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鬼子太狠了
作者:修月手      更新:2020-08-04 14:34      字數:2835
  吉田的聲音一直在紀弘成頭腦中回蕩,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褚登科。

  這不是自己的徒孫褚登科嗎?

  之前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褚登科,開始時以為他是蒙元派來的探子,可後來張世傑殺了三萬人,烏恩自裁,結果也證實,褚登科跟蒙元沒有什麽關係。

  紀弘成查過褚登科的底細,他是一個江南來的落魄書生,如果是細作,可能是南宋派來的。當時南宋威脅不大,即使他搞點技術或者武器給南宋,紀弘成也是可以接受的。聽說此人很有天賦,紀弘成希望慢慢感化他,將來為華夏所用,所以才允許他在水西學派繼續混下去。

  萬萬沒有想到,他完全低估了這個人的危險程度,他居然是日本探子。

  紀弘成知道,以今天水西學派的影響力,西方東方,各種勢力,各個國家,都可能派探子進入水西學派。紀弘成沒有對此進行嚴格的甄別篩查,幾乎是來者不拒,隱患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日本探子最可惡,學東西,壯大自己的國家,造福自己的國人,紀弘成其實內心是歡迎的,可你他媽直接把人擄走,甚至可能殺掉,不愧是鬼子的祖先,窮凶極惡至此。

  紀弘成想到這些,卻依舊麵色如常,閉著眼睛,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吉田看了紀弘成半晌,感覺他脈搏正常,無法判定他是醒了還是沒醒。吉田是個多疑的人,他寧可相信紀弘成已經醒了。

  “從現在開始,留一個人在這裏,另一個人在門外。之前我交代過你們的事,一定要記住。”

  “是!大人。”

  這短短的兩句對話,紀弘成獲得了幾個信息。

  第一個信息,這三個人都是日本人,都是探子。第二個信息,吉田隻是懷疑紀弘成可能會裝昏迷,並不知道,他已經聽到過那兩位說日語,甚至也不知道,紀弘成居然能聽懂日語;第三個信息,現在這艘船應該還在華夏海岸線附近航行,雖然無從判斷目的地,但吉田在防備著隨時遇見新宋的人,否則他沒有必要隱瞞自己日本人的身份。

  吉田說完,就出去了,從腳步聲判斷,那兩個守衛嚴格按照吉田的吩咐,一人在外麵的樓梯口警戒,另一個人就在紀弘成旁邊。

  此時紀弘成是仰麵躺著,其實他早就想翻個身了,但隻有忍著。睡著的人會翻身,但昏迷的人是不會感覺到舒服或者不舒服的,會進入一種無意識狀態,不會通過痛覺或者呼呼被叫醒。

  就在紀弘成在考慮,要不要悠悠醒轉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又回來了,這是吉田。

  腳步來到這艙室裏,便遠遠的停下了。這時那位守衛起身,來到了紀弘成的塌旁,估計是受到了吉田的什麽指使。

  紀弘成心裏一陣緊張,因為他不知道吉田去而複返,這是要對自己做什麽。

  紀弘成後世時曾多次去醫院照顧病人,知道人被藥物麻醉後的狀態,他準備當個好演員,接受吉田的試探。

  紀弘成正想著吉田會用什麽方式試探他,探脈?這個無法做到準確;呼吸?自己完全可以讓呼吸變得均勻……他不禁想到一種可能——痛楚!針刺,電擊等等,最好不要是最後一種。

  不過接著他放心了,因為他想到,既然吉田要繼續裝成新宋人,那就不想暴露鬼子身份,一旦對他動用酷刑,到時候自己醒來了他怎麽圓場?

  既然是擄掠,而不是刺殺,說明自己對他們還有用。

  那位守衛抓住紀弘成的肩膀,讓他翻身,側身躺著,這正中下懷,紀弘成仰麵躺了太久,早就有些堅持不住了,現在翻個身,無比舒坦。

  而且這也說明,吉田不是要將他開腸破肚。如果吉田撈起他的衣服,把他的肚皮暴露在空氣裏,紀弘成肯定會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給吉田一耳光。你這孫子,哦不,呸呸呸,你這鬼子,要給我開腹不成?想想都害怕。

  下一秒,紀弘成覺得屁股一涼,心道,完犢子了。那個守衛把他的褲子拔下去一大截,辛虧沒有露出關鍵部位。

  這是要打針的節奏嗎?

  他心念電轉,敵人要對自己做什麽?打針?注射什麽藥物?是不是人體試驗?

  紀弘成就要崩潰了,不過接著他想到了更崩潰的。

  鬼子不會有龍陽之好吧?天哪,如果是那樣,寧願死。他決定了,如果鬼子再把褲子扒下去一點,他就暴起,雖然沒有把握殺了他們,但也絕不受這奇恥大辱。

  好在那守衛沒有把褲子繼續往下扒,那就是打針咯?

  紀弘成還沒反應過來,那個部位傳來一陣刺痛。打針這點痛,紀弘成其實完全可以忍受,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畜生給自己注射的是什麽藥物。

  他準備發作,可又怕一動彈,針頭斷在裏麵,那樣更加悲慘。反正針已經紮進去了,再說什麽也來不及了,幹脆撐過這一關吧。

  紀弘成硬是保持一動不動,他感覺到,那個人居然真的在往他的肌肉裏推送藥物。

  隨著劇痛傳來,紀弘成反而更冷靜了,因為他已經心灰意冷,看來要告別這個世界了。忍著,等僥幸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一定要找機會讓這幫王八蛋陪葬。

  針打完了,紀弘成認真體會這是什麽藥物。要知道,這時代的醫學注射器,還是從他這裏開始發明創造出來的,能夠用針頭注射的藥物,目前種類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治病的藥物。

  從這個計量來看,並不大,無論是哪種正常的治病的藥物,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即使是青黴素,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因為自己並不是青黴素過敏體質。

  其他毒藥的試驗?在一個昏迷的人身上做毒藥試驗,完全是浪費藥,沒有必要,紀弘成也初步排除了這種可能。

  看來鬼子就是想要讓他痛楚,看看有沒有反應。如果有反應,那麽吉田就知道紀弘成是假裝昏迷,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為什麽不直接紮針,還要注射藥水呢?

  紀弘成想,這是吉田為自己找的台階,一旦他醒來,吉田,哦不,褚登科完全可以說,師祖病了,他們給師祖打針。

  這樣一想,他又放心不少,如果褚登科真的是這樣安排的,給他注射的應該不會是什麽古怪的藥物。

  再想到自己觸感感覺到的厚厚的海綿墊子,由此可見,褚登科對自己還算照顧。紀弘成確信,自己應該不會太吃苦。

  可是,下一秒,他想到了什麽。

  同時,他感覺身體越來越麻木,怎麽連海綿墊子那柔軟而又粗糙的觸感也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的感官逐漸變得麻木。

  糟了!

  這個畜生,給自己注射的是麻醉劑,做手術用的那種。

  這麽大的計量,恐怕是死定了。

  紀弘成的感官逐漸失去知覺,海浪的聲音模糊不清。不過他發現,自己沒有繼續深度麻木下去,而是停留在半醉半醒的狀態。

  莫非這藥物是假貨?

  不可能,褚登科在水西學派,也算是個人物,沒人敢拿假藥糊弄他。

  他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褚登科與守衛對話。

  “怎麽樣?”

  似乎有人正在用手試探自己的脖子處,但隻是能判定是脖子,至於手是冰的還是熱的,無從判斷,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非常模糊,模糊到仿佛是別人的脖子一樣,好在大腦還有一定的綜合分析判斷能力。

  “大人,要不要再補一針,加大點計量,路還遠著呢。”

  “不能再加了,再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是!他不能死。”

  “好好看著,不要大意。對了,把安全繩給係上,知道怎麽做吧?”

  “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