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誠心誠意在詢問，但到他們耳中，成了赤裸裸的挑釁。

  “誰不敢誰孫子。”其中一個男生走出人群，“立字據為證。”從千頌手中奪過碳水筆，在白紙上刷刷簽下自己大名。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不過四五分鍾，白紙上簽下將近二十個人的名字。

  大多數是男生。

  千頌捏起簽滿名字的紙張，笑著看向田欣歆：“敢嗎？”

  田欣歆躊躇半晌，千頌爽快替她做了決定：“看來，田小姐相信我會贏，那就不用簽字啦。”

  田欣歆：......

  這時，從門口傳來一道清新而略帶磁性的男聲：“算我一個。”

  大家的目光紛紛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冷皓熙一手揣在褲兜內，邁開大長腿，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雙手把紙筆推到對麵。

  待冷皓熙簽完，千頌意味深長地衝著周閑平掃了眼，調皮地挑了挑眉，“老師，要不要來一個？”

  “嗯——”嗓子裏渾濁的聲音堅定地告訴她，老頭子他不要。

  原先他也盼著千頌能換回皓熙，誰知道，她來這麽一出。

  好在他從沒明確站隊，她無論出什麽幺蛾子，他麵子都能挨挨過去。

  見周閑平反應激烈又速度，千頌驀地笑了，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閃著亮晶晶的光。

  田欣歆的手緊緊抓住了筆杆，由於用力過猛，細白手背青筋凸起。

  一雙丹鳳眼微眯，緊緊盯著冷皓熙。

  她終於相信，千頌說的，‘是冷皓熙先盯著她看’這件事了。

  千頌隻顧著調戲老教授，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道和現場氛圍格格不入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並停留了好一會兒。

  良久，冷皓熙眨了眨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教室。

  十分鍾後，測試正式開始。

  像是故意為了防止千頌作弊，她的前後左右，以她為中心，各朝外挪了一米。

  坐在教室正中央的千頌，好似一座孤島，和四周同時斷了信號。

  試卷發下來，她停止了旋轉碳水筆的無聊動作，坐在冰冷的凳子上，身子似茁壯樹苗，直直挺立，手壓卷子，眼睛和卷子的距離，標準的像是在拍即將貼黑板報的模範照片。

  她先是大致把卷麵過了遍。

  似乎有點明白之前同學們為什麽義憤填膺地要她換冷皓熙回場了。

  因為，這張卷子，確實有點難。

  尤其對於主攻紙上談兵的學生來說，可謂難上加難。

  說是測試，卻不側重於書本知識，全部考的是實戰策略。

  不知道京州大學弄這麽一次測試的目的是什麽。

  周圍的同學都低著頭，或是認真思考問題，或是刷刷刷填寫答案，沒有一個閑著。

  反觀千頌，拿著卷子妝模作樣看完後，又進入了旋轉筆杆的偉大事業。

  她本身修的就是企業管理。

  為什麽會修這麽一門偏科，又為什麽要和天生占有優勢的男性搶飯碗。

  完全是因為，她喜歡。

  她喜歡和人打交道，喜歡研究各種老板員工關係，喜歡處理他們之間的矛盾，更喜歡指點江山，看到它們在她的建議下，運轉的更好，那種成就感，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