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12-19 02:06      字數:2187
  承受著巨大悲痛的他,努力讓自己強撐著,可在麵對王恒匕首就是殺死母親的凶器時,他承認控製不住了。

  即便是姬臣的開導,也沒法讓他從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憤怒中平靜下來。

  王恒可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凡是他有的,母親都會問一問他可需要,是他自己不爭氣,說靜不下心來讀書,唯有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就在三個月前...

  猛然,他目愣的睜大了眼睛,在姬臣沒有注意到的刹那,連忙低下頭。心中惶恐到極度的不安,連著寬袖中的手都顫抖起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姬臣確實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此時的她還在想著王恒是南番人,會不會有什麽隱情?柳婆婆也是被他的匕首所殺,那麽他會是凶手嗎?他就真的能夠無視養育自己多年的老人,直接痛下殺手嗎?

  想要揭開這一切,就必須盡快找到人。

  “單公子,柳婆婆的屍體可以收殮了,你可認識穩婆仵作這類的人?”

  柳婆婆的屍體需要處理,男女有別,就算是兒子也不能看其母親的身體,所以需要穩婆來幫忙收殮幹淨。

  單文卓整個人都還沉浸在被自己想法的驚嚇中,對姬臣的問話充耳未聞。

  姬臣皺眉,加重了語氣喊了兩句:“單公子?單公子?”

  單文卓滿臉驚慌的抬頭,不知她喊自己何事,又怕被看出什麽,眼神一度閃躲了好幾下才敢看她,不確定的問:“姬小姐喊我可有事要吩咐?”

  姬臣猛然的疑心加重,他一臉心虛的表現,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隱瞞?

  “單公子,你是不是有事沒說出來?”

  單文卓一慌,越發不敢直視她銳利的眼睛,忙低下頭,搖頭直言:“沒,沒有。”

  見他如此,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定是有事情瞞她,心裏頓時就火了。

  她眼裏滿是厲色,直把單文卓看的如芒在背,想要逃離,“單公子,都什麽時候了?阿成和王恒到現在沒有抓住,你若是有線索就快點說出來。若是藏著掖著,說不定他們會狗急跳牆傷害到無辜的人。”

  低著頭的他乍然聽到傷害到無辜的人,驚懼的抬頭急急地問道:“他們真的會傷害到別人?”

  姬臣氣到歎氣,冷聲道:“你以為呢?他們現在已經是喪心病狂了,你難道還會覺得殺人凶手有善心不成?如果是這樣你母親就不會橫死。”

  單文卓慘白著臉,無聲的流淚,然後狠狠的在臉上甩了兩巴掌。

  姬臣隻冷眼瞧著,並不阻止,她反而覺得這兩巴掌輕了。

  不過須臾,他有氣無力的佝僂了身體,顯出了痛苦之色,掩麵擦去臉上的淚,似是做了最後決定。

  “出門往東穿過兩條巷子,在往南二十米左右,有一家小院,院裏種滿了花...”

  許是說不下去了,一臉的羞愧,似是被什麽東西給壓垮,緩緩的蹲下去。

  “可是那給你繡荷包的女子住處?”

  姬臣居高臨下的垂眸,眼底冷意寒人,說不出的對他失望。

  單文卓驚詫的仰頭,一臉的不敢置信,將她的失望看的清清楚楚,一時間心中複雜疼痛難忍。

  最終敵不過姬臣的強勢,任命的閉上眼睛,默認的點點頭。

  能勘驗凶殺現場的姑娘,又豈會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那放在書桌上的荷包又怎麽會看不見。

  “風眠!”大喝一聲的戾氣,似是滿了心的怒意。

  風眠拱手領命,極為默契的離開。替主子辦事自然不需要事事都說明白,要學會揣測主子的心意還不能僭越就是最合格的侍衛。

  看著風眠離開的背影,她斜睨的掃了一眼單文卓的冒頂,漫不經心的將雙手背與身後,舒出一口鬱氣。

  夜風拂麵,不知何時吹散了漫天的重雲,晴空萬裏的夜空在逐漸地成為漆黑色,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不知不覺,她竟然又是一夜無眠,都怕透支生命會不會英年早逝的下場。

  身不由己的再一次歎息一聲,幽幽的說道:“既然已經說了,那就都說出來吧!”

  單文卓聞言,像是破罐子破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被霜打蔫的茄子,毫無精神可言。

  “她..叫映秋,是..是個寡婦。”

  說罷,似是卸下了身上的壓力,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他直了直僵硬的上身,卻不去看姬臣的臉色。

  他怕看見不恥和鄙夷,那樣隻會讓自己更加的難堪。

  姬臣確實是有點驚訝地,但很快就理解了。也不怪他想要隱瞞,寡婦門前是非多,本就需要避嫌,他反倒是跟人家好上了。

  至於她,信奉的是戀愛自由,隻要不違背道德底線,不插足別人的婚姻,她都能接受。

  “三個月前,母親難得讓我出去散散心,便叫王恒租了輛馬車帶我出城。就在城外的半裏坡,遇到了極力扛著柴火的映秋。我從小就不喜與人結交,更不要說與陌生人搭話,尤其還是個女子。”

  “山路太窄,我讓王恒小心的駕車避開,免得刮到人。她也知道避嫌,背著柴火背過身去,埋著頭不敢看人。許是天意吧,一節伸出來的樹枝勾到了車廂縫隙中,被馬車給帶的連人跟著拽著跑,險些將人給摔了。”

  “她不好意思喊停車,就知道使勁的拽,可是剛打下的枝條,都是鮮的,很有韌勁,扯都扯不斷。好在王恒發現了,急急地拉了馬,跳下車幫忙給扯了下來.”

  “我怕傷到人,也出了馬車。她都不敢正眼看我們,接過王恒遞過來的柴火,就低下頭連連道歉。我想這怎麽能怪她呢,可我又不知該如何勸說,隻能讓王恒出麵。”

  “他性子歡,遇人都能說上幾句,不用兩句話就說的映秋麵上發紅連連感謝我的不計較。從始至終她都是低著頭,直到她離開我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樣。”

  “當時隻當是一場很尋常的意外,不曾想有一日,她竟然來給母親送洗過的衣裳。當日隻有王恒與我在家,王恒竟一眼就認出了她,就逮著話的想要與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