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鹵水鴨，劉姐說這個鴨子588一隻！”千頌剛聽到數字的時候被它的身價驚嚇住了，毫不掩飾自己的誇張口吻，介紹著一道道菜。

  但席玄歌的表情並沒因為她誇張的介紹而有所波瀾，直到他用筷子把最後一道肉食從底往上翻完身，眸中閃過一絲疑慮：“沒有頭？”

  見席玄歌終於發現了重點，千頌喜的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她把手放在胸口，往下壓自己的情緒，悲天憫懷地搖頭歎息。

  “很多大魚生下小魚苗都會吃自己的孩子，但是這條魚它從不吃自己的孩子。有些人就想呀，這條魚怎麽這麽聰明呢，它是怎麽看出這個小魚苗是它自己的孩子的呢，然後就開始研究它的腦子。”

  “天才雞也是，它跟別的雞不同，不怕自己的天敵黃鼠狼，就被人砸破腦袋研究了。”

  席玄歌挑起無頭的鴨子：“這個也是因為太聰明？”

  “這個不是，這個是因為太笨了，然後人就想，它怎麽這麽笨呢，於是腦袋送去研究了。”千頌聳肩，不禁暗暗為自己的智商點讚。

  千頌趴在桌子上，悄悄往席玄歌身上探頭，“小歌歌，沒有腦袋的動物是不是很可憐。”

  席玄歌放下筷子：“我不吃肉。”

  “？”一句話把千頌搞蒙了。

  伺候席玄歌多年的劉桃瞬間明白他潛台詞，把素食擺到他麵前，肉食撤進廚房。

  ——“哎呀，生氣了......快點端走快點端走......也是，誰看見這麽一桌子沒頭的東西會有胃口，這女人真是的，真以為先生把恁放進來，恁就能為所欲為了。”

  千頌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這男人除了不安常理出牌，還很沒有同理心啊。

  沒有腦袋的肉食動物讓他反胃，他怎麽不想想人的腦子要是沒了怎麽辦！

  不能氣餒！

  千頌擠出一個笑臉：“是不是很累，我幫你按摩一下太陽穴吧。”

  席玄歌指尖微動，沒喊他小歌歌，是動氣了？

  千頌見他沒出聲，便當他同意了，站在他身後，兩隻手找準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摩。

  指尖的觸感通過頭皮，麻麻的，流進血液。

  隻這麽一下，席玄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像是飄零的樹葉找到了歸處，漸漸地，疲憊之感襲向長期處於緊繃狀態的大腦。

  他緩緩合上了眼皮。

  千頌見他逐漸放鬆下來，見縫插針地開啟念叨模式。

  “小歌歌，你知道嗎？人的大腦是全身每天工作量最大的器官，也是最脆弱的器官，小孩子剛生下來頭骨是沒有長全的狀態，每天媽媽都要精心嗬護它的腦袋。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孩子一輩子就廢了。我看報紙上有個人用電流治病，結果電到腦袋，然後他直接成植物人了！”

  “小歌歌？”

  千頌見席玄歌久久沒發出聲響，忍不住喊他名字。

  誰知喊了兩遍沒人應聲，她低頭，卻對上他輕閉的眼眸，這才發現他睡著了。

  “我......”擦字被狠狠卡在嗓子眼，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搞什麽，居然把他給按摩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