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眼前亮了亮“我倒真想過以後在雲洛多開幾處分店，原本還沒想好先開在哪一處，那不如便先定在北城好了。”

  “好啊！我們這裏附近好些人家都去靈樞閣抓過藥，應該也有看診的，不知你們知不知曉？”沈枳娘看了看白芍白蔻二人。

  白蔻點點頭“是有不少，比南城和西城的要多。”

  白芍道“興許是因為這邊醫館藥鋪比較少吧。”

  沈枳娘道“醫館藥鋪倒不少，隻是沒有醫術好的郎中。

  “北城不如東城、西城那麽繁華，但人煙稠密，每年看病抓藥的人也很多。若有靈樞閣這樣的藥鋪，價格不高，藥材又好，若再隔三差五能有濛濛在此坐診，想來藥鋪的生意不愁不好了。”

  虞濛把藥方謄抄了一份，將其中一份讓白芍拿出去交給遊府的人去抓藥，一邊接話“過些時日，我先讓人過來察訪一下，看看哪裏比較適合藥鋪選址。”

  沈枳娘說到興頭上，不由坐起了身子“我對北城算是很熟悉了，若有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告訴我。”

  “好。先謝過姑姑了。”

  “何須客氣。”沈枳娘細細端詳了虞濛一眼，微微歎了一聲，“你看，你都成家了，又行醫治病，經營著自己的生意，可謂是成家立業了。

  “我們阿昭和你、大都督，還有晏家公子，從小認識，算是一起長大的，如今你們都成家了，隻有阿昭還是獨自一個。”

  虞濛聽了，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寬她的心為好，隻輕輕笑了一笑。

  沈枳娘又道“我以前曾委婉試探過他，他那意思好像是在等姝兒姑娘長大及笄，等她開竅。我便知他中意姝兒了，也沒再催問。

  “隻不過，眼下姝兒都快十七了，也沒見他提過下聘娶親之事，你說，難不成姝兒還沒開竅嗎？”

  虞濛回憶了一下荀姝近來的景況“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或許公爺有自己的考慮呢。”

  說到此處，沈枳娘忽而沉默了，片刻後，疑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我沒出嫁，所以他也遲遲不肯成家？”

  虞濛略一琢磨“也許有這個可能。畢竟您是長輩。”

  “若真是這樣，豈不是我耽誤了他？”沈枳娘心裏頓生歉疚。

  虞濛見她如此，不禁好奇起來“不知姑姑何以這樣說呢？”

  沈枳娘淡淡笑道“十多年前，我曾在遊老太爺麵前發過誓，不把小公子撫養成人，不看著他成家立室，我便不嫁人。

  “當時昭兒不在場，他並不知道我立過這樣的誓，我也從未對別人提過。

  “不想他反倒因我不嫁人，便不肯娶妻了。這可怎麽好？”

  “姨母！”遊昭撩起珠簾，大步邁進了裏間，神色頗為激動，“這話您該早些告訴我。您若早說，我兩年前便成親了，也不會一直耽誤著賀大哥和您。”

  沈枳娘先是一驚，轉而掩麵而笑“自己立的誓自己知道便可，若掛在嘴上說，別人還以為我多麽急著嫁人呢！”

  一句話，說得虞濛、白芍等人都忍俊不禁。

  遊昭方才在屋外見白芍拿了藥方出來，便急忙喚了管家過來，聽白芍囑咐了一遍，而後同白芍進了房內，想去看看姨母。

  兩人剛一走到珠簾旁，便聽見沈枳娘說及當年的誓言。

  他從來不知有這回事，隻以為姨母不想嫁人。

  反正他家資不少，奉養姨母到老也絲毫不成問題，因而也不曾多慮，一心隻想著等荀姝哪一日對他動心了，便把荀姝娶過門。

  誰知，此時才明白姨母之所以不嫁人，竟然是為著當年立下的照顧撫養他的誓言。

  他當即便下了決定“姨母，等你身子好了，便托媒人去荀家提親吧。”

  眾人一時都齊刷刷望向他。

  “啊？”沈枳娘微微驚訝，“你不是在等姝兒開竅嗎？”

  “不等了。”遊昭說得幹脆，“她若一直不開竅，我也不會一直等下去，無端讓別人捷足先登。本來最多再等一年便要娶她的，早娶晚娶都一樣。”

  沈枳娘見如此說，當然高興“那行，我爭取趕快好起來，好幫你早日把姝兒娶進門。”

  “辛苦姨母。那您先歇著，我這便找人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賀大哥去！”遊昭說罷，轉身便往外走。

  “誒，你告訴他作甚？”沈枳娘紅著臉急忙要叫住他。

  遊昭頭也沒回，朝後揚了揚手“他等了十來年，就盼著這一日，怪可憐的，得早點讓他看到曙光。”

  虞濛忍不住笑了。

  她以前還覺得奇怪，遊昭從小失去父母，為何性情還那麽開朗，總是能給人帶去歡笑？原來他和沈姑姑平日便是這樣相處的。

  恩同母子，情如摯友。

  在遊府又稍坐了一會兒，虞濛便告辭，回了靈樞閣。

  剛進入前堂，卻見小葵匆匆跑過來問道“夫人，您昨日是不是新備了些祛痛散？”

  虞濛點點頭“是啊，有誰要喝嗎？”

  “葒兒今日來月信，正疼得難受，能讓她喝一些嗎？”

  “葒兒在哪？內堂嗎？”虞濛說著，快步去往內堂。

  “在榻上躺著呢。”小葵緊跟在後。

  虞濛迅速取了鑰匙，將內堂藥櫃其中一個帶鎖的抽屜打開，從中拿出一瓶昨日新配出來的祛痛散。

  這是她根據修改後的藥方製成的，原想過幾日給梨月送去，順便給靈樞閣沒人發一些，不料今日倒先派上用場了。

  素妙早讓魯嬸燒好了開水，倒了一小碗過來，虞濛倒了適量散劑在碗內，給葒兒端了過去。

  葒兒喝下之後，眾人都靜靜立在一旁觀察。

  虞濛一邊留意她的反應，一邊在心裏算著時辰。

  不一會兒，葒兒煞白的臉色回了些血色，疼痛明顯減輕了。

  不到一刻鍾，便大好了，向眾人說道“不疼了。夫人，我不怎麽疼了。”

  “當真嗎？”虞濛怕她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才這般說，忙拉過她的手為她切脈。從脈象看，確實是平脈。

  “真的，夫人，不騙您。”葒兒衝她笑道。

  白芍喜道“夫人的祛痛散效果越來越好了，恭喜夫人了。”

  眾人都笑逐顏開，齊聲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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