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一點兒。”虞濛不自覺望了望他身後的梨月。

  “我也略懂一點，不知可有機會和你對局一二？”赤昳話一出口，心禁不住一陣亂跳。

  虞濛覺得有些尷尬，笑道“大將軍還是不要看我的笑話了吧。呃，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逛，先告辭了。”

  話畢，拉著梨月和白芍，步上了台階。

  梨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見赤昳正立在原地，默然凝視著虞濛的背影，眼中再無其他。

  離開河邊之後，恰好碰見白蔻幾人往這邊走來，一行人遂轉去另一條街賞花燈。

  走了一會兒，虞濛察覺到梨月似乎有些鬱鬱不快，興致顯然比之前低了許多“月兒，你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梨月輕輕搖了搖頭“不累，還有好多地方沒看呢。”

  虞濛覺得她似乎有心事，想了一下，淺笑著問“你跟大將軍說了在和我學下棋嗎？”

  “沒有啊。”梨月低垂著眼眸，話語中帶著絲絲羨慕，“許是大將軍一直在用心留意你吧，想知道你會下棋也不難。”

  “月兒，”虞濛湊到她耳邊低聲問，“大將軍是你的意中人吧？”

  “啊？不，不是！”梨月連連擺手。

  走在前麵幾人紛紛回頭滿目疑惑地看著她“怎麽了？”

  虞濛笑道“沒事，我和月兒說笑呢。”

  眾人繼續朝前走。

  梨月羞窘得兩頰緋紅。

  虞濛卻不打算就此打住，歪著頭衝她笑了一笑“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或許不知道，我有個朋友，姝兒，她也像眾多姑娘一樣很仰慕大將軍，很早便打聽好了大將軍的喜好。我聽她說大將軍酷愛下棋，而且棋藝了得。

  “你突然想學下棋，是因為大將軍吧？”

  梨月見她如此說，倒也不再否認“嗯。”

  “我可以幫你。”

  “幫我？”

  虞濛點點頭“幫你快點學會，可以早日與大將軍對局，一起談論棋藝啊。”

  “可是，他心儀的人是你，你應該知道吧。”梨月微微咬了咬唇，“他不會給我機會的。”

  虞濛停下腳步，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認真地看著她“那我也告訴你，我心儀之人是大都督，很快便要和大都督成親了，我也絕不會給大將軍機會的。你明白嗎？”

  梨月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那，你若幫我，豈不是會耽誤你很多事？”

  “事情是做不完的。”虞濛不甚在意，“若能順便促成一樁良緣，也是功德一件呢。”

  素妙在旁聽見了，笑著打趣“姑娘，原來你不僅想當郎中，還想當一當月老？”

  一句話說得梨月滿臉滾燙。

  虞濛笑道“噓——小點聲，月兒姑娘害羞了。”

  素妙忍俊不禁。

  燈會上，火樹銀花，熱鬧非凡，虞濛一行人玩得盡興，都有些流連忘返，直至深夜方回。

  元夕過後，又是平靜等待的日子。

  虞濛計算著荀起的歸程，到正月底，軍隊便該入京了。

  然後，到了月底，卻並未聽見荀起回京的消息。

  虞濛反複問了石大石二，是不是腳程計算得不對。石大石二齊聲保證，軍隊行進再慢，一個多月也到雲洛了，除非遇到了什麽意外。

  “意外？”虞濛心下震了一震，“能有什麽意外？沒有戰事也沒有動亂，難道遇到了賊寇？可是，怎麽沒有任何消息呢？”

  正在她焦急之時，荀府來人了。

  荀姝同朝荷來到了靈樞閣。

  “濛濛，有個事要和你商量一下。”荀姝挽上虞濛的胳膊，去了內堂。

  “什麽事？”虞濛忽地一陣緊張，害怕是荀起遇到了什麽不測。

  荀姝見她神色有點慌亂，忙寬慰道“你先別擔心，不是什麽壞事。就是，我大哥恐怕一時趕不回來了，祖母讓我來問問你，若把婚期延後兩個月你看行不行？兩個月後也有大吉日。”

  “他一切都好吧？”虞濛急道，“趕不回來，是路上出了什麽狀況嗎？”

  “聽我伯父說是途中遇到了河流汛期，天氣暖了，河麵解凍，河水大漲，軍隊一時過不了河，還要幫助當地固堤防洪呢，所以一時趕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虞濛心口的大石落了地，“我沒意見，都依太夫人的意思吧。”

  “那好，我回去轉告祖母。”荀姝道，“好事多磨，隻好多等兩個月了，不過，你可千萬別多想。”

  “嗯。”虞濛淡淡應聲隻盼他能平安無事便好，多等一等又何妨？

  朝荷道“姑娘，太夫人讓我來問你，府裏先前派人去江南和景夫人提親時，景夫人說過等你成親之前會親自來雲洛的，不知她何時能到？還有一些具體事宜要同她商議。”

  虞濛尋思了一瞬“姑母大約下個月初能到雲洛。”

  “好的。”朝荷又把隨身帶來的一個五彩妝奩盒子移到她麵前，“這裏麵是太夫人為姑娘挑選的首飾。太夫人說你從小跟在她身邊，她也算是你的娘家人，理應為你備一份嫁妝。請你定要收下。”

  虞濛聞言，心頭淌過融融暖意“勞煩朝荷姐姐替我多謝太夫人。”

  荀姝笑道“哎呀，客氣什麽。祖母對你和對我一樣，早就當你是親孫女了。”

  三人相視而笑。

  正說話間，忽聞外間腳步聲走近。

  “姑娘，廉夫人來複診了。”白芍稟道。

  荀姝和朝荷見狀，便辭了一聲，回府去了。

  方小環此時已有五個多月身孕，因一胎懷了兩個，腹部看起來像有六七個月大，來時左右都有侍女攙扶著。

  虞濛把她讓到裏間臥榻上坐下，為她把了脈“胎兒都安好，夫人放心。”

  方小環揉了揉後腰“如今就盼著早日臨盆了。我這腰真是酸得不得了。”

  虞濛笑道“實在太累，可以臥床躺著。”

  “嗯。”方小環又和虞濛聊了幾句近況，而後猶疑了一下，讓兩名侍女去門外等候，低聲道，“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聞，都是和姑娘你有關的，不知你聽說過沒有，想順便來告訴你一聲。”

  虞濛眉頭微挑“什麽傳聞？”

  “聽說姑娘和大都督的婚期推遲了，不知可有此事？”

  虞濛大為驚訝“夫人從何處聽說的？”

  婚期推遲，自己才剛聽姝兒說起，外麵的人如何這麽快便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