所以怨氣更重。它們已經不是普通的靈，開始逐漸向邪靈轉化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費了。”謝倫打了個響指，“蒂娜，都交給你處理了。”

  “什麽？”蒂娜激動起來，“這麽多，都是我的了？天啊，老大，你果然對我最好了，真是愛死你了。放心吧，今晚我會更加努力的！”

  “閉嘴，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謝倫沒好氣道，“再嗶嗶，我都親自動手了。”

  “別！”

  蒂娜猛地一張嘴，櫻桃小嘴直接拉長了一米多，猩紅的舌頭伸出，猶如毒蛇一般在空中飛舞，卷起一個個靈體就丟入嘴巴內。

  “住手！”

  就在蒂娜吃的正高興呢，突然空中回響起冰冷的女聲。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天花板的橫梁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身著黑色西裝，身材嬌小，長相甜美，但表情肅然的黑色短發女人。

  “住手，惡魔，這些不是你的戰利品！”

  蒂娜陰狠的盯著那黑發女人，謝倫則掏出手機，一邊拍照一邊慢悠悠道：“嗨，妹子，你穿著裙子還站這麽高，不知道自己走光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