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後，劉桃慌慌張張地進來了，“少爺，你喊我？”

  茶幾上，放著他的手機，千頌的手機，與一張銀行卡，席玄歌的眸光從千頌的手機上收回，撒向了劉桃，“見千頌小姐了嗎？”

  劉桃正在給鄭嫆姿做下午茶，聽到鈴聲，著急忙慌就趕了回來，連圍裙也沒有摘掉。

  “千頌？”劉桃的手止不住地往圍裙上噌，“沒有看見。”

  “嗯。”席玄歌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幫我衝杯茶。”

  “好嘞。”劉桃噌圍巾的動作逐漸地變慢，往廚房去了。

  不一會兒，端出一杯滾燙的龍井茶。

  席玄歌沒有接茶水，那雙濃黑的眸子盯著千頌黑屏的手機頁麵，若有所思，“千頌與母親處的怎樣？”

  劉桃正在放茶水，冷不丁接到席玄歌這句話，指尖抖動，茶水飛濺，燙傷了手背，她忙放下水杯，收回自己的手，也不敢吹，也不敢動，隻牢牢地握著。

  “不知道啊。”緊張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她雖比席玄歌虛長個幾十歲，卻從沒有把席玄歌當成一個晚輩來看待，在席玄歌隻有七八歲的時候，她就把他當成了一個大人。

  跟在席玄歌身邊照顧了他這十多年，也忌憚敬重了他這十多年，從沒說過一句謊話。

  她看千頌不順眼多是受夫人的影響，她一個那人家工資的工人，哪裏敢有自己的喜好，多是夫人在撐腰有時才敢說個狠話。

  而這會兒，她知道，要是千頌真出事了，就算是十個夫人，也替自己撐不住這個腰，因為少爺壓根就沒把他這個母親當成過母親。

  席玄歌眸光微斜，落到了冒著熱煙的茶杯上。

  不知道，而不是直接回答是或不是。

  “誰教你的答案。”席玄歌問。

  劉桃腦子閃過一千萬個問號，兩隻手像是抖麥秸的篩子，不住地搖手，

  趕忙“不是夫人教我的，不是夫人教我的。”

  “夫人教你這個做什麽？”

  席玄歌的視線順著煙霧上移，落到了劉桃的臉上，眸中，沒有溫度，冷的像是能把空氣冰凍住。

  劉桃當下就被嚇的沒了脾氣，也沒了思路，“少爺，你千萬不要怪夫人，夫人都是為了你好，她怕你被蠱惑，你可千萬不能怪夫人呀！”

  席玄歌沒有說話——他不說話劉桃就已經六神無主了，更何況他如果再說話。

  劉桃的小腿肚子直抽筋，一個心髒跳得劈裏啪啦，像是被分割成了五瓣，各自占領了一個方向，把胸腔震得又滿又碎。

  最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少爺，您千萬不要怪夫人，夫人都是為了您好，我也是為了您好。”

  由於過於慌亂心驚，她這段話雖說的不快，卻已經口齒不清。

  席玄歌的眸光，更冷了幾分，胸口，隨即傳來一陣混沌的痛覺。

  他的手，從茶幾處收回，癱在膝蓋處，輕輕地，握，漸漸地，加大了力道，手背處，青筋凸顯。

  旋即，他站了起來，起身太猛，身子前傾，膝蓋，撞到了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被撞的搖了一圈，叮叮當當回到了小托盤內，周圍卻撒了一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