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耶澤蓓絲被突然問了這麽一句，一時間也是有些摸不準埃德蒙什麽心思，遲疑道。

  “你別管我什麽意思，回答我，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埃德蒙不耐煩地打斷了耶澤蓓絲的話，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這個……換成是妾身，為了救自己親近的人，那別說殺一個，就是十個百個也要殺啊！”

  埃德蒙聞言似乎愣了一愣，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嗬……差點忘了你是個惡魔了，我問一個惡魔這問題，也真是愚蠢！”

  說罷便不再言語，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耶澤蓓絲等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詢問道：

  “主人，您是不是為了救艾薇兒大人，所以才這麽問？”

  耶澤蓓絲還算比較聰明，通過之前發生的事，以及埃德蒙的問話，推測出了一些什麽。

  “……”

  埃德蒙卻沒有回答，隻是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輕歎了一口氣。

  腦海中卻是慢慢浮現出之前拷問安德魯的畫麵。

  通過拷問安德魯，甚至搜索了他的記憶，他得知了使艾薇兒蘇醒的方法，以及亡靈之心的下落。

  方法很簡單，隻要將亡靈之心放入艾薇兒的身體，就能使之蘇醒。

  這都沒什麽問題，問題是……

  這個亡靈之心並不在安德魯手中。

  雖然確實是他從艾薇兒身上取走的。

  但這枚亡靈之心，或者說是蜘蛛之心，是他為了複活亡靈真神——蜘蛛女神，以艾薇兒的身體培養的。

  艾薇兒是罕見的血月之體，這種體質的人死後，可以通過亡靈魔法直接“複活”成原初吸血鬼。

  原初吸血鬼又被稱為吸血鬼真祖，擁有遠超一般吸血鬼的強大力量與魔力，還擁有無限的潛能，部分吸血鬼真祖甚至可以進階為聖域。

  這也是艾薇兒複活不過兩三年，就有擁有九階實力的原因。

  除此之外，吸血鬼真祖還是培育蜘蛛之心的最好容器。

  這是記錄在安德魯找到的那本複活亡靈真神的書籍上的內容。

  如今安德魯已經用亡靈之心複活了所謂的“亡靈真神”。

  而這位“真神”不是別人，正是埃德蒙剛收的仆人——伊卡洛斯，亡靈之心就在伊卡洛斯的身體內。

  要使艾薇兒蘇醒，必須要取出亡靈之心，而亡靈之心，又必須從伊卡洛斯身體內取出。

  據安德魯找到的那本書籍中記載，亡靈之心乃是亡靈真神的命脈，若是取出，亡靈真神立刻就會消亡。

  所以，埃德蒙現在麵臨一個兩難的局麵——救艾薇兒，伊卡洛斯就會死，要想伊卡洛斯不死，艾薇兒又無法蘇醒。

  “主人？”

  耶澤蓓絲一聲呼喚，讓埃德蒙回過神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他依稀能看見耶澤蓓絲臉上擔憂的神色。

  耶澤蓓絲是他來到異世界後，第一個與他簽訂令咒契約的仆人，也是最早的工具人。

  一路經曆過來，耶澤蓓絲的忠誠埃德蒙早已看在眼中，多次麵對地獄也都是因為有了耶澤蓓絲提前通風報信，他才能從容應對。

  雖然這個忠心很大程度是因為耶澤蓓絲迷戀上了他的容貌，但毋庸置疑的是，她已經在埃德蒙心中有了一定的地位。

  至少是真的把她當成下屬來看待了。

  伊卡洛斯與耶澤蓓絲一樣，都是埃德蒙的屬下。

  不同之處在於，伊卡洛斯是魔偶，並不是生物，是他新收的仆人，並沒有他對耶澤蓓絲那樣的感情。

  但這不代表，他會為了救人，就隨意廢棄自己的魔偶，雖然這是目前看來最簡單最省時的辦法。

  可若是這麽做了，與惡魔何異？

  做人不能沒有底線。

  很快，埃德蒙像是想通了什麽，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對耶澤蓓絲吩咐道：

  “你先出去吧，讓伊卡洛斯進來！”

  “是，主人！”

  耶澤蓓絲也不敢多問，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小屋。

  耶澤蓓絲出去不久後，伊卡洛斯便進來了。

  “疑問，父親大人，你找我？”

  “恩，來，靠近點。”

  在埃德蒙的指示下，伊卡洛斯來到了他的身前。

  “萬物皆有規可循，發覺虛幻之物，解析未知之源，推導真理事物，預知萬物導向……”

  “超位魔術，洞虛魔眼！’

  在伊卡洛斯疑惑的目光中，埃德蒙伸手抓住了她一隻胳膊，微微注入一絲魔力，同時開啟了某種魔眼。

  瞬間，埃德蒙的瞳孔乃至整個眼球化為一片純金色，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魔眼，光聽名字似乎是一類偵查探查類的魔術。

  但實際上，魔眼是工程（siion）類魔術，不僅僅隻有偵查探查這麽簡單的功能。

  魔眼可以通過將自己的眼球變成魔術回路，類似魔術刻印的形式，將本用於接收外界訊息這種被動的機能，轉化成主動影響外界事物的能力。

  即，魔眼除了可以用來探查，還可以用來發動魔術。

  諸如探查、魅惑、暗示這種程度不過是小意思。

  束縛、強製、封印、炎燒、幻覺、石化、凶運，甚至是未來視、直死等等都是可以實現的。

  處於魔眼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目標都會受到魔眼魔術的影響，如果目標直視魔眼的話，魔術效果更會直線上升。

  魔眼以顏色區分為不同等級：一般的魔眼會發出紅色或綠色的光芒，強力的是金色，冠位魔術師的魔眼甚至會如寶石一樣閃爍著虹光。

  如今埃德蒙施展的這個魔眼，名叫洞虛魔眼，這並不是一個攻擊性魔眼，而是一類未來視魔眼。

  洞虛洞虛，可以洞察一切虛無縹緲的事物，未來便是虛無縹緲，沒有定數的。

  使用這個魔眼，可以推導預知出很多東西，同時可以模擬事物的發展規律，得到各種不同的結果。

  “疑問，父親大人，你這是？”

  伊卡洛斯顯然並不明白埃德蒙在幹什麽，歪著頭疑惑出聲道。

  “噓，別說話，看著我的眼睛。”

  埃德蒙伸出一隻手指置與嘴邊，示意伊卡洛斯安靜。

  伊卡洛斯點了點頭，十分聽話地老老實實與埃德蒙對視著，同時任由他的大手不停地在她身體各處上下撫摸。

  很快，伊卡洛斯便滿麵潮紅，身體漸漸有些酥軟，卻努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忠實地執行著埃德蒙的命令。

  努力忍耐身體的舒適與麻癢感的伊卡洛斯並沒有注意到，埃德蒙的大手每撫過她身體一處，他那金色的瞳孔中都會快速流過一段類似數據流一般的綠色數字或符號。

  不過，即便她發現了，也不會知道埃德蒙此刻正在做的事——為了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而做出的極其艱難的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