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駭然，“你幹什麽？”

  這一張卡可是3000多萬！

  徐珍珍輕快一笑：“給你的呀！”

  “你可別開玩笑了。”林小北推回去，“這都是你的，你給我幹什麽？”

  “你今天陪著我一天，該得的。”

  其實隻有半天，這時候才過正午。陪一上午就給這麽多薪水，這份差事也太來錢了。

  林小北笑道：“你已經請我吃飯了啊！”

  徐珍珍還是想把那張卡塞給林小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中不了這麽大的獎。”

  林小北後退一步，“徐珍珍，你真別這樣。我隻是糊弄卞主任，沒想到陰差陽錯。你中了大獎，與我無關。就算感謝，你更應該感謝卞主任，如果不是他催我，我也說不出那幾個號碼。”

  他繼續說道：“所以，你可以請我和卞主任吃頓飯慶祝一下。”

  徐珍珍臉上一片失落，像飄走雲彩的天空，“這些錢可以徹底改變你現在的命運，你為什麽不要呢？”

  林小北淡淡地說：“我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但是你也說過你住的地方很差，你想換房子。”

  “那得靠自已的能力，如果不是自已努力爭取得來的，我寧願住橋洞。”

  徐珍珍歎了口氣，“你何必這麽倔強？我又不會說出去。”

  林小北眼望遠處，悠悠地說：“如果我收了這張卡，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懂了！”

  徐珍珍強忍著要流出的淚水，把那張卡收回去。

  “你知道我今天最開心的是什麽時候嗎？”她問。

  “是在看到獎金發放的那一刻吧？”林小北笑道，再也沒有比那更令人激動的一刻了。

  他當時就在旁邊，看得熱血沸騰。

  徐珍珍卻搖搖頭，“我請你陪我來領獎，隻是想和你一起分享中獎的喜悅。你相信嗎？我最開心的是，你陪著我在省圖書館附近閑逛那會兒。”

  那陣子他急得像隻猴子，她卻怡然自樂。

  “今天確實托你的福，體會了一把領巨獎的滋味。”他笑著說，“我要走了。你當心一點，回家後好好規劃一下，現在你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回到家裏，林小北休息片刻準備進入密室訓練。現在他的積分和獎勵不少了，係統鼓勵他繼續努力，爭取早日達到中級水準。

  中級水準！

  好鼓舞人心的消息，雖然他現在的成就連初級都沒有完全達到，隻是蹭了個邊邊。

  但路總是慢慢走出來的，希望就在遠方。

  電話響起，柳絮打來的。

  “林老師，你忙啥呢？”

  “沒忙啥呀，在家裏。”

  “你不是說有事麽？”

  “忙完了呀！”

  “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課題設計滿分通過。”

  林小北哈哈大笑：“那必須的，你也不看看是誰花了幾個晚上幫你修改了的。”

  柳絮很不屑地說：“切，你就吹吧。我告訴你，林主任把你刪除的那部分又加了回來。”

  哎呀吹過頭了，林小北有些尷尬，責問道：“你一個研究生（碩士）做那麽複雜的課題幹什麽？”

  她原先的實驗設計可以分割成好幾個獨立的實驗，可以寫出好幾篇高質量的論文，可以作為好幾個研究生的課題研究。

  “林主任雖然把你刪除的部分加回來了，但是又重新精簡了一下，沒以前那麽複雜了，主要實驗步驟還是參照你修改後的那套方案。”

  繞來繞去還是我林小北的功勞大嘛！

  “你在玩我呢。”他笑道。

  “嘻嘻，誰叫你嘚瑟。”

  “不跟你貧了，我要幹正事了。”

  林小北要掛掉電話，柳絮卻不依不饒：“你幹什麽嘛？”

  “我……”

  林小北語塞。

  柳絮自找話題，“我告訴你，今天上午據說手術室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哦？”林小北豎起耳朵。

  這倒是個令人感興趣額的話題。

  倒不是他喜歡八卦，是因為這是與他工作有關。

  “今天李秀梅主任和溫馨老師終於在台上杠起來了。”

  “怎麽回事？”林小北問道，他能預測她們之間終究會有爆發的一天。

  “還不是李主任嫌溫馨老師麻醉效果不好。”

  “溫馨老師怎麽搞的，火這麽黴？”林小北說道。

  年輕醫生在技術成長的時候，會遇到一種奇怪的現象叫“瓶頸期”。這段時期對於醫生簡直是鬱悶至極，用俗話形容就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但是一旦熬過了這一關，感覺就像是習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脈，功力大增，技術會邁上一個新台階。

  麻醉科以前有個叫何雲凱的老師就非常典型。

  有一段時間他打硬膜外像撞了鬼一樣，要麽穿破蛛網膜導致腦脊液外流，病人術後頭痛不已；要麽推局麻藥後麻醉平麵就像天女散花飄忽不定，而關鍵手術區又感覺過敏。

  林小北不知道溫馨現在是不是遇到這種令人尷尬的煎熬期。

  何雲凱當時是幹脆修了寒暑假，出去旅遊一周，回來後重新調整心情才走出了心理陰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實在話我都懷疑科室的局麻藥是不是水了，有時候我看溫馨老師穿刺還蠻順利的。但是其他老師做硬膜外用的也是一樣的局麻藥，卻又效果好得很。”

  “她倆動手了？”林小北問。

  不敢想象兩個女人會在台上打起來，兩人都是長頭發，撕扯起來旁人勸架都不方便……

  “怎麽可能？再怎麽說她倆都是高素質的人。”

  確實，兩人都是擁有博士學曆的人，再怎麽吵也不可能像市井小人那樣潑婦罵街。

  “不過雖然沒打起來，但是吵得確實很凶。最後李秀梅主任手術都不做了，溫馨老師也請假休息。病人躺在手術床上，幾個小醫生在那兒守著，後來我同學說換了一幫人才重新開始手術。”

  “她倆都不對啊，再怎麽生氣，怎麽委屈，也不能丟下病人不管。”

  柳絮說：“就是這樣的，據說那個病人也不滿意，要告她倆。”

  哇，這可就鬧大了。

  醫生最害怕的就是被病人投訴。

  林小北想這點事兒該講完了，不料柳絮又話鋒一轉：“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兒。”

  “什麽？”

  林小北想我現在可好好的，就在一個多小時前，還拒絕了別人的3000多萬饋贈呢！

  柳絮揶揄道：“你女朋友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