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已經徹底變成血人的女伯爵，連吭聲都來不及就頓時軟倒，將椅子前的地麵染出了大片的鮮紅。

  “柏鑒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女伯爵已然倒地的鑫，隻是皺眉低頭繼續輕聲呢喃著：“柏鑒是誰來著？聽這名字好熟悉啊。”

  猴子並沒給他任何回答，而是回頭冷眼看向幾近垂死，鮮紅渲染大片的女伯爵輕輕吹了口氣。

  所有血液帶著那具身體迅速淡化，一兩個呼吸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才再次麵向鑫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等待著師尊從回憶中蘇醒過來。

  “唔。”寂靜到落針可聞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了鑫滿是遺憾的歎息聲。

  隨即就見他輕輕擺了擺手，歎了口氣搖頭一笑起身喃喃自語道：“算了吧，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了。”

  隨之抬頭正要招呼女伯爵，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這裏了。

  “悟空？”

  “回師尊。”猴子立刻拱手回道：“這位蝠妖師妹有些不通教化，徒兒喝令她回去休息了。”

  “回去？”鑫指了指房間周圍疑惑道：“這裏就是她。”

  話還沒說完，立刻通過金屬感應到，白虎堂內原本已經剝離的牢籠，竟然又一次擺在了正中間。

  回頭望著這個貌似什麽都沒發生，臉上始終是那般平靜而淡然的猴子的眼睛：“你怎麽做到的？”

  “師尊。”

  猴子從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悅，頓時躬身拱手解釋道：“這世間術數皆以咒、符為引導之言，徒兒用的卻是您曾教過的法、令之力，其中關竅精髓還未悟通，所以。”

  猴子這是說自己學藝不精咯？

  “知道了。”

  鑫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剛走出一步又再次停住，回頭皺眉看著還沒起身的猴子：“唉，我說，你是不是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啊？”

  “嘿嘿嘿。”猴子不由抓耳撓腮了一番，這才急忙再次作揖回道：“師尊可還記得，翡翠群島那群巫卜之女麽？”

  “女巫？”已經正式轉身回來的鑫，緩步來到猴子麵前再次好奇道：“女巫能。”

  話隻說到一半，鑫突然眉頭一挑默默點頭道：“相位轉移？可是她表皮那些血痂呢？”

  “以法、令之力為基。”

  猴子不由挺了挺胸膛，略帶著幾分驕傲的解釋了一句：“然後徒兒隻是喝了一聲，沒想到那蝠妖竟然就扛不住了。弱，太弱。”

  “你這潑猴！”

  知道血族生命力到底有多頑強，所以鑫並沒有過多的責備什麽。

  不過一聽他這副明顯欠揍的傲嬌語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人家好歹也是個女孩子，你吼一嗓子把人家命都削去半個，你。”

  “徒兒知錯，徒兒知錯了！”

  看著那副恭恭敬敬，但卻嬉皮笑臉的無所謂模樣，鑫不由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這個鋼鐵直男可，哎！走吧。照顧麗的事就交給你了。”

  “師尊！”猴子聞言不由麵色一僵，可是鑫卻一句話就將其堵了回去：“自己挖的坑自己填！我，我最多幫你說兩句好話。”

  從多麵體的幾處氣孔內，慢慢散逸而出的血腥氣息，讓鑫不由自主的就微微皺了皺眉：“全身毛細血管斷掉九成！多虧她是個血族。呃，蝠妖。如果是尋常人類得死兩回了！”

  “徒兒知道。”

  猴子不由訕訕一笑，舔著臉再次拱手笑道：“蝠妖天性血脈厚重，師妹體內又藏著大量陰性雜質。這陰性雜質最為粘稠不斷，若非天雷與三昧之術，恐怕世間能真正取她性命的倒也罕見。”

  “能救麽？”

  即便女伯爵是個血族，可是現在好歹也是個女性之軀。被這隻潑猴一聲大喝傷成這樣，鑫現在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內心怎麽著都透著幾分不忍。

  對方可是剛剛拜自己為師，雖然很可能什麽東西都學不到。但一上來就被“大哥”給打成重傷，這種事無論放到哪裏，都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不能。”猴子頗為遺憾的尷尬一笑：“蝠妖遠觀有益，觸則有傷。”

  “喂！悟空！”回頭滿臉震驚的看著猴子，鑫頗為難以置信的反問了一句：“連你都不能碰嗎？”

  “師尊又忘了。”猴子再次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自軒轅陛下那一役始，清福神便被深埋東海之地千萬歲月。那洪之毒皆被其吸入體內，他那子孫後人連道祖都。”

  “荒之毒因女魃而消。”

  鑫還沒想好如何回答時，猴子自顧自歎了口氣：“雖然自己也成了落之赤地千裏，不得與軒轅陛下相近的僵屍之祖。可若不是這兩位神聖的功績，恐怕那三清道祖也發不了封神榜！”

  “女媧娘娘隱退。”

  稍作沉思後再次抿了抿嘴：“三皇五帝不問天庭之事。東皇與帝俊陛下又不知所蹤後，得虧清福神收了那洪之毒，水族與龍族才能以江河湖海為家。”

  “不然。”

  說到這裏，猴子的臉色略顯出幾分沒落：“哪裏輪得上人族當興？”

  言罷，再看鑫那好像有些難看的臉色，猴子急忙躬身一禮尷尬道：“師尊，我。”

  “唔，猴子。”

  鑫的臉色稍稍緩和了片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點頭道：“你這一連串的信息裏，光陛下至少就有十位。但你不是陛下，我也不是陛下，該興的興該落的落。知否？”

  “另外。”稍微停頓遲疑了一瞬，鑫這才再次看著猴子的眼睛問道：“謝謝你，幫我理順了不少東西。”

  “徒兒不敢。”剛才不小心罵了師父的猴子，哪裏還敢有任何多言之意。立刻深深作揖小心回應一句：“師尊厚德，機緣深厚。”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鑫頓時翻了個白眼撇撇嘴：“我就再問你一句話，麗不會有事吧？”

  “不會。”猴子立刻轉頭看向牢籠搖了搖頭：“師尊放心，一個晝夜就能恢複如初。隻是，唔。”

  “別給我大喘氣！”

  已經略有些煩躁的鑫不由咬了咬牙：“雖然我不會緊箍咒，但要一個髒字不帶，罵你個三天三夜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