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她的淚水混合著臉上喜出望外的哭笑一同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個壞蛋，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邊哭，邊捶打他。

  她的小拳頭本就沒什麽力道，再加上整個人一條命被嚇沒有了半條，落下，幾乎都不剩什麽力度了。

  “壞蛋！席玄歌你個壞蛋！大壞蛋！”

  “嗚嗚嗚嗚嗚.......”錘了沒幾下，抱著他失聲痛哭了起來，“嗚嗚嗚嗚......”

  “我真後悔跟你來這兒，我怎麽會跟你來這裏，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我.......”

  “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啊。”

  她兩條細長的胳膊把席玄歌的肩膀圈住了一大半，一邊哭一邊罵，一邊抱怨，淚水混著鼻涕流了他滿胸口。

  等到她哭累了，鬆開了他。

  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兩張紙，擤鼻涕。

  席玄歌的手抬到了半空，沒有更多的力量，終究，慢慢落了回去。

  “把我扶起來。”他說。

  千頌擤完鼻涕，便聽到席玄歌這句話，“你還沒有力氣嗎？”

  “沒有。”

  千頌這時才注意到，席玄歌的嘴唇煞白，臉色也是慘白，他雖然有了呼吸，氣卻如同遊絲，沒有半點的生氣。

  丟掉紙，千頌站起，攬著他的肩膀，一點一點地，把他攙扶了起來。

  把席玄歌扶進副駕駛，她剛被風吹的半幹的短袖又溻濕了一大片。

  駕駛位上，姑娘的一雙眼睛血紅，是痛哭後的遺症，胸口在劇烈起伏，白皙的臉蛋，殷紅，纖薄的唇瓣微微腫起。

  他微微抿了抿唇。

  胸腔傳來一陣酥麻的異樣。

  “千頌。”

  千頌正在擦汗，聞聲，扭過來了頭，“啊？”

  “今天，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無力，卻有另一番難以言語的韻味，像是個病嬌王爺。

  就隻有這麽一句嗎？他就是這麽安慰人的嗎？

  想起自己剛剛被嚇得魂都快沒了，千頌咬唇，莫名生出一些委屈。

  “回家吧。”他說。

  千頌抿唇不語。

  她發動車子，腳踩油門，把車開出了這荒野郊外。

  一個小時候，抵達挽晚莊園。

  席玄歌推開車門，衝著站在車外等他說話的千頌開口，“把我攙扶到後山。”

  “後山？”他都已經成這樣了不是應該好好休養嗎？還去後山幹什麽？千頌不太讚成席玄歌的行為，“你應該回房間休息。”

  “膽子越來越大了。”這幾個字緩緩出口，分明是王者的口吻，卻並沒有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許是，他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解釋了，千頌雖不認同還是無可奈何地妥協了，伸手彎腰，把他半抗在肩頭，吃力地走向後山大門。

  她之前從沒有來過這裏，隻是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地方，這是第一次過來。

  聽傭人們說後山住著吃人的老虎，啃骨的雄獅。

  後山奇花異草到處飄香，仿佛是人間仙境。

  後山被高一丈有餘的紅磚綠瓦牆圍鎖，北麵，有一扇大銅門，銅門兩旁放著兩個奇形怪狀的石頭。

  席玄歌的手抵在銅門上，他回過頭，“你去找擔架把石曉婷送到石洞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