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都是醋壇子
作者:修月手      更新:2020-08-04 14:34      字數:3191
  春夏秋冬的到來,給海島增添幾分顏色。

  春蕊知道了紀弘成與阿羅已經在一起,偷偷的流過淚,不過她並沒有使性子,而是默默的,一如既往的服侍紀弘成,就像一個合格的秘書一樣。

  她平時盡量不打擾紀弘成和阿羅的生活,紀弘成看在眼裏,便覺得對她有所虧欠。紀弘成不是一個有話就要說出來的人,他隻是暗自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對春蕊好點。

  這天,春蕊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她在等著鴿子飛回來。看著大海,她在想心事。

  自己這是怎麽啦?能夠留在紀弘成身邊,不應該高興嗎?怎麽每次看到少爺和阿羅在一起,她心裏都堵得慌?

  她知道,這是一個女人正常的嫉妒心理在作怪。自己本來隻是少爺身邊的一個丫鬟,因少爺的特別關照,才在自己就要被趕出去嫁人的年紀,被少爺留在身邊做事,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難道自己不滿足嗎?

  再說,除了阿羅,又有誰能配得上少爺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少爺也到了應該成婚的年紀。

  可是自己呢?如果能夠留在少爺身邊,一隻到老就好了。留在少爺身邊,等自己老了的時候,就獨自一個人到這大海邊,養鴿子,陪伴海鷗……

  春蕊正在天馬行空的想象著自己淒涼而又美好的未來,阿羅卻站在遠處看著她。

  其實阿羅還真嫉妒過春蕊,春蕊賢惠,溫柔,對人無微不至的關心,這些都是阿羅不及的。

  可現在看到春蕊故意讓著她,處處小心生怕打擾到她的少爺,阿羅又覺得心疼。

  她記得,那一次乘坐飛球離開燕京,天亮的時候,春蕊自己起來,還給她和傻子蓋好被子。如果自己的丫鬟有那麽貼心,她一定會帶著她嫁給紀弘成,留作通房丫鬟。

  可是春蕊在他心目中,遠遠不隻是一個丫鬟,至少很多事情都是春蕊自己願意做的,她可不敢像使喚自己的丫鬟一樣使喚春蕊。

  這時,紀弘成出來了。

  “看什麽呢,阿羅?”

  阿羅沒說話,紀弘成已經看到了春蕊。紀弘成雖然是個早就解放了思想的人,但這樣的事他也不知道怎麽說,於是道

  “叫春蕊來吃飯了。”

  “弘成,等等!”

  “什麽事啊?怎麽不叫傻子了?”

  “我覺得自從春蕊她們來了,你就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

  阿羅想了想道

  “跟我說話的時間少了。”

  紀弘成笑道

  “人多了,事就多了,陪夫人的時間就少了,這不是正常嘛。再說了,我每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十二小時跟你在一起,這不算少了。”

  這一次阿羅沒有計較沒成婚就稱夫人的事,而是道

  “傻子,要不你把春蕊也娶了吧!”

  紀弘成倒是沒有料到她會提起這事,其實這也正是紀弘成所想的。反正這個人口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時代,延續一夫多妻製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女人心海底針,萬一這隻是阿羅試探他呢,如果他爽快的答應了,可能會吃一頓拳頭。雖然阿羅打人並不痛,但不得不防啊。

  “這樣,不太好吧?”

  “切,這正是你朝思暮想的吧?”

  “我!”

  “別你啊我的,要我是春蕊,你不娶我我就殺了你。”

  紀弘成縮縮脖子道

  “幸虧你不是春蕊。”

  “你說什麽?”

  “我是說,現在考慮這個,為時尚早,等咱倆成婚了,再考慮跟春蕊的事不遲。”

  “哼!你跟我就草草了事,跟春蕊,就要等到良辰吉日,是不是?”

  “那,那個,你也讚成我跟春蕊草草了事?”

  “你?”

  紀弘成見情況不對,就要開溜,這時身後春蕊的聲音道

  “你倆幹嘛呢?還沒有怎麽過日子就開始吵架,以後還了得?”

  阿羅一扭頭道

  “哼,這哪是打架?明明是我揍他好不好。哦,我總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怕我打這個傻子是不是?你個小蹄子,還知道這樣解圍。”

  這番話說的春蕊麵紅耳赤,幹脆閉嘴不做聲。

  紀弘成一臉苦笑站在旁邊,原本挺尷尬的場麵,被阿羅弄得更加尷尬。

  最後,還是春蕊打破僵局道

  “弘成,飛鴿傳書來了。”

  “哦!什麽內容,快,給我念念。”

  “戰事膠著,東瀛敗退。”

  “就八個字?”

  “嗯,沒有了,可能後續還會陸續有消息傳來。”

  紀弘成緩緩的坐在庭院中的靠椅上,不禁陷入了思索。

  曆史上,忽必烈渡海東征兩次,兩次都失敗了,因此紀弘成已經按照忽必烈失敗的情況去布局。如果忽必烈真的拿下了東瀛,那部署上就要做出調整,到時候要防範的不是東瀛,而是忽必烈了。

  從情報分析來看,賈似道到了倭國,這是事實,按理說,賈似道沒有理由不用大炮的技術在倭國展露頭角,而有了大炮,東瀛還會打輸了,這會是什麽情況呢?

  難道是東瀛內部出了問題?

  他不由得想到了徒孫褚登科,褚登科在逃離釣魚嶼的時候,竟然摸到了自己和阿羅休息的營房內,然而奇怪的是,這個東瀛探子,沒有殺了自己,他不但留了自己一條性命,還留下了一封書信。

  那封書信明麵上是挑撥自己跟齊東的關係,但後來據紀弘成分析,應該沒有那麽簡單。跟他一起的東瀛人,他一個都沒有救走,大有要借齊東之手,將這些人全部除掉的嫌疑。

  紀弘成認真回憶,後世時關於倭國鐮倉幕府時代的曆史,鐮倉幕府架空了天皇的權利。或許,褚登科跟這些人,分屬不同陣營。

  褚登科究竟是天皇的人,還是幕府的人呢?

  很快紀弘成就想到,褚登科是天皇的人可能性要大些。如果他是幕府的人,在幕府完全把持東瀛政權的前提下,他要做的應該是收買人心,包括收買天皇身邊的人,而不是將他們全部坑死。

  如此一來,他大概能夠猜到褚登科的意圖了,褚登科是想要借助外力,扳倒幕府。

  想到這一茬,紀弘成大喜,立刻返回別墅書房,找出褚登科留給他的那封信。

  紀弘成展開信仔細看,除了那幾個字,他看不出什麽端倪。但從這幾個字的排版來看,疏密程度和間隔有些不正常。

  紀弘成知道,褚登科在水西求學時日不短了,或許他知道密寫之法。

  “春蕊,立刻準備酒精燈。”

  春蕊道

  “弘成,這島上沒有酒精燈啊。不過我可以把士兵們喝的酒拿來蒸餾,製造酒精。”

  “用高度白酒就可以,不必蒸餾。”

  “是嗎?”

  紀弘成來到島上,還做了一件事,就是教會了島上的百姓們蒸餾燒酒,士兵們和百姓們都非常喜歡喝這種酒,一瓶酒可以讓幾個士兵快樂很久,不像原來的那種酒,喝幾大壇子都不會醉。

  很快,春蕊便弄好了酒精燈,紀弘成劃燃火柴,將燈點燃,雖然純度不夠,燈焰閃爍不定,但隻要沒有黑煙在紙張上留下就行。

  片刻之後,那封書信的空白地方,有字跡顯現。

  春蕊早就做好了準備,等字跡顯現,她便迅速抄錄下來。

  最終內容出來了,紀弘成趕緊仔細閱讀,生怕遺漏一個字。

  “師祖,學生為了效忠天皇,扳倒幕府,不得已出此下策。若大和與天皇危難,學生拜求師祖出手相救,他日一定效犬馬之勞,報答師祖。”

  紀弘成連讀兩邊,沒有看到俯首臣稱的字樣,也沒有看到納貢朝賀,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繼而他也就釋然了。雖然這褚登科是倭國探子,但畢竟做了幾年水西弟子,如果還要賣國求榮,那說明水西的教育是失敗的。

  褚登科進入自己的房間,沒有傷害自己和阿羅,至少也算沒有欺師滅祖。

  不過這並不說明自己欠他什麽,相反,他不但作為探子,偷師學藝,還把師祖都從臨安偷出來,也是罪無可恕。

  救倭國於危難?不存在的,如果紀弘成是文天祥等人,或許會答應他,同情他,因為倭國和南宋經常做生意,頗有交情。但紀弘成是紀弘成,曾經經曆過後世時日本鬼子侵略華夏的曆史,對他們天然有一種仇恨。

  這一點,沒有人能夠理解,紀弘成也不願意說出來。

  如果倭國真的要滅亡了,或許紀弘成會出手,救下這位徒孫的性命。

  現在蒙元大軍勢如破竹,東瀛節節敗退,紀弘成可以想見,東瀛上下亂作一團,就如同當初盧溝橋事變的時候,華夏大地哀鴻遍野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