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0-08-01 17:31      字數:2154
  說完轉身便奔到了廟中心,幸好躲避的時候,沒有拿包袱,不然全得埋在下麵。

  也顧不得全部拿上,撿著裝了藥的包袱和兩個水囊掛在身上,其餘直接棄之不要。

  “臣兒...”姬士學顫著聲喚了一聲,帶著懼意的眼睛微紅。

  姬臣頓住邁出的腳步,轉身的瞬間,冰冷的表情眨眼變化盈盈一笑:“爹,又不是生死離別,放心!”

  紅豔的唇瓣扯出一個安心的笑意來,對著陶詩寧一點頭,複一轉身衝出了廟。

  陶詩寧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哽咽的說道:“老爺,我們走吧!”

  經過短暫的休息,姬士學恢複了點力氣,在陶詩寧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兩人蹣跚的往廟內唯一一個窗戶走去。

  木質的窗欞早就腐朽的掉落了一半,陶詩寧撐著姬士學,伸出另一隻手來用力的一推,剩下的半扇輕鬆的掉在了外麵。

  兩人這個時候也都不在意什麽禮數了,能有命逃出去便好。

  互相扶持著從裏麵爬出來,外麵漆黑一片,前麵的打鬥聲傳來,揪緊了姬士學的心。

  “老爺,小姐那麽聰明,她一定會沒事的。”

  陶詩寧看著姬士學出來之後,憂心的視線像是聽著前麵的聲音落在虛空,人也站著不動。

  “她...比我想的要堅強!”輕飄的話音不知是在陳述還是在安慰。

  廟外是一片寬闊的荒地,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躲避的遮擋物。早已殺紅眼的雙方,對於她的突然闖入,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好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入不了他們的眼。

  然而姬臣挺直了脊背,利眸如劍,死死的盯著交戰在一起的黑白兩道身影。

  內心劇烈的掙紮在拉扯她想要提劍而上的衝動,她沒有功夫,可阻攔不了她想要泄憤的恨意。

  握緊的拳頭在顫抖,右腳的腳尖微微一動,然沒有落地便又退了回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沒有自保能力的前提下,魯莽行事隻會害了自己。

  既如此,那便等有了能力在報仇不遲。

  落下的腳尖一個掉轉方向,不在遲疑,果斷的往他們係馬的方向跑去。

  她拿出她人生中最快的速度,眨眼隱沒於黑暗。

  尋到了係馬的地方,看著安靜休息的三匹馬,長長鬆了口氣,一直擔心這幫混蛋把馬給霍霍了,現在是放心了。

  連忙跑過去,解開馬,一翻身上了其中的一匹,手中牽著另兩匹,壓低腰身,整個人趴在馬上,小腿對著馬肚一夾,馬兒聽話的跑了起來。

  即便是出逃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隻要安全的找到父親他們就行。可姬臣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抽風找她的麻煩,冰冷的雙眼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

  她將馬行走的路線往外圍趕了趕,她可不會傻到走廟前穿過打鬥場,雖說快一點,但那是自尋死路。

  寂靜的夜,馬兒跑起來的踢踏聲清晰可聞,揪著姬臣的心緊張的忐忑不安,就怕從暗處突然蹦出一個對她拔劍相向的人。

  走著走著,終於到了與破廟相平衡的方位,在努力一把就能向著父親奔過去了。

  姬臣的心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可不等她鬆口氣,對於危險的自身感知驚的她抓住馬鞍的扶手,整個人貼伏著馬兒側向了馬腹。

  一聲尖銳的利嘯如電影的慢動作劃過慌張側身的發頂,包裹束發的方巾被鋒利的箭口劃開,青絲瞬間飛揚,融入黑夜的瘋狂起舞,遮了她滿是驚懼和怒火的眸子。

  急速的箭弩,砰的一聲脆響,直直的紮入了樹幹中,入木三分搖擺不定。

  疾馳而過的姬臣,眼孔一縮,終是被盯上了。

  側貼在馬腹上,需要強大的臂力和腿力,更何況是她這個對馬術一知半解的半吊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一連串的反應和動作是怎麽做到的?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危機不允許她想些沒用的。

  在臂力不撐的瞬間猛然坐正身體,繼續趴伏在馬背上,抽出掛在馬鞍上馬鞭,不顧一切的衝著馬屁股狠狠的抽下。

  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往前飛馳,眼看著破廟後麵的樹林已經進入了視線內,可終到底要讓她失望了。

  從天而降手握長劍垂直刺向她的黑衣人,冷眼邪森的勾著一抹狠戾的笑。

  姬臣仰望他的瞳仁裏,泛著冷芒的劍鋒在急速的靠近。強烈的求生欲,讓她鬆開了手中牽製的兩匹馬兒,自己則是翻身從馬背上滾落。疾馳的馬速帶來的傷害如同你跳車時一樣的貫力,足以致人不死也重傷。

  重力之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連續翻滾不知道多少圈以後再一次撞在樹幹上才停下來。

  胸口翻湧的腥甜衝開喉嚨,哇的一口,濃烈的血腥氣刺激了她的感官,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半天緩不過勁來。

  趴在地上,微閃的睜開雙眼,透過地平線,看著馬兒是衝著姬士學方向跑去,湧動的心算是死裏逃生之後的唯一慶幸。

  視線一轉,不遠處,黑色的衣擺在微風中悄然的卷動,露出裏麵同色的中筒錦緞靴子。

  姬臣猜不透的是剛剛還在和璃蘇絞戰的人,為何要跑來擊殺她?難道璃蘇那個混蛋不敵被他殺了?

  陰鷙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雜草之上,快速的在腦子裏運算起來,今夜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

  拱著身體,一手護在腹部,一手撐在地上,搖晃著爬了起來。就算是死,也不能躺著狼狽的被人砍去頭顱。

  散亂的發絲縈繞淺淺飛舞,不見淒美卻透著強悍堅韌。長舒一口氣,似是胸腔內的尖銳之痛便能舒服一些。放下腹部的手臂,如傲骨嶙峋的險峰矗立於山巔,不懼不遑。

  陰戾的眸子直視白鶴軒,淡淡的譏諷,“這位公子,欺負一個女流之輩,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白鶴軒放蕩不羈的麵容不見絲毫的轉變,嘴角玩味的意圖卻是越發的明顯。

  “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