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哪兒
作者:愛則翽      更新:2020-07-31 03:56      字數:2387
  這個世界隻有四個維度嗎?平行的時空不存在嗎?誰看見過?

  在地理大發現證明“地球是圓的”之前,誰能看見?

  在天文望遠鏡發明之前,是地球繞著太陽轉,還是太陽繞著地球轉,誰能看見?

  看不見就不存在嗎?

  甄真其實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甄真在一門《宇宙概論》的選修課裏,跟同學們討論過這些個問題,大家天馬行空的想象,誰也沒有實錘。就當過個嘴癮吧。

  另一個世界裏,十三歲的甄珍沒有這些問題帶來的疑惑。她和母親劉氏正坐在父親甄誠安排的馬車裏,要上大寧朝的京城——尚都去。

  長這麽大,甄珍還沒有出過遠門,一路上的綠水青山、風土人情都讓她著迷。不停的問著母親和馬車外的家人。

  “京城有多大?比達州還要大?很熱鬧嗎?”

  “皇宮比王府還要大很多很多?”

  “京城的大街上有很多的店鋪?什麽都有賣的?”

  馬車外是她一母同胞的大哥甄浩興、二哥甄浩雄騎馬帶著仆從跟著。

  後麵還跟著兩輛車,中間一輛是父親的側室、浩雄的生母康姨娘、浩雄媳婦阮氏和兩歲的女兒逸芳,最後一輛是浩興的媳婦蔣氏和她五歲的兒子甄逸雲。

  當年父親甄誠三十歲考中進士後,在京城做了三年翰林,然後外放做了縣令。沒做兩年,因為祖父母先後離世,父親回故鄉達州丁憂,為了維持生計,開了私塾。

  幾年下來,父親教出了一些名聲,達官貴人開始把孩子送到父親這裏來啟蒙。後來,又被達州當地的信王鳳琿聘為王府的西席,調教王爺的幾個兒子。信王待父親極為尊敬,父親也很滿意在王府的教職,孝期結束後,依然留在王府。

  信王鳳琿是皇後的二兒子,為了避免與太子形成競爭,剛成年就遠離京城,來到了封地達州做了一個閑王。十幾年來,成天吟詩作畫,觀花逗鳥,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然而世事難料,誰知太子身體孱弱,三年前因一場大病魂歸天國,鳳琿因為是嫡出,一下子就被皇後的家族勢力推上了太子的位置。

  毫無任何政治根基的鳳琿驟然成為太子,自己也非常誠惶誠恐。雖然有皇後母族的力量可以借用,但他不傻,知道培植自己勢力的重要性,否則未來就是一個受製於人的傀儡皇帝。備受敬重的王府西席甄誠自然就走入了他的視野。

  甄誠並不是一個隻會死讀書的呆子,在京城做翰林的時候,除了為皇上製詔等筆墨事務,他還特別留心朝廷重臣的為人處世和處理國家大事小情的策略。並且還認真做了筆記,在自己縣令的任上好好實踐了一番,官聲一直很好。

  因為幾年丁憂,影響了甄誠繼續在官場上進取;但是信王鳳琿的看重又讓他重新燃起幹一番大事的熱情。

  信王身邊沒有幾個得力的人,但凡重要的事情他經常與甄誠一起商量,逐漸的甄誠就成為了鳳琿的心腹。

  鳳琿甫立為太子,如果馬上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勢力,必然引起各方勢力反彈。甄誠則提示他:現在的官職是不重要的。皇上聖體康健,最重要的是做好未雨綢繆。官職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些職位終究是要由考取進士的人才能擔當。抓住這些士人,自然就抓住了以後的這些職位。哪些人最容易考取進士呢?當然是國子監和太學裏的幾百個監生和太學生們。

  國子監的生源基本上都是三品官員的子侄,其他官員的後代則在太學。太學也由國子監掌管。

  鳳琿立刻心領神會,安排甄誠進了國子監任教。

  隔三差五,鳳琿還去國子監聽博士講課。既擺出了勤學好問、禮賢下士的姿態,又親自了解了學生們的情況。

  這樣的做法,皇上也很欣賞,知道太子是在培養日後的人脈,但這些人脈對當今皇上的施政影響很小,沒有實權,特別是沒有軍權,皇上不必擔心太子羽翼豐滿之後取皇位而代之。

  畢竟皇帝其實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曆史上,多少國君王上是因為身邊的人謀害而不得善終。

  三年過去,甄誠已經升任至主簿,僅在國子監祭酒一人之下。國子監祭酒是皇上任命的,由德高望重年逾古稀的三朝元老李德安擔任,他每年也就象征性的給監生們講一兩次課,主持一下畢業考,國子監的日常事務基本上都落在了主簿甄誠的身上。

  主簿,隻是五品官員,但甄誠既拿到了國子監的實權,又沒有因為資曆不足,忝居祭酒高位,而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加上他學識淵博,為人謙和,當年也是進士出身,有真才實學,很快贏得了監生們的敬重。

  甄誠在京城安定下來之後,便籌劃接家人進京。這麽一大家子人從老家進京路途遙遠,翻山越嶺又過河,少說十天,多則半個月。甄誠不敢托大,派自己的兩個兒子回老家達州接一家老小上京。日子選在了中秋之前,天氣不冷不熱,雨水也少,適合長途旅行。

  這日車行至涼水河時,離京城隻有三天的路程了。連日旅途已經使得舟車勞頓,人困馬乏。

  涼水河上有一座不寬的木橋,馬車將將能通過。婦孺都從馬車上下來了,步行過橋。過了橋就是涼水鎮,可以休息了。

  甄珍和母親跟在馬車的後麵走著,前麵有車夫牽馬,後麵還有家丁。誰也沒有想到,走到橋中間時,橋板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馬不安的噴著鼻子,甩了一下頭,馬夫試圖安撫馬匹,就在這個當口,馬車的輪子突然一滑,跌落了橋麵!

  甄珍覺得眼前的馬車一翻,她下意識的拽了一下馬車的木板,不料電光火石間,馬車帶著馬和她向橋下滑去!

  馬和馬車體型巨大,被橋欄杆卡住,甄珍卻從橋麵和欄杆的縫隙中跌落了下去!

  甄珍覺得整個人從頭到腳被巨大的力狠狠的拍了一下,眼前頓時一黑,渾身瞬間發冷,眼睛鼻子耳朵嘴全都是水,初秋的河水有些冷,激得她下意識的手腳並用,拚命掙紮,但是越來越沒有力氣,遙遠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呼喊:“甄珍!”

  呼喊聲為什麽感覺越來越遠?家人們走了嗎?

  甄珍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好像有東西隨著水流離開身體而去。

  甄珍的靈魂也來到了輪回之所,等待著啟動下一段生命曆程。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陣突然而至的力量推著她原路返回。她聽到很多個聲音在呼喚“甄珍”,其中一個像哥哥的聲音,便一頭紮了過去,直到感覺又回到了軀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