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糍更是不理解，“打破低迷就是把自己逼到絕路。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要把自己逼到絕路。小千總，外麵那麽多同行虎視眈眈，您見那個同行會自己把自己逼到絕路，都是別人把他們逼到絕路。他們那是沒路可走了啊。”

  千頌纖細而交錯的睫毛抬了抬，那雙亮黑的水眸望向了楚糍，“楚叔叔，絕處才能逢生。”

  她的視線從楚糍臉上挪離，一一地看過在場的每一位。

  重複了遍剛才的話。

  “絕處逢生。”

  她輕輕抿了抿唇，“沒有人能把我們逼到絕處，就算是懸崖，他們把我們逼到了邊邊上，我們能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也不願意一躍而下。保守的求生法則，能讓我們活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然後呢，不停地有新公司在崛起，一浪更勝一浪，苟延殘喘的我們，就這麽一直地耗，用我們僅剩的那一點點過去榮耀在耗，到底是會耗死對手，還是把我們耗的再也站不起來。

  別人挑釁到了家門口，我們連個正麵回應都不敢有。不是你們的錯，是千家燈火的錯，是我的錯，沒有給你們足夠的底氣。

  我就是要轟轟烈烈地活著，或者風風光光地死去。”

  “千頌啊！”楚糍百感交集地喊出了這三個字。

  “小千總。”

  “小千總。”

  千頌攤開手，挑了挑眉，輕鬆道，“事實已然成了事實。加油吧各位。”

  “哎——”楚糍長長地歎了口氣，“苟延殘喘好歹還有口氣，逼到絕路就真的是沒路了啊。”

  但凡是有點遠見的人都知道千家燈火到底是處在一個多麽危險的節骨眼。

  而，後悔也晚了。

  說完這些，千頌宣布散會，第一個走出了會議室。

  南風池緊跟著千頌出來，他問，“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千頌回過頭，見南風池還跟著自己，她想了想，“還沒頭緒，我先回去捋一捋。”

  誰也沒有料想到啟譽會下挑戰書。

  被逼到了那個份上，千頌隻能應下，既然應下，就豪爽地應下，誰讓他們有錄像在手。

  千家燈火的名聲真的是太差勁了，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了。

  假設她退卻，哪怕是討價還價，都隻能引來更低劣的名聲。曾經的千家燈火太輝煌了，有一份那麽耀眼的成績在，她逃避挑戰書，她討價還價，網友們攻擊她，她倒是不怕，她怕因為自己，讓千家燈火蒙了羞，讓千承蒙了羞。

  而至於接下來怎麽做，她還沒有完整的思路。

  換一句話來說，千家燈火名聲是不好，可，盛華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公司而已，五百萬，對千家燈火來說不是小數目，對盛華，更不是小數目。

  她就不信，盛華能完成。

  大不了，到最後彼此都受一劍，兩敗俱傷。

  隻是，不要讓她抓住盛華的小辮子，要是被她抓住，她絕對把它給掄翻。

  “其實......咳咳。”南風次手背抵在鼻尖處，欲言又止。

  千頌疑惑地瞥了南風池一眼，“扭扭捏捏幹什麽，跟個大姑娘似的。”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還行，從千頌嘴裏說出來......

  南風池看著她飄在側臉的碎發，細長的脖頸，嫣紅的嘴唇，這不就是個妥妥的大姑娘，還說別人跟個大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