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讓她在這兩天受盡折磨之後，依舊能夠勉強咬牙活了下來。

  代價隻有兩個，早已碎成布條的華麗長裙，和堪堪還能維持正常的精神狀態。

  此時，聽到鑫這句貌似威脅的商量後，女伯爵在黑暗中沉思了良久，才麵色複雜的低聲回應道：“你想問什麽？”

  “血族的食物。”鑫立刻笑著點了點頭：“是不是能夠決定你們這些非生非死的族群，是否能夠保持人形的重要條件？”

  “不知道。”女伯爵頓時瞳孔一縮，隨後立刻避開視線敷衍了一句：“從來沒留意過這些事。”

  “哦。”鑫聞言嘴角微微一翹，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兒點了點頭：“忘了告訴你了，我如果無法從你嘴裏得到信息，就會想辦法通過實驗得到數據！”

  血族即便和人類長得再像，那也是以人血為食的非人生物。

  這些曾經殺人無數嗜血成性，卻看似美麗妖嬈極致誘惑的特殊物種，在他眼中隻是美麗的小白鼠而已。

  非人，吃人，這是血族所共有的基本特性。

  這種本質上的敵對關係，讓他根本不可能為了眼前的一點誘惑，就把自己的小命葬送在對方口中。

  孰輕？孰重？

  在這種根本性的問題方麵，鑫能夠和神術師、聖騎士們保持一致。而且以他自己這個研究者的角度考慮，從某種程度上比其他人更加全麵，也更加謹慎了不止一籌。

  畢竟神術師和聖騎士注重消滅血族，而他心中卻本能的想要網開一麵。

  但要網開一麵得有個先決條件，就是血族能夠真正配合他的研究。

  可是現在看這位女伯爵，滿臉決絕死不鬆口的堅定模樣。身在敵對陣營的鑫毫不猶豫的翻臉了：“哦對了，四天沒喝過血了吧？你是不是很餓？”

  沉默。

  看著女伯爵一言不發的抵製行為，鑫立刻起身對聖騎士招呼著：“大人，一會休息的時候，麻煩士兵們準備點魚血，越新鮮越好！”

  “鑫。”聽到全部過程的艾利克斯，立刻對後視鏡裏的鑫提醒道：“血族是敵人，但也是值得尊敬的對手。你這種行為更像惡魔，你。”

  “我知道。”鑫不由翻了個白眼點頭道：“但是不給她喝動物的血，那麽喝你的還是喝我的？要不我找布萊妮要一點？嗯？”

  “你。”艾利克斯臉色微微一僵，鑫則頓時冷哼一聲調侃道：“你隻要願意放血給她喝，我就免費把粉碎者的圖紙交給你。嗯？聖騎士大人，幹不幹？不幹就別立這個牌坊！”

  “咕咚！”艾利克斯不自覺強吞了一口唾沫，皺著眉沉思掙紮了良久，才重重歎了口氣點頭道：“好吧，你贏了！魚血。”

  夜幕時分，十一輛粉碎者再次來到一座城市外，艾利克斯吩咐副官與城主交涉後，立刻帶著人去外城的市場區買魚去了。

  當他回來後吩咐全部放血，將魚血交給鑫來處理的時候，就連布萊妮都滿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自己的哥哥這是怎麽了？

  把魚血交給鑫？

  這讓其他人瞬間聯想到三四天前，鑫在大雨中給血族喂血的情形。

  那個對血族極其憎恨，卻始終作為騎士標杆的聖騎士大人，竟然配合著鑫給血族喂食魚血？

  讓血族渾身長滿魚類鱗片，這種明顯違背聖騎士精神，甚至有些類似於惡魔的行為，讓布萊妮一把抓住了哥哥的臂甲：“艾裏，魚血是給誰的？”

  “血族！”艾利克斯將手中一大罐血液交給了士兵。

  吩咐其代他送到鑫所在的粉碎者戰車上，才看向麵露震驚的妹妹繼續道：“鑫想試試血族對血液的依賴性，所以以後會喂給那個伯爵各種動物血液。”

  “可是你。”布萊妮滿臉不可思議的驚呼一聲，艾利克斯則環視周圍其他人一眼後，才歎了口氣高聲詢問道：“在場各位都算上，誰願意用自己的血喂養血族？”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討論聲的環境，頓時就變得落針可聞了起來。

  用自己的血喂血族？

  不說布萊妮、米萊這些鬥士和法師，也不問那些視血族為生死大敵的守護騎士。就是剩下的一百多普通士兵，也沒人願意用血喂養血族。

  害怕！

  害怕自己會被屍毒感染，成為行屍走肉被同伴殺掉。

  也害怕這種供養敵人的行為，會被身邊所有人當成仇敵看待。

  畢竟迪爾亡靈與埃裏希深仇日久，就是站在人族與非人族的立場上，都不會有人願意做這種奉獻的。

  布萊妮表情複雜的抿了抿嘴，才撒開了抓住哥哥臂甲的手：“好吧，艾裏。你說的對，沒人願意給血族供血。”

  “不。”艾利克斯的表情更加複雜，看著布萊妮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我說的對，是鑫把問題看透了。”

  他們這隊人除了布拉卡的三個，剩下的都是艾利克斯帶來的屬下。雖然有普通人和守護騎士的區別，卻毫無疑問都和自己的長官很像。

  仇視一切亡靈和血族，幾乎沒有任何優柔寡斷的憐憫心。

  聽到親哥哥的這番評價，布萊妮不由遙望遠處那輛粉碎者，輕咬下唇思考猶豫了片刻，才撇了撇嘴低聲念叨著：“嘁，他？大笨蛋一個。”

  艾利克斯無奈，自己在說正事的關鍵時刻，這個丫頭竟然還有心情吐槽。

  不過他也隻能搖頭苦笑一聲：“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們休息吧。”

  “哐啷！砰！乓！當啷！”

  金屬盒子裏女伯爵不停掙紮翻滾著，仿佛渾身正在承受無盡的痛苦一般。可是站在旁邊的鑫和艾利克斯，兩人卻隻是眉頭微皺不發一言，耐心等著盒子裏慢慢安靜下來。

  “呼哧！呼哧！”

  極度痛苦的喘息聲頻頻傳入耳中，偶爾兩聲指甲刮蹭金屬的刺耳聲音，讓鑫不自覺露出一絲痛苦神情。

  但隨後就強忍住這種噪音折磨，繼續通過氣孔耐心觀察了起來。

  五分鍾後，看著再次恢複成人形的女伯爵，鑫眼珠一轉低聲詢問道：“伯爵大人，再問你一遍，人類血液對你們來說，到底起到什麽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