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12-19 02:06      字數:2169
  “可惜了...”

  一聲懶極的慢悠悠音調,襯得他倦到了骨子裏的懶散,也不知這一句可惜到底是為何...

  姬臣再一次進入現場,這一次燈火通明,將整個正房都照的一清二楚。

  屋裏布置的很平常,正對的牆麵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山水圖,並不似尋常人家掛著寓意多財多福的那種福祿畫。

  姬臣有種直覺,這應該出自單文卓的手筆。大氣的鬆山林,繚繞著氤氳的霧氣,山林深處的一座小院子,隱約可見有一人在仰望東山的日出,整篇畫幅讓人有種身臨鬆山孤居的落寞感。

  每個人的內心都會在他不經意中表現出來,就如這幅畫,單文卓想表達的就是對外界的向往。

  他想要出去,想要到處去走一走看一看。認真說來,一個居於院子三十年幾乎沒出去過的人來說,能夠有如此畫工,將心目中的鬆山描繪的如此精彩,可見他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繪畫人才。

  姬臣稍稍的感慨一番,便收了心,繼續打量起來。

  畫幅下麵就是一張深棕色的條幾,長度占據了整間房的長度,上麵隻擺著幾件裝飾品,幹淨的一塵不染。

  接著便是一張同顏色的八仙桌,上麵隻有一個托盤,裏麵扣著四個茶盅還有一個陶瓷茶壺。

  在到離姬臣最近的小八仙桌,看樣子是用來吃飯的,隻不過現在歪斜偏離了原先的位置,它的腳邊躺著翻倒的長條凳,還有碎了的茶瓷,倒是隻有水漬沒有泡開的茶葉。

  茶瓷的顏色與大八仙桌上的是相同的,看碎瓷的數量,是打碎了兩支。

  環顧正房沒什麽可以需要在勘驗的,慢慢的渡步進入裏間,目及床上已經身故的柳婆婆,不免得心中難過。

  雖沒有過多的接觸,可隻短暫的交談,讓她還是很喜歡這個性格爽利的老太太,她為了唯一的兒子忍辱負重的待在邊陲小鎮。

  心裏揉著無限的恨意卻沒有一絲牽扯到單文卓的身上,這份母愛深重而又隱忍。

  “您放心,我一定抓到凶手。除非我不進京,隻要進京,那一位我一定替您討回公道。”

  默默地在心裏對著柳婆婆立下了誓言,冷眸一轉不在停頓,伸手拿下風眠插在門縫中的火把進了內間。

  初進之時,油燈所目及不過方圓尺寸,現在兩下呼應的光亮,讓房間可以清楚所見其情形。

  亂!

  是第一現場沒錯了。

  進房的南北牆靠著小條幾,上麵的抽屜全部被抽出來,散了一地的零碎之物,裏麵還有將近十兩的碎銀子,落在衣服上。

  抽屜盒子甚至摔碎了一個,很明顯凶手在慌張之中找著什麽東西,緊張之下用力過猛導致的。

  正對房門的東西朝向的床頭處那兩個木箱子,更是淩亂,冬裝被翻的到處都是,有的甚至染了從床上流下來的鮮紅血液。

  就連床上都不能幸免的掀了鋪蓋,柳婆婆是直接南北橫躺在亂七八糟的床上的。

  姬臣猛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凶手在房間裏翻找什麽東西,讓柳婆婆給撞見了,所以凶手才不惜殺人?

  觀看柳婆婆的死亡姿勢,是被凶手直接一刀插入了心髒位置,慌亂之下有所偏差,這才讓她留著一口氣撐到她來。

  她可以確定柳婆婆沒有被挪動過,由此越發印證了有人趁著她不在在房間裏翻找重要的東西。

  這個重要東西,絕對不是黃白之物,因為地上掉著的碎銀零散的狀態來開,是被人隨手丟掉的。

  如此,姬臣的眼神一沉,瞬間想到了柳婆婆臨終之時手指指的方向,不正是自己站著的這個牆角位置?

  在瞅了一眼柳婆婆的食指,拉過視線,沒錯,就是這個空無一物的牆角。

  她緊皺眉心,舉起了火把,將這個牆角上上下下的來回照了三次,每一個磚縫都細細的打量。

  可失望的是,根本就沒有什麽夾層或是磚塊被活動的跡象。

  整堵牆就沒有外力因素的鬆動過,難道是她的推測有誤?

  她不信的再一次打量,還是沒有,甚至繞過門口到了正房對應的牆角也翻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

  她困惑的伸手摸索著下巴,久久不得其解。

  難道是地下?

  帶著疑惑,在正房與裏間來回的轉了三圈,她都蹲在地上開始摳地了,可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反倒是將單文卓給看的困惑不已,實在沒忍住,輕聲的問道:“姬小姐,你在找什麽?”

  對於這個家,最熟悉的那就是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可是女子的房間,就算是兒子都不會隨意踏足,所以柳婆婆房間裏有沒有藏東西,單文卓知不知道還真的不好說。

  但她還是抱著一點希望的,輕聲問道:“柳婆婆有沒有跟你暗示過,等她百年的時候,有什麽東西留給你?”

  單文卓聞言,輕蹙眉心,垂下了視線,似是很認真的回想。

  姬臣也不催促,視線繼續在房間裏開始搜尋。

  不過一小會,單文卓猛然的抬頭,很是認真的說道:“若是姬小姐不說,我還真的沒想起來,母親確實跟我說過一件事,書房裏的一塊鎮紙是外祖父留下的。”

  “她說那是留給她的念想,以後就給我了,讓我仔細著點,別摔壞了。後來她又買了個差不多模樣的說做個伴,當時年歲小沒怎麽上心。”

  “外祖父留下的?那可有說你父親在哪?”

  姬臣幾乎是不停頓的就問了出來,因為她不知道他對與自己身世知道多少,就怕一個不慎讓他有了警覺,到時候會惹出麻煩來。

  單文卓一瞬間閃過厭惡,落寞的苦笑一聲:“我是遺腹子。”

  姬臣驚詫的差點笑了,柳婆婆真是霸氣,直接詛咒當朝丞相死了,倒也能理解如此恨意。

  他目光中帶了憎惡,怕被姬臣發現趕緊視線下垂,嘴角動了動,姬臣觀其麵色,便知他話還沒有說完。

  也不知是不是顧及到家醜不可外揚還是子不言父過,總之沒有在提起那位被早死的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