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在這裏。”轉過幾個彎，她們停到了一扇刷著黃色油漆的門前。

  “為什麽？”時凝有點不解地問。

  “當初，音湘看上這裏，就是因為這裏的公寓附贈地下室一間。”

  時凝伸出手推門，門，絲毫未動。

  千頌的手落在了時凝的手腕上，“打不開，裏麵反鎖了。”

  時凝感覺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塊燒紅的鉗子烙上，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千頌往門邊湊了湊，“音湘，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開門吧。”

  裏麵，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

  千頌和時凝對視了一眼。

  時凝也開了口，“音湘，我們大家真的很著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有什麽事，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啊。”

  “你們走吧，我想安靜安靜。”郝音湘的聲音從門裏傳了出來，沙啞而幹澀。

  千頌沉沉歎氣，“音湘，是你爺爺讓我來的。”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房間內的細碎聲更大了些，下一秒，門被打開了，“我爺爺怎麽了？”

  隨著門被打開，一股刺鼻的氣味從裏麵傳了出來。

  郝音湘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褶皺而汙穢，臉上沾著不知道是墨水還是油漆的黑。

  時凝看見她，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音湘，怎麽成這樣子？”

  千頌的歎息聲更大了，“你以為，黑暗，真的可以掩蓋住所有不堪嗎？”

  郝音湘低著頭，退回了自己小小的房間，“你們走吧，不要再來了，我想明白了，自然就出去了。”

  “跟我走。”千頌走了進去，抓住了郝音湘的手腕。

  郝音湘用生命在拒絕千頌，拚命地往後扯身子，瘦下來的千頌，力量也跟著少了很多，險些被她抽回手腕。

  好在，時凝抱住了郝音湘，用身體把她往外推。

  終於，在她們的不屑努力下，把她拉回了她自己的公寓。

  從郝音湘口袋裏掏出鑰匙，千頌打開了公寓的門。

  房間內，零食袋子丟的到處都是，床單被罩沾染著泡麵的湯漬，黃了一大片。

  千頌把她推進衛生間，關上門，打開窗戶。

  時凝收拾地上的垃圾，抽被單床罩，丟進洗衣機。

  洗浴室，安安靜靜，一點的水流聲都沒有。

  時凝有些絕望地看向了千頌，根本就不管用。她一點也不想動，不想恢複到自己正常的生活。

  千頌推浴室的門，郝音湘的背頂在浴室門邊，千頌推了推，沒推動。

  最後，千頌的背順著門，滑了下去，蹲坐到了地上。

  “想要頹廢多容易，隻要什麽都不幹就好了。”

  浴室內，沒有任何回應。

  千頌自說自話，“郝音湘，你喜歡冷皓熙嗎？”

  她是在問郝音湘，卻不等郝音湘說話了，自行又開了口，“喜歡吧，或許是喜歡。可，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喜歡他長得帥，還是喜歡他學習好，還是喜歡他性格好，還是喜歡他像星星一樣閃耀。”

  郝音湘靠著門邊的頭，扭了扭，她喜歡他，像春風一樣溫暖。

  還記得剛進大學校園，那是在軍訓的時候，烈日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