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08-01 17:31      字數:2196
  他既然是姑娘的人,為何在一出現的刹那,姑娘表現出來的是震驚而不是鎮定。

  這就說明,此人是在姑娘不知道的情況下出現在城門口,超出了姑娘的預知範圍,若是姑娘十分親近的人,又怎會不知道他的行程呢?

  不愧是璃蘇的人,隻單單的從交手到姬臣的眼神,就對良木的身份起了疑心。

  這也不怪他多想,而是臨來的時候,主子有過交代,凡事靠近姑娘的男子都是意圖不軌,一定要第一時間將其斷在萌芽中。

  所以,這個在姑娘麵前自稱我的人,要防備。

  姬臣細細的打量一圈房間的擺設,看外麵感覺挺好的,可這裏麵也太簡陋了吧,兩把椅子一張八仙桌,然後就是擺在眼前的一個茶壺,兩個杯子。

  至於兩邊的房間,掛著簾子,她也沒那個閑情逸致去參觀,老神在在的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後執起茶杯,微微驚訝,茶水竟然是溫的。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良木,本就是半道上收的人,對他的底細知之甚少,可眼下不得不讓她多想了。

  良木站在下手,自然是看見了她看向自己的審視目光,卻也沒有畏手畏腳的裝作害怕的模樣。

  “我知道公子有很多疑慮,您聽我細細講來。”

  姬臣一聽,點頭,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那點子疑惑,那就擺在明麵上,總不能什麽都不解釋,隻是他這個解釋的可信度,就有待推敲了。

  她可不是什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莽撞之人。

  端看被用之人到底能不能堪當大用才能說出這句話來,若是被用之人本身就是個偷奸耍滑,欺上瞞下之徒,用他幹什麽?給自己添堵,可別笑話了。

  良木站直了腰身,一臉鎮定猛地換上了嬉皮笑臉來。

  “我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大人和公子,畢竟....”說著瞅了一眼風眠。

  “自己人,有什麽盡管說。”

  她輕輕的呷了一口茶,潤了潤稍稍幹澀的喉嚨,低斂眉眼瞅著放下的茶杯,然後神情平淡的轉向良木。

  “原來是自己人,那我就不擔心了。”說罷衝著風眠示好的咧嘴一笑,隻是風眠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良木訕訕但也沒有太計較,剛才一交手他就知道,這人是死士,一般死士都這個德行,像是死了爹娘一般,雖說這話惡毒了點,可也沒說錯。

  不過他倒是好奇,小姐從哪裏搞來個死士做侍衛?莫不要說是自己看上的主子,就是有能耐。

  姬臣瞅著他,猛瞧風眠,還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重重的咳了一聲,眼神涼涼:你到底還說不說?

  “嘿嘿,公子莫怪,我這不是看這位大哥身手了得,心生佩服,就多看了兩眼。”

  良木嬉笑兩聲,然後正經起來,“我本以為大人小姐最少也要在五六天前到達,可我等了六七日了都沒能等到。小姐也是知道的,客棧的住宿費貴的要死,小姐給的銀子,眼看著就癟了下去。”

  “所以,小人就跑到這裏,用了二十兩銀子租了這小院子半年,然後就日日去城門守著,今日可算是等到了小姐了。”

  姬臣眉目淡淡,“花兒呢?你和它為何會如此之快?”

  一聽提到阿花,良木的神情很是複雜,哀怨的瞅著姬臣,就連見到她的那股子高興勁都散了不少:“花兒就在西耳房,好得很,睡了吃,吃了睡,可比我自在。”

  姬臣這才挑眉,奇怪的瞅著他。

  良木沒忍住,有點控訴的說道:“小姐,我就問問,這花兒是不是成精了?”

  見姬臣不說話,他情急上前一步,像是很想把心中的鬱悶一吐為快:“您是不知道,您與大人前腳剛走,花兒後腳就趴在地上不起來,我是好話說盡,好吃用盡,就差上鞭子了,可它還是無動於衷。”

  “唉.....您真的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情啊,若不是公子的驢,我都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說著,他憤怒的糾結了整個五官,看上去有點猙獰。

  姬臣這下不淡定了,花兒還能這樣?竟然能把一個大活人給氣的咬牙啟齒?看來她要好好的表揚一下它。

  若是被良木知道,他想要尋求姑娘的安慰,竟然變成要獎勵花兒,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的吐血。

  風眠冷漠的眸子,不自然的閃了閃,說了半天,花兒是一頭.....驢?還是個將眼前這個少年折磨的苦大仇深的....驢?

  嘴角微微抽搐,想笑又不願被人發現的肉笑皮不笑,可真是別扭。

  姬臣目光虛閃,良木都有點充血上頭了,不能打擊他,咳了一聲:“那後來呢?”

  良木深呼吸數次,才算是把這段時間爆發邊緣的狂躁給壓了下去,好歹他也是走江湖的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地痞無賴,潑婦混子,有的時候還要被撓上兩下,可這都趕不上一頭驢給他的刺激。

  “還能怎麽樣?這就是為何我能這麽快到曲蘭縣的原因啊!”

  姬臣一聽,來了興趣,花兒都不願起來走路了,怎麽還能這麽快到地方?

  “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找了一家鏢局,也是巧了,一家規模挺大的正方鏢局要到邊關這裏送貨,還是加急的。”

  “一開始,他們不願帶,說急著趕路,花兒的速度太慢了。後來我就軟磨硬泡,花了五十兩!”

  良木伸手使勁的比劃著,眼裏泛著心疼的光,忿忿的喘著粗氣,接著說道:“我整整花了五十兩,鏢頭才答應,然後....然後...”

  說著,他突然哭喪著臉,很是委屈,“然後,花兒還是不願走,我又花了十兩銀子,讓鏢頭找了輛馬車,在然後,它屁顛的就上去了,趴在車子上享受了一路,而我,而我....”

  忽地,憤慨道:“而我蜷在車轅上,整整一個月我的腿就沒有伸直過,到現在這兩條膝蓋還是疼的。”

  “雖然錢是公子的,可一頭驢...一頭驢!竟然不願走路,硬生生的花了六十兩。敢問這天下間還有幾個如此知道享福的驢?公子,您養的這個不是驢吧?是祖宗,是我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