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簡單，辦工廠就賺錢，這年頭，整個世界體驗到經濟危機的隻有不列顛一家，歐洲大陸，普通人還不知道有“經濟危機”這回事呢。

  現在歐洲大陸，就像1990年代的中國大陸，到處彌漫著對工業品的渴求。

  大家也陸續離開諾維薩德，尤其是北意大利的那三波人，都回去調研並準備開辦工廠掙錢了。

  老卡爾留下，一是要看看幾所學校和工廠，另外也是和施密特等軍隊校尉領導層見一麵，看看最近一年的成果。

  眾人簇擁這大軍頭卡爾，來到了諾維薩德城對麵的彼得羅瓦拉丁要塞群，這即是諾維薩德城的帶刀護衛，又是施密特和他的軍事小團體的總部，也是整個部隊的主訓練場。

  “嗯，不錯，這個要塞比上次過來看的好很多。”

  卡爾總體看了一下，整個要塞群的整潔度就高了很多，將士的訓練場也拓寬延長了，還有一個圖書室，供應給校尉和識字官兵學習。

  最令卡爾開心的是，除了到前線去的，所有留在這個要塞群的士兵，每天晚上都有兩個小時奧語補習課。

  也就是說，在這裏當個三五年兵，不死不殘的話，出去憑奧語就能某一個不錯的差事，畢竟工廠越來越多，對管理人員要求是全部奧語，慢慢的基層也會奧語化。

  “說起來要感謝瑪利亞公主和卡爾大公殿下，他們的水泥廠真的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修建要塞，鋪設道路。”

  施密特本不想說，但是講到這個水泥，就不得不說。

  “詳細說來聽聽，他們的水泥有什麽了不得的功能？”

  老卡爾來了興趣，他之前是聽瑪利亞介紹過，也看了水泥廠，甚至也看了水泥和鋼筋混凝土造的房子，他也有看過小船排隊在拉水泥。

  “大帥，這個水泥，砌起來的城堡要塞，建設速度快不說了，對炮彈的抵抗性也大有提高，而且超乎我們的想象。具體實驗情況，霍夫曼少校，請你來給大帥匯報一下。”

  施密特上校很看好這個同僚，霍夫曼和他一樣，是平民出身，於是先把他推出來亮個相。

  霍夫曼也是聰明會來事的人，他已經把老婆孩子都帶來諾維薩德了，也在諾維薩德修了一棟別墅，他老婆也是讀過幾天書的，聰明伶俐的很，她經常到公主府上幫忙。

  所以兩家關係是相當過硬，也算是利益綁在一起了。

  “好的，上校。”

  霍夫曼立正，大聲答道，然後轉過頭，對著老軍神說道：

  “大帥，我們做過對比實驗，一個是鋼筋水泥，一個是磚石結構，同樣厚度，在同樣距離的實心炮轟擊下，前者撐住了35發炮彈，後者9發，相當於提高300%的抗衝擊力。

  “另外，成本上，鋼筋混凝土比磚石低了50%。倒不是材料本身低了，而是用人成本低了很多。大帥，磚石結構，敲成碎石需要花時間，如果是大石塊，堆砌到位也要花大量時間。”

  施密特又給補充一句：

  “大帥，堆砌大石塊時候，容易有兵員受傷，而且動輒腿斷胳膊折，甚至要命的都有。我們培養這麽久的士兵，死在這就虧了，至於征召民夫，也是額外花錢，而且他們力氣上，耐久上都不如士兵呢。”

  老軍神明白，這是給老哈家聚集人氣呢，看，我們都不去隨便拉壯丁，我們征召民夫都支付工錢，比起奧斯曼土耳其，你就知道我們多文明，多優秀了吧。

  嗯，侄女婿，到底是自己人，知道照顧老哈家。

  “阿諾德少校，請跟大帥匯報一下兵員和士兵訓練情況。”

  “好的，上校。”

  阿諾德是小貴族出身，在普雷斯堡就是同事，也是施密特的下屬，又一起跟施密特過來南匈牙利建功立業。

  他馬上立正，向老帥報告情況。

  “大帥，目前我們有士兵7千人，上級給我們是加強團的建製，這個人數已經達到建製的上限。其中2年以上軍齡1千人，1-2年的是2千人，1年之內的是4千人。”

  “大帥，目前在前線的有3千人，2年以上的隻有300，中間軍齡的是700，新兵2000，也就是新兵一半在前線。兩個月一輪休，回到彼得羅瓦拉丁基地訓練和學習。”

  老軍神聽了這些消息都很高興，又接著問道：

  “前線推到哪了？後勤跟得上嗎？”

  施密特給卡迪維奇少校使個眼色，卡迪維奇上前一步，立正，大聲說道：

  “報告，大帥，卡迪維奇少校向你匯報。”

  “卡迪維奇少校，請介紹一下前線的情況。”

  “大帥，目前我們推進到斯梅代雷沃，在斯梅代雷沃和諾維薩德之間，除了貝爾格萊德城，全部是我們在接管，包括這些山區。”

  卡迪維奇用手一指兩座城市之間的連綿大山。

  “推進的速度挺快，戰損如何？”

  老卡爾看了一下地圖，發現速度比原計劃要快一點。

  “整個戰線推進期間，戰損不大，士兵死亡率在4%，受傷率在11%，但是在這11%裏，有8%是能重返戰場的，也就是士兵損失率隻有7%。”

  “為什麽戰損率這麽低？我以往的經驗是，土耳其的軍人非常能打的。”

  老軍神這就奇怪了，奧斯曼土耳其目前是腐朽了點，但是倒驢不倒架，基本功還在的。

  “大帥，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土耳其人抵抗意識不強，主要是我們的宣傳策略做的好。第二，是我們士兵受傷後重返戰場的比例很高。”

  “這兩點你都詳細說一下。”

  “大帥，我們一開始對土耳其士兵進行猛烈攻擊，他們損失率非常高，然後我們宣傳，對貝爾格萊德沒有企圖，隻是掙個軍功而已，推的都是小城小鎮。他們就沒了抵抗意識，畢竟小城小鎮他們的統治力本來就弱，在不在他們手上其實沒區別。”

  “關於受傷重返戰場的比例高，是我們的戰地護理做得好，以往要斷手斷腳的，在戰地護理兵的護理下，大部分都能保住手腳；以往要命的，大部分能保住性命。”

  “嗯，戰地護理是怎麽回事？”

  老卡爾聽了宣傳那一段就知道了，其實是軟化他們的拚死抵抗的意思：我都沒打算往死裏和你打，你和我拚命幹啥呢？

  “大帥，這是瑪利亞·安娜公主醫學院的護理人員，到戰場給大家做護理。具體我們一會請護理連過來和你詳細解說。對了，和護理連交流下來，我們目標是1841年，戰損率控製在6%，明年5%，當然是指這個強度的戰爭。”

  “不錯，施密特上校，霍夫曼少校，阿諾德少校，卡迪維奇少校，你們做的都不錯。推進比預料要快的多，戰損要小的多，也就是同樣的戰果，戰爭成本在大幅下降。”

  “是的，大帥，我們經常和工廠主們交流，他們就非常主義成本收益比。”

  “嗯，和工廠主交流？怎麽有這麽個想法？”

  “這是卡爾大公殿下給出的主意，他給我們帶來了最大的悲憫。以前我們打仗，就是莽一波的衝衝衝，為了達成戰役目標，不管士兵死活，要有執法隊在後麵拿刀槍逼著才行，有的還會被催急了的士兵打黑槍。

  “後來大公給我們說，要讓士兵知道衝上去死亡率低，就算受傷了，也會及時醫治，進一步降低傷殘率，而且在軍營裏的奧語教育，也讓他們離開軍隊後，會多一道職業保障。

  “就是戰前，戰中，戰後，以及離開軍隊，都有保障，這樣他們就會更勇猛。當然軍隊的製度執行還是要到位的”

  “總體來說，對我們這些基層指揮官，對士兵，對社會，都是降低成本，不管是時間成本，還是生命成本。”

  “哈哈，這個小卡爾是不錯，這也給我不一樣的思路。”

  眾人來到了傷兵室，這些是前線處理後運送回來的，當然更嚴重的都送到瑪利亞·安娜公主醫院了，這些是處於中間程度的傷員。

  “不要起來，躺著就好。”

  卡爾已經給施密特交代過，不讓傷員起身行禮，所以施密特就按照大帥要求執行。

  “這次處理的比較及時，及時清理，及時止血，所以我這條手臂，按醫生的說法是能保住的，可惜，如果早一點有護理兵，我大兄也能保住他的那隻手了。”

  這個傷員在施密特的詢問下，給解釋了一下。

  “嗯，安心養傷吧，往好裏想呢，如果到現在護理兵，你的手臂也保不住。不管如何，帝國會最好的維護大家的利益。你的哥哥年齡不大的話，可以把奧語學好一點，到工廠裏謀個差事幹幹，缺一隻手，是遺憾，但是如果能在其他方麵補一下，未必生活會差。”

  “好的，長官，我會和哥哥叮囑這一點。自從施密特長官和公主殿下到了諾維薩德，整個城市，和周邊的小村鎮，都能感受到生活成本下降，生活質量提高了。”

  這個傷病挺能聊，把卡爾都絆住了。

  “手臂好了以後，你是打算退伍還是繼續在軍隊裏做？”

  “長官，我呢，也當了三年兵了，按照帝國政策，我可以退伍了，大兄一隻手不好使，家裏農活沒法幹，我傷好就會離開部隊。不過我在部隊三年，也學習不少，長進不少，尤其是最近一年，還學了奧語，我奧語算是同僚裏學的最好的。”

  “農業呢，在工業麵前，產出還是很低的，如果你哥哥也有不錯的奧語底子，或者你退伍回去可以教他，然後到工廠裏找個活幹，會比幹農活要強。”

  “那家裏的地怎麽辦呢？”

  “農地一年收入多少，工廠一年收入多少，你自己去打聽，再對比一下做決定，如果工廠收入遠高於種地，那你可以把地賣給政府。這個你自己比較後再斟酌吧。”

  傷兵室走了一圈，看到不像以往那樣斷臂殘肢滿地打滾，卡爾甚是欣慰。

  當然，也因為這是後方，大哭大叫的都已經過去了。

  “走，到斯梅代雷沃去。”

  卡爾要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