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頌在王有信位置的桌子前騰出地方，讓人把茶水放至此。

  王有信順勢落座。

  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

  味道嘛……苦中帶甜，甜中有澀，澀中壓香......

  這是清龍茶？

  他狐疑地盯著杯子裏的茶水，香不香濃不濃鬱不鬱，竟品不出究竟什麽味道。

  看到王有信的表情，季克拚命地壓抑著自己臉上的表情。

  千頌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讓他把一大堆茶混合在一起熬一壺，這家夥，能喝出是什麽才怪。

  他不知道，千頌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老校長不在，她去哪裏給他弄清龍茶。

  而王有信視茶如命，除了老校長珍藏的名茶能勾留住他的胃，別的名茶倒也多，但她隨口胡謅，王有信怎麽會信自己能弄到手。

  反正沒幾個人喝過，誰知道什麽味道。

  “怎麽樣？”千頌故作正經地詢問。

  王有信：......

  眼睛在會議室轉了一圈，見大家都盯著自己，一派淡定地開口，“確實不錯，名不虛傳。”

  “王總果然是行家，難怪校長說，這茶別人喝不出什麽門道，但是讓王總品，絕對能知道其中奧妙。名茶配名人嘛。”

  王有信略顯得意。

  在王有信品茶的空檔，千頌把冷皓熙做過報告的文件都拿了過來，大致瀏覽了一遍。

  所講內容，事無巨細，都有匯報，這份匯報可以稱得上是完美。

  王有信就算是到了其他學校，也再聽不到比這更完美的匯報了。

  那他是為什麽不滿意呢？

  千頌兩隻手搭在文件上，坐姿端正，表情自然，絲毫沒有弱勢群體的怯場，也沒有優勢方的狂傲，一種平等而自由的狀態，在她身上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不能再合格的洽談者。

  冷皓熙眼眸中的光，忽地暗了下去。

  她身上的某種氣質，是他一直在追求，卻沒能擁有。

  “王總，我知道您在顧忌什麽。”千頌眼睛望著王有信。

  “哦。”王有信放下茶杯，表現出興致，“你倒是說說。”

  “天下最不缺的便是人才，缺的是伯樂，我們京州和上城哪怕是整個上京乃至全國無人可匹敵的高等學府，也未必能囊括盡天下伯樂。”

  王有信微笑。

  “即使能攬括盡天下人才又如何，人才嘛，技術精通，卻未必品德合格，品德合格呢，又是哪種合格，標準一致嗎？”

  王有信點頭。

  千頌再次開口：“我們的基本條件，是忠心。”

  王有信眼前一亮，“可，你們這些什麽PPT什麽匯總，可都沒提啊，這不是在瞎扯嗎？”

  “哈哈。”千頌笑了，爽朗地笑了，“所以我剛才說，是基本條件嘛，基本的，根本就不用說呀，如果一個學生不忠心，不以學校榮辱感為上，出賣學校榮譽，那學校花費巨大精力培養他做什麽。基本條件，基本上不用提。我這次提起呢，是因為基本是基本，但一直不提，未免會讓人遺忘，尤其是，您從沒跟咱們兩家學校打過交道，可能不知道。”

  王有信緘默。

  千頌繼續：“還有資金方麵。”她聲音緩慢，盯著王有信的眼睛，拋出了引子，像是在等什麽。

  王有信指尖輕動。

  ——“這次資金巨大，對誰來說不是塊肥肉，你們為了掙錢，我得為公司長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