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爹這樣的官身想要買馬，不過是繁瑣的手續需要耽誤時間，若真的說起來，還真的不一定需要他的幫忙。

  若他還是一副蠻橫模樣，大不了就將良木留下來等著辦手續，她姬臣還不信了，要被一個小小的馬場頭頭給難住。

  梁頭自知自己的樣貌在孩子心裏有種恐怖的害怕，就連膽小的成年人看他凶狠的長相也要退避三舍。

  不曾想站在麵前的小女娃一點都不怕他，還振振有詞的將他做過的事說的明明白白。

  昨夜確實溜達到城門查看了進城的登記，姬士學官諜上寫的是曲蘭縣新上任的縣令，雖說是小小的七品，到底身份是假不了，幫弄幾匹馬倒也沒什麽麻煩。

  自己好歹是高陽馬場的一個小頭頭，說句不中聽的，他這小縣令在高陽都不見得高過自己。想要他幫忙還派個女娃來，這是不是有點瞧不起自己？

  他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可始終都是參雜著惡相。

  姬臣可不會被嚇到，反而老神在在的背手而立。良木雖說的是投奔姬臣為奴，可並沒有多少低頭屈膝的奴才做派，挺直了身板站在姬臣的一側。

  許是見她們主仆如此淡定，梁頭心中暗思，這個忙幫了，自己隻會得利。若是不幫，他們許會找到別人，就算自己從中作梗讓他們不能如願。

  可這天下之大，也不是高陽壟斷了所有的馬市，總有地方可以買到，那樣自己反倒是少賺了一筆。

  想通這些，眉心一鬆，沒好氣的說道：“進來吧。”說完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姬臣與良木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跟著進去。

  院子不大，但勝過整潔，一看便知家裏女主人是個勤快的。

  隱晦的四下打量，在院子中間一口小井旁邊，一盆泡著的衣服皂角還在上麵。

  姬臣眼尾一挑默不作聲。

  隨著梁頭直接進入了正堂，寬敞的屋內十分的利索，桌椅板凳皆是擦得一塵不染。

  他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也不說請姬臣落座，開口便說：“想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能，但咱得把話說清楚，馬的價格不一。”

  “上等的好馬，你們不要想了，不是價格高。而是好馬全部是送往軍隊的，誰也不敢不顧脖子上的腦袋。中等馬倒是可以考慮，畢竟你們要的也隻是兩三匹，可這價格....”

  說著，他撩開眼皮上下打量一眼穿著普通的姬臣，嘴角隱晦的微微一抿，似有中嫌棄道：“這下等馬，自然就是那些眼看著就要生老病死的，若是代步用，倒也湊活...”

  姬臣聽著隻是淡淡笑之，然後在他不信她有錢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坐下。

  “既然梁頭如此的直言不諱，將這馬市的事情言明，小女子又豈會扭扭捏捏的討價還價，小女子隻想得梁頭一個實誠的中等馬價格。”

  梁頭突然嘴角一勾，神情不免鬆了下來，也不知是信了她有錢才會如此大氣還是小看了她目光短小不知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