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12-19 02:06      字數:2159
  這二十多年,就算是嘴上不承認她對他和對單文卓沒多大的區別,心裏其實是存了感念的。隻要單文卓有的,她都要問問自己要不要,沒有哪個養母能做到她這個份上。

  可是在國之大義麵前,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想法,是可以直接舍棄的東西。

  當短刀插入老太婆的心髒時,他有過短暫的心疼還有懊悔,但一想到隻要找到信物,他就可以回去,見到他的父母兄弟,那點內疚便煙消雲散了。

  臉色蒼白,冷汗密了額頭,可是他堅持眼中的涼薄,陰笑著說道:“隻要能夠讓主子達成所願,完成大計,就算是讓我死都心甘情願,更何況是一個被男人玩棄的老太婆!”

  姬臣聞言,熊熊烈火在燃燒,燒的她理智全無,急速的衝過去,對著王恒揚起的惡心嘴臉狠狠的掌了上去。

  ‘啪’重重地脆響聲在房間裏響起,姬臣怒不可遏的斥罵聲也隨之而來:“王恒你就是個人渣?”

  她雙眸猩紅,憤恨的咬牙切齒,嗜血的光芒在眼底擴散,恨不能將他給剮了。

  王恒被她一掌打的臉偏過一側低垂,火辣辣的疼,整個人都懵了。緩緩的抬頭,臉上豁然是血紅的掌印,可見姬臣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震驚的看向火冒三丈的姬臣,被女子掌摑的屈辱很快讓他雙目赤紅,爆射出對她的一抹殺意。

  然而這殺意還沒有成型,便被森冷而陰戾的視線給鎖住,竄入脊骨中的冷,令他全身瞬間僵硬,惶恐的動彈不得。

  他拿項上人頭保證,但凡他在對著臭丫頭釋放多一點的殺意,很有可能腦袋不保。

  不由得心裏再生忌憚,這個霸道冷冽的俊美男人與主子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都是披靡高高在上的王者般的存在,令人臣服與恐懼。

  姬臣像是將心裏窩著的一團火給消了不少,陰鷙的目光冰冷的看著憤憤不平的王恒,眸子裏煞氣寒光閃閃。

  “說吧,你找這枚玉佩想幹什麽?”毫無征兆的審訊就這麽突兀的開始了。

  任誰都不會想到一觸即發的怒火就這麽被她給忍了,這份收放自如的性情令人心驚。

  王恒忍氣吞聲的將剛才的一巴掌給吞了,心裏想著:隻要活著逃離,他發誓定要這個臭丫頭生不如死!

  “不說?哼...”姬臣突然嘲諷的冷哼,陰測測的目光居高臨下的落在他的腦袋上。

  “既然你說柳婆婆是被男人拋棄的女人,那就說明她的身份包括這一生的經曆你們都知道。如此,那我就可以假設,你從小就是被你主子放在柳婆婆身邊做奸細的。”

  “一方麵,可以時刻注意曲蘭的動向,畢竟這是個兵家必爭之地,是打入大靖的首要城池。另一方麵,是讓你取得柳婆婆的信任,獲得這枚玉佩,以備不時之需威脅...李權佑!我說的可對?”

  平淡的語氣,卻將王恒在大靖的最主要目的給說的明明白白。

  王恒驚恐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因為這些話都戳中了事實。

  主子確實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謀劃,勢必要將大靖的江山收於掌下,他也不知道主子對大靖天生的恨意從何而來,他隻需要聽令行事,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他能夠知曉得。

  “你主子...嗬...”說著,姬臣突然笑了,笑的似是而非,笑的輕蔑,“當真是好算計!”

  清冷的眸子帶了幾分的冷漠,“你主子就真的以為,威脅一個李權佑就能拿下大靖的江山?他是不是太不將大靖的將士們當回事了?”

  “不過是彈丸之地,夜郎自大,還妄想攻打巍然屹立與千百年的強國?我大靖百萬兒郎,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自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任由你鼠雀之徒欺辱鎮壓!”

  “若真的讓你們鑽了空子,攻到我曲蘭的城門之下,我便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鏗鏘有力的話語,石破天驚,震了人心,憾了尊嚴。

  璃蘇漆眸的眸底,深邃的猶如海平麵之下的洶湧波濤,散發著巨大驚喜的振奮。

  他的阿臣永遠都這麽的自信,張揚,就連眸底都是隱隱的慧光,這樣獨一無二的女子,世間在難尋得。

  他何其有幸,與她有了情誼,這份感情他必須好好守護,定不能讓別人給截了去。

  王恒心裏翻江倒海的驚懼,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產生了如同對主子一樣的膽懼。他也絲毫不懷疑她是在口出狂言或是大言不慚,因為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毅然的脊背挺的筆直,一轉身帶著決絕的狠戾,衝著璃蘇說道:“人你帶走吧,好歹也是個奸細,在我這裏除了一條人命,用處不大。”

  王恒驚得也顧不得肩膀上的傷,猛然站起來,急聲戾喝:“你不是說,隻要我交代你想知道的,就放我一條生路嗎?”

  他還想找個辦法脫身,若是落在這個男人手裏,想死都不一定有機會。

  姬臣反身冷眼睨看他,嘴角冷諷的一笑:“可我也說過,我脾氣不好,還很任性。所以,對於你知道的那些我現在不想知道了,反正把你交給璃將軍,總比在這個小縣衙有用的多。”

  王恒看著她氣憤地目光,瞬間變得驚悚,驚駭的轉向了璃蘇,不敢置信的失聲道:“你是璃蘇?”

  陰沉沉的森寒之氣,驚的他渾身一顫,腿上一軟不受控製的跪了下來。

  不是他沒有骨氣,他隻是被主子放在這裏的一個細作而已,就連身上那算不得功夫的幾個招式還是跟阿成學的。

  他敬主子,也是因為是他將他們一家從深淵中拉了出來,給了阿爹阿娘還有哥哥們一個安身之所。

  所以,他需要對主子的救命之恩用一生來回報。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卻是能與主子抗衡的唯一之人,他沒有那個膽量或是信心能在他的手心裏活著。

  他後悔了,後悔沒有隨了臭丫頭的意,那樣一來也許還有活的幾率,說不定就真的有傳遞消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