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08-01 17:31      字數:2144
  若不是這次他闖出來的禍事太嚴重,他根本就不會發這麽大的火,更不會想要殺他。

  司善從六歲跟著他,那時候的自己也還活的跟陰溝裏的老鼠一般,人人厭惡。

  自從救了他,他就像個尾巴黏在了自己的身上,走哪跟到哪。後來遇到了夏瑜,他成為了夏州最殘酷血腥的人,而司善也被所有人誤認為是他的弟弟。

  他不屑去解釋,算是默認了,可這不代表他能夠容忍他,仗著自己的那點情分而擅自主張。

  他本就是涼薄冷血之人,從不會感情用事。

  對於司善這個處罰已經算是開恩了,所以想要他直接放人,根本就不可能。

  司善心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能不能活隻能看他自己的了,他深深的跪伏下來,不在求情。

  夜越發的寧靜,隻有風,不知疲倦的卷著它可以撼動的一切,時不時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響。

  白鶴軒陰霾的視線,裹著天地的黑暗,淩淩寒霜遙望大靖的方向,邪氣的眼底閃過滔天的恨意,這恨意似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姬臣完全不知道璃蘇已經被白鶴軒下了戰帖,更不知道一場因為夏州挑起的血雨腥風,正朝著大靖快速的席卷而來。此時的她正在接受,已經被帶回城中的那些老人孩子和婦人們的感激。

  她態度溫和,笑容溫柔,加上長得漂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她語氣淺淺,輕聲的問了幾個生活上的問題,還跟幾個孩子聊了兩句,就讓他們趕緊忙飯去了。

  這裏不得不說姬臣的目光長遠,良木帶著二十幾人,揣著懷中的兩百兩銀票,直接去了街市。

  那二十幾人吞吞吐吐的跟良木建議,直接去民戶家中買菜,能在街麵上有一席之地的商戶,都是跟三家有著扯不開的關係。

  良木一聽,確實是這個理,有錢讓他們賺去,可不值得。

  二十幾人見他同意,全都高興起來,說話也沒有先前的小心翼翼了,七嘴八舌的介紹著他們認識的老實巴交的老農民。

  隨著他們帶路,一家一家的敲門,先前沒人敢開門,後來一聽是誰誰誰,門全都開了。

  相熟的人好久不見自然要閑話幾句,聽他們現在能回城了,都替他們高興,在一聽說,衙門要買點菜。

  沒有一個吝嗇的,慷慨的在家中搜刮可以吃的,而且死活都不要錢。

  良木最終妥協了,不過強烈要求記下他們所有人的名字,說等忙完了衙門會補貼他們的。

  可惜這些話,他們也隻當聽聽,都沒往心裏去。

  倒是認識的這二十幾人,說了衙門要給他們分房分地分錢,還要給他們從新發身份文牒的事,讓他們的心咯噔一聲,懷疑起來。

  農戶們不是不知道衙門頒發的這幾項匪夷所思的措施,畢竟姬臣一早上就敲鑼打鼓的宣揚了,隻是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因為從古至今隻聽說過衙門裏征稅的,各種名目上的稅,隻有你想不到就沒有他們收不到的,還沒聽說哪個衙門替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建房分地分錢的,這不是騙子是什麽?

  可是現在,東城破廟裏的人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被接進了城裏,而且他們還說了,姬小姐打砸了三家糧鋪,給他們架鍋熬粥呢!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衙門這次是來真的?

  在一打量這些平日裏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老鄉,他們的眼裏有了希望,臉上的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心裏的疑惑越發的濃重,可也漸漸的活絡起來,他們要不要跟著過去瞧瞧?若是衙門真的發東西,說不定他們也能享受到那些什麽福利呢?

  若不是交情很好的關係,這二十幾人也不會帶著良木過來,所以他們想要這些雖然還住在城裏,實則每天都受著壓迫的朋友們,也過得好起來。

  他們不遺餘力的勸說他們跟著過去,還說衙門口的廣場上好多人,大家都等著吃過飯就登記呢!

  一個想去瞧瞧,一個努力勸說,兩下勁往一處去了,自然就擰成了繩。廢話也不多說,把菜往背上一甩,呼朋喚友的招呼一大幫子的人回去了。

  良木哭笑不得,這是來買菜的,不想竟然從二十幾人的小隊擴展到了將近百人,這可是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突然出現在衙門的街口,還把簡同方一夥人給嚇了一跳。他們一個個神色緊張的紛紛站起來,手中握緊了燒火棍,就想著,若是三家的打手來了,他們就算是拚死一搏,也不能讓這幫狗崽子得逞了。

  隨著黑暗的人群慢慢走近,衙門口的火把漸漸的照到他們的身上,定睛一瞧是良木他們,膽小一點的腿一軟差點摔倒,還算膽大的也不由的暗暗鬆了口氣。

  這要真的打起來,他們這些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人,怎麽可能打得過天天大魚大肉的打手們。

  所以,他們能夠站起來全憑這一口不甘的氣,這口氣一下子泄了,頓覺得更加的饑餓難忍。

  不過在見到相熟認識的人之後,還是很激動的,他們兩隊人會和,那場麵熱鬧的如菜市場。

  姬臣坐在椅子上,溫柔淺笑的看著這樣的畫麵,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穆了離也是一臉的興奮:“臣臣,這些人穿的不錯,應該是城裏的居民吧!沒想到他們也來了,你說你這算不算收服了曲蘭?”

  姬臣聞言,偏過頭看著她笑:“隻能說收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端看他們的態度了!”

  “他們本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不過是想有個躲避風雨的房子,每日溫飽的三餐,他們所求的都是最簡單的心願。”

  “可就是這最簡單的心願,在曲蘭卻是最難實現的。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清楚我該怎麽做,隻要我拿出了利民的實際行動,我就不怕收服不了這曲蘭的民心。”

  穆了離聽的目瞪口呆:“你的意思,你從還沒有到了曲蘭就想到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