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元泰金豹
作者:愛則翽      更新:2020-07-31 03:56      字數:2219
  甄真對連君說:“咱們第一次見麵我就把規矩說明白了,那麽你我就應該都遵守。現在你壞了規矩。”

  連君龍飛鳳舞的寫下:做個朋友。

  甄真搖頭說:“我是和你聊天的人,幫你排憂解難,但我不是你的朋友。朋友關係會幹擾我對事情的客觀判斷。這也是第一次就和你說清楚了的。謝謝你信任我!”

  連君似乎有些生氣,寫道:不要就扔。

  甄真有些為難,連君又把金子推到她麵前,見她還猶豫,站起身,一把抓起金子,大步走到門口,一手拉開門,一手就揚起手臂把金子扔了出去。

  甄真沒想到她的脾氣這麽暴烈,“喂,你......”

  連君又走了回來,抓起甄真的手,把金子往她的手心裏一塞,把紅繩子繞在她的腕上。

  甄真心想,我跟一個啞巴計較什麽呢?把她的心中的某些情結激發出來,又沒時間處理,這不是害了她嗎?大不了以後多幫她做幾年谘詢,或者她需要的時候,我再還給她。

  連君兩隻手蓋住甄真的手,緊握了一下才放開。甄真覺得她的手勁還挺大的,個子也超過了她大半個頭,快趕上鳳瀚昭了。

  她朝甄真搖搖手,甄真知道這是再見的意思,便回了一句:“後會有期。”

  甄真送連君主仆出門上馬車,目送他們離去。

  不久,一個騎著黑馬的人影,從遠處飛奔而來。甄真身邊的紅雲忍不住的興奮。來人正是鳳七,掐指一算,今天確是他回來送信的日子。

  鳳瀚昭隔幾日就會讓鳳七傳一次書信。甄真從鳳瀚昭的來信裏讀到了春耕的熱鬧,春雨的喜悅,當然也有無奈的感慨——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的人家會這麽窮。他幾乎不寫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甚至連稱呼、落款都沒有開頭都是“見字如晤”,結尾都是“頌安”。

  甄真給他的回信也有樣學樣。從來不寫“瑾兒”,隻寫今天她如何如何。當然也說我怎樣怎樣。至於其他人,甄真都用一些“字母”來代替,鳳七傳信時捎帶的口信是:“王爺說您的信他都看懂了,覺得您用的字真是有趣。”

  不過甄真很少和鳳瀚昭提起悅心坊裏的事,因為來訪者都是的隱私必須得到保護。所以甄真沒有提過連君這個人。

  此刻傳書的信使鳳七已至門前,他從馬上跳下,對甄真行了禮,掏出了鳳瀚昭的信,雙手奉上。

  甄真道了聲辛苦,接過信,轉身正要回到大門裏——把紅雲留在門外,讓她和鳳七聊一會兒——鳳七卻叫住了她:“小姐!”

  甄真轉頭:“何事?”

  鳳七盯著甄真的手腕:“敢問小姐此物何來?”他指著甄真手腕上纏著的金飾。

  甄真看了一眼連君給的那玩意兒,無奈地笑了一下:“今天一個客人給的。”

  紅雲說:“那個女的可奇怪了,從來都不說話,也不露麵,每次來都帶一個帷帽。”

  鳳七狐疑的說:“能否請小姐將金飾解下,賜小的一見?”

  甄真說:“沒問題。”單隻手解了一下,沒解開,又讓紅雲幫忙。

  紅雲很快解下,遞給鳳七。

  鳳七看了看,問,“小姐,何處說話方便?”

  甄真把鳳七帶到悅心坊,問:“有什麽不對勁嗎?”

  鳳七說:“去年端午之後,我去過元泰。在元泰的都城興平城見過這樣的金塊,當地人叫金豹子,據說這上麵的圖案是長著彎彎羊角的豹子頭。”他指著金飾上的線條說。

  “元泰的金豹子?”接過金飾,辨認著豹子頭紋飾,甄真一時間難以置信,連君和元泰有關係?

  “這金豹子是幹什麽用的?”紅雲問。

  “金豹子是元泰皇族賞賜臣子用的。一般臣子得到金豹子都會引以為榮,很少會真正拿來使用。”鳳七說,“敢問小姐這金豹子何人所贈?”

  甄真把連君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下,“她剛走,你就來了。”

  “這個人叫連君?”

  “對。可是元泰的國姓不是盛嗎?”

  “小姐,據我所知,元泰的太子叫盛連科,二皇子叫盛連圖。”

  “你是說,這個人的全名叫盛連君?”甄真想到真相很可能就是這樣,有些吃驚。

  “元泰皇帝妻妾眾多,兒女有幾十人,據說還有沒名分的。得查一查才知道有沒有盛連君這個人。”鳳七說。

  “去吉祥坊查還來得及嗎?”甄真說,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靠譜,“很可能這個地址也是假的。”

  “吉祥坊?”鳳七低聲重複了一句,“不知是真是假,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告辭。小的明日再來複命。”說完留戀的看了紅雲一眼,出門上馬飛馳而去。

  “耽誤你們倆在一起的時間。”甄真抱歉的對紅雲說。

  “小姐,元泰人為什麽來找你呢?這個連君到底是什麽人?”紅雲想的卻不是同一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甄真理不出頭緒,想到鳳瀚昭的信,便打開來看,紙上隻有十幾個字:千言萬語,不如一麵,春分即返,歸心似箭。

  春分?不到十天了。趕緊回來也好,說說連君的事。

  當晚,甄真把“金豹子”拿給了父親。

  父親握著“金豹子”沉思良久,最終也隻是搖了搖頭:“最近,元泰使團又將來訪,這金豹子恐怕來者不善啊!”

  “又來要東西?”甄真問。去年大家被他們氣得半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還能要什麽?所是說,這個連君是敵是友,不好判斷。”

  甄真說:“我覺得這個連君沒有惡意,至少是對我沒有惡意。”

  父親問:“何以見得?”

  “這塊金子是可以暴露她來曆和身份的物件,她卻非要塞給我,說明她是故意要留下線索,好讓我找到她是誰。”甄真說。

  父親緩緩的搖了搖頭:“不要用善良的、普通人的心理來揣度一個從小在宮廷長大的人在想什麽。”

  甄真故意問:“那鳳瀚昭的心思呢?”

  父親掀了一下眼皮:“瀚昭是在達州長大的。還是我看著長大的。”

  甄真會心地笑了:“對。瀚昭不是在宮廷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