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季文昊放在這裏的重要人物，所有事務都要通過他來傳進京城，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京城程家的庶子，這程家，等有機會屬下在跟您說。”

  姬臣眼尾一挑，斜斜的睨看了程文耀一眼。聽風眠的話中意思，他的出身應該不會差，這般身份竟然甘心屈居一個小縣令之下做師爺？其目的，耐人尋味啊！

  “小爺我是否感同身受，你有什麽資格知道？”

  姬臣不會因為他來自京城就心生忌憚，已經撕破臉皮，那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程文耀聞言，絲毫不見他麵上露出怒容，反倒是一勾唇角，冷笑道：“不愧是皇上選的人，膽大，狂傲，還有...不知死活！”

  冷笑頓收，陰冷的殺意直逼姬臣，繼續說道：“小地方出來的不知所謂的賤丫頭，你還真的以為有皇上撐腰就可以橫著走了？實話告訴你，這曲蘭，你們姬家父女是收服不了的。”

  “就算是三家被你給連根拔起，我眨眼就可以在扶持出三家，四家，五家，甚至是很多家，與你們對抗！別忘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姬臣放在身側的雙手猛然用力，緊攥的拳頭泛起了蒼白，落在程文耀的眼中，譏諷的冷笑，陰測測的看著她。

  風眠心中大怒，一個京城皇商出來的庶子，也膽敢對怒他家姑娘，不知死活的東西。

  一項不多嘴的他，就站在姬臣的身後，如看死人一般的冷漠與肅殺：“程文耀，你老子在京城可好？沈小爺可是回京了，你說就你們程家對柳家做的那些惡心事，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爺，會不會一把火將你程府給燒了？”

  程文耀心中大驚，表情嚴肅，眉心緊蹙上下的打量著淡定從容的風眠。

  他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侍衛，他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對他程家的事情這般的清楚。

  他說的不錯，沈陌一回到京城，不知道是誰戳了他的心窩子，將京城搞的烏煙瘴氣，那些世家子弟更是苦不堪言，見到他都是繞道走。

  就連李三公子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一時間，他成了京城敢怒不敢言的小霸王，誰叫人家有個皇上跟前紅到發紫的爹，還有一個比程家財力底蘊豐厚的外祖柳家。

  這年頭沒有什麽不是錢解決不了的，更不要說柳家對這個沈大人老年得子的外孫，那是寵上天的溺愛，比之他老子那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時候沈大人都覺得那不是他沈家的兒子，而是柳家的。

  凡是他闖出的禍事，柳家能用錢解決的，他堅決不去找他老子。

  滿京城能與他對上的也就丞相的三兒子李易，這兩人那就像是天生的克星一樣，互看不順眼，都想壓對方一頭。

  而程家戰隊丞相黨，又與柳家明裏暗裏的較量掙奪生意，不意外的，就被小霸王給惱恨上了，時不時就要尋程家的晦氣。

  前段時間，這小霸王不知道去哪了，可讓京城太平了些時日，不想，這次回去的小霸王那真的是跟吃了火藥一般的脾氣暴躁。

  他聽說就連沈通都管不住他，就更不要提連連重創柳家生意的程家，那簡直是成了他的出氣筒，已經接連被他打砸不下十家店鋪了。

  程家無法，隻能找季世子求助，然而季世子也沒辦法替他們做主，每次告到皇上那裏，總是被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堵回來：程家若是能交出柳家的國稅來，朕就替程家做主。

  如此明晃晃的意思就是：你程家交不出那麽多錢就別瞎逼逼。

  就這一點，李丞相還就真的沒法從中作梗，畢竟柳家每年往國庫裏充的銀子，那是有目共睹的，那可都是用之於民，用之於兵的！

  在大計沒有贏的幾率麵前，他還沒那個能耐打壓民心。

  所以程家隻能啞巴吃黃連的咽了，但與柳家的仇越積越深，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是不知為何，每當程家信誓旦旦的能夠一擊即中重傷柳家的時候，總有意外發生，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支幕後推手在保護著柳家，讓程家總是功虧一簣。

  這讓程家憋屈的發誓，在大人事成之後一定要柳家雞犬不留。

  程文耀想著這幾日家中的來信，不免的怒上心頭，微眯的陰狠視線不看向姬臣，反而就那般死死的盯住風眠。

  程柳兩家的恩怨，但凡消息靈通的或是京城中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但是能夠在姬臣身邊出現這樣的人，就有點可疑了。

  世子來信可是說了，這姬士學不足為懼，一個從太和縣那種小山溝裏出來的，沒有根基的小吏，能有什麽大作為？

  既如此，封閉落後的小山村裏，沒有靠山的小縣令，是如何知曉千裏之外京城程柳兩家的事情的？

  他心中存了疑慮，不由得沉思起來。

  提到季文昊，那是被眾星捧月，高傲慣的人，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所以當竇啟良一死，姬士學的名字冒出來的時候，他就派人去調查了。

  隻不過當看到太和縣那種他都不知道什麽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直接搖頭譏笑的將手中還沒有看完的信給燒了。

  若是他看完也許就會發現，一個六年前就應該進京述職，卻被他手下的楊弘文給頂了官，在後來的這六年裏又得了萬民請願書的小官吏，又怎麽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就因為他的不屑還有楊弘文的自私，讓姬士學在曲蘭大展手腳，等到他們想要攔截他的勢頭之時，已經晚了。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再說程文耀一言不發的就盯著風眠瞅，好像能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風眠被他看得火起，出口毫不留情：“程文耀，勸你一句，做人家狗腿子的時候，要想想退路，不然等到哪天家都沒了，你還拿什麽亂吠？”

  姬臣眉峰一挑，清澈的眸底閃過笑意，沒想到啊，風眠罵起人來也是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