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回了一句，在約翰大公看來，還是太空泛了，追問道：“你說具體點，可操作的。”

  卡爾看到老頭還是有點意思的，就把情況再詳細的描述一下。

  “一個是國家本身要打掉腐肉，一個是人員要打掉腐肉，才能奮發向上的。”

  “再具體點。”約翰覺得還是不到位，還是差點意思，於是叫道。

  “兩大點，四小點，其實就是反正兩方麵的意思。第一，距離奧地利近的，屬於天主教的幾個王國公國，讓她們加入奧地利，成為奧地利帝國的直屬力量，不能像匈牙利這麽大的自主權力。”

  理了兩大四小，卡爾就慢條斯理的說道。

  “第二呢？”約翰大公有點急啊。

  卡爾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陣子，才說道：

  “匈牙利的腐肉要割掉，當然不是這個王國，這塊地盤，是這些人，是馬紮爾貴族；當然這也算第三點了，就是把和帝國作對的貴族收拾掉，不太配合的，爵位給拿掉，至少要減爵。”

  “第四就是分封新貴族是嗎？”約翰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的，就是分封新的貴族，但是新貴族是沒有太多土地權的，或者分割那些不配合老貴族的土地出來給新貴族，至於收拾掉的貴族的土地，都是帝國直屬領地。”

  分封新規其實比幹掉老貴族還重要，新貴族新想法，也能把老貴族給帶著。

  對北意大利也是，把冒頭的貴族收拾了，讓沒冒頭的老實了，再分封點新貴族。

  “這是大動作，帝國經得起這麽折騰嗎？”

  當然經得起，就那大動作，它還能抗差不多八十年呢，卡爾心說。

  “不好好折騰一下，帝國死的會更早，更突然，而且折騰了帝國卻不會死？把它折騰成為少年了，怎麽會死？”

  “現在？”約翰不解的說道。

  “現在準備，過幾年吧，現在法蘭西的病毒，共和，自由，民族主義，到處肆虐，各國都在打壓，但是打壓三年五年還行，最多十年八年就壓不住，就會爆發一陣子。”

  卡爾是知道1848年革命的，所以很篤定的當了神棍。

  “那就等世界各國都出問題再弄，否則就我們整頓，到時就被英法俄普給吃了都。”

  “叔祖高見，當然要等他們都亂，我們才大刀闊斧的處理。”

  嗯，好像革命對英俄影響最小，前者是蛋糕持續做大，內部壓力不大；後者是鎮壓水平高，壓根就爆發不起來。

  這不，大棕熊還有餘力呢，你看他都幫助老夥計奧地利鎮壓匈牙利革命呢。

  不過，不能便宜這兩個王八蛋，到時也給他們點把火，要出事大家都出事，憑啥就你們清淨啊。

  卡爾很邪惡的想到，到底怎麽弄，還得再想想。

  反正不列顛就選蘇格蘭和愛爾蘭，尤其是愛爾蘭，讓他們鬧的更猛烈些吧，送點錢，送點軍火還是啥的，不列顛人也常幹這事。

  俄羅斯嘛，就選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吧，12月黨人雖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但是同情他們貴族大有人在，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子孫都大了，可以鬧一波事了。

  這一波新貴啊，不能僅限於軍功或皇室子弟。

  要把什麽熱愛祖國奧地利，什麽科教，工業，資本，礦主，地主，都給封一波，給他們很高政治地位，但是不給封地，然後營造有封地的都是腐朽之輩的輿論。

  當然，不管是新貴還是老貴，都是以敬愛皇帝，擁護哈布斯堡，認可並支持奧地利帝國為基本條件，沒這個前提可不行。

  當然這都是卡爾的獨家想法，到時怎麽實施，實施到什麽程度，還要商議，給出明確製度。

  “話說回來，怎麽讓這些德意誌小邦國加入我們，或者讓我們更有吸引力，和普魯士相比的時候。”

  約翰看似自言自語，其實還是看卡爾有沒有辦法。

  “太難，小邦國希望我們兩家都變小，都和他們差不多，這樣就不會被我們吞並。估計最終就是誰給的條件好，它就跟誰玩。”

  “待價而沽的意思？”約翰鄒著眉頭說道。

  卡爾嗯了一聲

  “這麽說，當年我們被拿破侖擼掉神聖羅馬帝國的帽子，他們還高興呢。”

  約翰嘀咕道，當然他也知道這是真的，當時一堆小邦國加入萊茵聯邦，成為法蘭西的仆從國，還跟著拿破侖一起進攻過奧地利呢。

  “那肯定啊，誰希望上麵多個爹，誰都希望自己當別人爹。”

  卡爾開口就是大實話。

  “你推測最終會是怎麽樣？”

  “怎麽樣？還是看誰強，看誰給的條件好，看誰能忽悠，看這些邦國裏有多少傻瓜。”

  卡爾抱怨道，他是知道奧地利的道義吸引力還不錯，但是實力不濟啊，隻好在普奧戰爭後退出。

  當然也不排各邦國看出普魯士強，除了鐵杆，左右搖擺的那波才支持弱的奧地利，和強的普魯士打，最好讓他們兩敗俱傷。

  “說重點，別扯這麽遠。”

  “首先是我們在大義上比普魯士強，畢竟我們統治過德意誌地區，所以我們如果實力也強一點的話，就更有吸引力了。”

  卡爾還是拋掉猜測部分，按照更靠譜的實力來說。

  “你還是德意誌人嗎？怎麽說話說三分留七分的。”約翰罵道。

  就在這等你呢，約翰同誌，卡爾心想。

  他就是要等約翰急了才拋出這個方法的，這樣才可能把約翰吸引住。

  “約翰叔祖，這就得靠你了，你當了幾十年自由主義者，奧地利帝國的開明大公，這就需要你的開明和自由主義來搞定他們了。”

  “怎麽說？”

  “現在那些小邦國都，嗬嗬，可都把你當成他們懟老哈家的助力。那你就繼續扮演這個角色，當然也要和他們坦誠交流，就是將來他們沒啥前途，要麽跟普魯士，要麽跟奧地利，這類觀點可以分享給他們。”

  這些大家都能看出來，約翰也能看出來，隻不過當局者迷，有點懵而已。他把這些和德意誌的小邦國們一說，他們更認可約翰，覺得他不玩虛的，靠譜。

  “然後呢？”約翰好像知道點什麽了，但是想看看卡爾的想法。

  “然後奧地利的條件你也別說，反正大家都能看出來，有正式的團隊和他們談判，或開個德意誌邦國大會來談這個事。”

  “大會我們是有定期開的，叫德意誌邦聯會議，奧地利是發起人和領頭人，我們是主席國，普魯士是副主席國。”

  “哦，還有個德意誌邦聯會議，一共幾個副主席？”

  “沒有了，就普魯士一個，還經常和我們爭奪會議主導權呢。”

  “那就多選幾個副主席啊，先把巴伐利亞選進去，再把漢諾威選進去，薩克森選進去。這樣和普魯士同等地位的就有了，可以分散他的權力啊。”

  卡爾覺得這麽牛逼的德意誌邦聯，怎麽隻有一個副主席席位呢，簡直對不起東方智慧，我們一個20萬人的小破縣，都可以有17個縣長呢。

  “我們到時把條件開的鬆，而且我們也要實力比普魯士強的話，就可以先把南部那幾個邦國忽悠過來了，比如，弄個天主教區大會，比如把鐵路和他們通聯，就好了。”

  “你說的是巴伐利亞，巴登，符騰堡，黑森，薩克森等幾個邦國？

  嗯，就是們幾家，但是現在說實話，我們奧地利帝國的實力比普魯士強，但是奧地利大公國的實力，其實和普魯士差的遠。”

  約翰默然，感覺對不起老祖宗啊。

  “所以第一我們要把奧地利大公國實力弄起來，第二要把帝國內不服的給折服，讓他們不敢亂動，或者一旦亂動，很快打死，除非想引蛇出洞。”

  約翰感覺卡爾就是個暴力狂，他不到普魯士去有點浪費了。

  “嗯，是這個意思，這樣能把帝國的綜合實力弄強，千萬不能各個地區實力之和大於他們，各個地區合在一起的總實力卻小於他們了，那就尷尬了。”

  卡爾心中也慢慢體會到分力之和不錯，合力不強的問題，他繼續追卡爾：

  “忽悠進來以後呢，不要又是一個匈牙利，貌合神離的？”

  “第一，匈牙利是馬紮爾人，剛說的南德意誌的幾家是德意誌人，第二，匈牙利是自己人，對我們幾斤幾兩知道的比這幾個邦國們清楚，所以才會恃寵而驕。”

  卡爾繼續說道：

  “還有，形式上可以放鬆一點，實質上要抓緊，別的不說，先搞個關說同盟，貨幣統一，各種市場上的統一，比如工業標準統一啥的。”

  “嗯，這些的確很重要，而且是潤物細無聲，都不需要政府出麵，行業協會就可以搞定，到時就看誰實力強，那誰在行業協會裏的實力就搶，就能主導這些技術標準的統一。”

  “叔祖你呢，就是繼續你的人設，但是心裏有數，不要太過了。這樣他們以為你是安插在奧地利的他們自己人，我們知道你是安插在邦國的我們自己人。”

  “雙麵間諜？”

  “不，完全不是，你是我們的人，假裝他們的間諜罷了，而且你不是去害他們，你是幫助他們的。”

  如果他們那邊沒有我們的間諜的話，這就是半個無間道了啊。卡爾慨歎。

  “他們要是被法蘭西吞並了，那就成為少數民族，要是被普魯士吞並，就成為宗教少數派。叫他們自己選啊。”

  這個時候大家對宗教，還是蠻看重的，君權神授是皇帝，國王，公國大公們的共識。

  當年，也就是1848年，德意誌一幫小邦國要選威廉四世為德意誌皇帝，威廉四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為哈啊，你們幾個選出來，能有個屁用，我需要上帝給我戴上帽子才行。

  哼，議會賦予的帝位不過是“拾取在溝渠上的皇冠”，我所不願戴也。

  當然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國王沒有一票否決權，但是這說到底還是神授不神授的問題。

  神授的邏輯是，權力是神授給我，我再分授給你們，我當然有否決權啦。

  議會賦予帝位的邏輯是，權力是議會賦予你的，你還否決個毛線啊。

  隻有議會否決皇帝的提議，皇帝不能否決議會的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