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古道白衣瘦驢
作者:環城路飆車      更新:2020-07-30 12:01      字數:10729
  自己的寶貝女兒長得如此傾國傾城,但楊晟那小子偏偏去喜歡別人,這不是瞎了眼是什麽?

  待神荼離開之後,北方鬼帝楊雲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也轉身離去。

  他回到羅酆山,醜判官見鬼帝無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若是鬼帝有個三長兩短,那羅酆山勢必就要樹倒猢猻散,然後羅酆山的勢力也會被其他四位鬼帝瓜分得一幹二淨。

  而自己作為北方鬼帝的心腹手下,在其他鬼帝那裏絕對不會得到待見。

  所以醜判官和北方鬼帝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容不得他不擔心。

  “管好下麵人的嘴巴,別讓人亂嚼舌根。”楊雲吩咐了一下,然後身形暴射而出,再次消失不見。

  “是!”醜判官恭敬領命,馬上就吩咐下去。

  下一刻,北方鬼帝直接來到無明域中部,中央鬼帝周乞的抱犢山。

  他剛到,中央鬼帝周乞便隨之現身:“怎麽,剛被老二揍了一頓,所以跑我這裏抱怨來了?”

  楊雲似笑非笑,說道:“我的六道輪回天光被二師兄收服了。”

  “哦?想讓我幫你討回來?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周乞道。

  楊雲搖了搖頭,道:“我是想來問問大師兄,你知道二師兄是用什麽東西收服六道輪回天光的嗎?”

  “說說看。”周乞眼皮輕抬,既然對方特意跑這一趟,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師娘的忘川碗。”楊雲笑道。

  不過意料之中周乞聽到之後反應強烈的一幕並沒有出現,隻見周乞點點頭,也不說話,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雲笑了笑,也不多說,說多了就要適得其反了。

  “那師弟就告辭了。”楊雲旋即轉身離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想借此提醒大師兄,師娘還在世。畢竟他並不知道二師兄竟然會是師娘的親傳弟子,所以隻要讓大師兄知道師娘的忘川碗現世,並且還出現在二師兄手中,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有趣了。

  而在楊雲心中,他愈發肯定涅槃渡口西區那位就是師娘!否則自己剛跑去涅槃渡口,回來二師兄就找上門來,還不由分說的揍了他一頓,最後更是亮出師娘的忘川碗,這不是明擺著在警告他嗎?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了二師兄為何能這麽快就破境,有帝境巔峰境界的師娘指導,能不快嗎?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周乞正好是知道神荼是師娘親傳弟子這個秘密的人,所以師娘的忘川碗出現在老二手中反而成了最正常的事情,故而他也就沒有多想,隻當是楊雲遭了罪,才跑到他這邊陰陽怪氣地挑撥離間,不予理會就是了。

  ……

  無明域中部的一座城池之中,錢多多一行三人住在城北的一間客棧裏。

  此時,三人正坐在客棧一樓大堂吃飯。

  一張桌子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另一個身材消瘦,麵容如刀削的青年男子,算不上英俊,但卻屬於十分耐看的類型。看一眼很普通,轉眼便會忘;看上兩眼就會讓人很想再多看幾眼,等看上三眼,就再難以將目光移開。

  此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在暗月閣與楊晟身份相當,能夠平起平坐的存在。

  因為他是中央鬼帝之子,周泰。

  錢多多一行三人剛進入無明域中部,這位中央鬼帝之子便主動找上門來,美其名曰盡地主之誼。

  對此楊晟和錢嫚倒是沒有任何意見,畢竟無明域中部是對方的地盤,總不能把別人趕走吧?至於錢多多,當然是熱烈歡迎至極,左勾肩右搭背,一口一個好兄弟,無比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東道主。

  用錢多多的話來說,那就是‘有金主找上門來負責結賬,我們可不能怠慢不是’。

  “涅槃渡口那邊剛傳來消息,說十大商會中的金鑫商會在幽冥海中撈到一塊石頭,石頭表麵刻有玄奧符文,經過商會的專家鑒定,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幽冥海深處某種古老海怪的靈蛋,而金鑫商會將會於三個月後,在涅槃渡口對這塊石頭進行拍賣。消息傳開之後,現在不僅是浮屠洲,就連其他大洲都有人陸續趕到涅槃渡口。從幽冥海中撈到東西,這還是頭一回,所以引起了很多勢力的注意,這會兒涅槃渡口十分熱鬧,我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鬧?”與沉默寡言的中央鬼帝不同,周泰顯然十分健談外向。

  一聽到有好東西,錢多多兩眼頓時發亮,連忙點頭:“有熱鬧不湊非好漢!吃完這頓飯我們收拾東西馬上去涅槃渡口。”

  “你又瞎湊什麽熱鬧?”錢嫚頓時白了他一眼。

  錢多多縮了縮脖子,訕訕一笑,然後道:“湊熱鬧其實是其次,我這不是打算去涅槃渡口看一看大伯嘛,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甚是想念啊!”

  錢家大長老錢峒是錢家家主的大哥,自然也就是錢多多的大伯。

  錢嫚瞥了一眼這個笑眯眯的家夥,無情的拆台道:“什麽時候你跟大哥的關係變得那麽好了?”

  按照輩分,錢嫚當然是稱錢峒為大哥。

  “我向來尊老愛幼,跟誰的關係不好?”錢多多沒臉沒皮的笑道。

  錢嫚懶得理這家夥。

  隨後,錢多多一行四人離開客棧,往涅槃渡口的方向走去。

  拍賣三個月後才開始,眾人倒是無需著急,一邊閑逛一邊趕路也完全來得及。

  ……

  天玄大陸中部蒼洲。

  轟動煉藥師界的藥神塔試煉已經逐漸進入尾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各方煉藥師在藥神塔中的試煉就止步於此了,之前無法登高,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也很難再繼續向上走了。

  不過這次藥神塔試煉出現了前無古人的情況。

  因為在藥神塔第十一層,有兩粒光點安安靜靜的散發著光芒。

  這意味著這次藥神塔試煉,有兩個人登上了藥神塔第十一層!

  而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兩個人,分別是焱族的少宗主焱燭,以及李家剛剛回到家族認祖歸宗的大小姐李璿!

  雖然藥神塔外的四麵光境隻能看到第七,八,九,十層內的情況,但方才他們二人一前一後陸續踏上第十層之後,又先後消失在光境之中,然後藥神塔第十一層就出現了兩粒光點。盡管眾人無法看到藥神塔第十一層裏麵的情況,可也能憑此知道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兩個人是誰。

  在二人之中,又以李璿更勝一籌,因為每次登高,都是李璿率先一步,焱燭緊隨其後。

  剛才李璿率先登上第十一層之後,焱族大長老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後來看到自家少族長也登上了第十一層,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慢了一步,但好歹也上去了不是?倘若少族長沒能登上第十一層,那麽未來千年,焱族豈不是又要讓李家壓得喘不過氣來?

  此事頓時驚動了原本主持藥神塔試煉的幾位藥帝元老。

  以往幾位藥帝元老現身開啟藥神塔試煉之後,便消失不見,待藥神塔試煉結束之後才再度現身主持,可這次,三位藥帝元老幹脆就直接在場觀看。

  其實除了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李璿和焱燭之外,後來又有一個人登上了藥神塔第十層,也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因為那位煉藥師是位中年男子,極為麵生,在煉藥師界並不是很出名,至少當他出現在第十層時,大部分人都沒能認出他來,不過從今以後,這位的名聲可要響徹整個天玄大陸了。

  既然李家和焱族都已經出現了一位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人,那麽各方勢力的注意力可就要放在第十層這位中年男子身上了。

  能夠登上藥神塔第十層的人,未來煉藥師公會十大元老之中必有其一席之地,容不得各方勢力不動心!

  待藥神塔試煉結束之後,估計各方勢力就要為此人爭得頭破血流了。

  兩位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一位登上藥神塔第十層,這是煉藥師界前無古人的大年份!

  就在外界為之震動的時候,隱藏在大陸某處的神秘空間裏,李璿坐在大榕樹下的十二層金塔旁,雙手托腮,怔怔出神。

  此刻焱燭那家夥應該還在很高很高,名為薑篙的老者家裏學習煉藥之術吧。

  她剛來到這片空間的時候,那位名為薑篙的高瘦老者便一臉心虛,雖然她不知何故,但還是跟三位老者虛心學習了許多煉藥之術。

  原來所謂的藥神塔第十一層,就是由三位老者親自傳授煉藥之術。

  前麵十層都是置身於各個不同的世界裏,從小世界中尋找機遇造化,汲取煉藥之術。

  李璿首先是跟名為薑篙的高瘦老者學習煉藥之術,其次是名為薑捱的低矮老者學習,最後才是那位名為薑僮的壯碩老人。當焱燭也來到這片空間的時候,李璿已經跟前麵兩位老者學習完了,正在接受薑僮老人的傾囊相授。

  後來李璿才知道,來到這片空間,也就是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人,隻能在三位老人中選擇一位學習,焱燭就是選擇了那位高瘦的薑篙。

  至於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特殊待遇,難道是因為自己第一個來到這裏的緣故?其中緣由李璿不得而知,她也不去問,否則就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而以她的性子更不會跑到焱燭麵前顯擺。

  如今自己已經學習完畢,想必焱燭也快了。

  至於如何嚐試登上藥神塔第十二層,李璿詢問過幾位老者,老者說她旁邊的這座金塔其實才是真正的藥神塔,外界那一座隻不過是藥神塔投影,而所謂的藥神塔第十二層,就是進入真正的藥神塔。

  但是如何進去……那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

  現在李璿坐在這邊發呆,也是思考要如何才能進去。

  一位身材低矮的老人來到榕樹下,和李璿一左一右,分別坐在藥神塔的兩邊。

  薑捱唉聲歎氣,似乎極為鬱悶,薑家執掌藥神塔已經數萬年,但卻始終沒能得到藥神塔的認可。他們三個老家夥沒事就研究這座塔,可至今一無所獲,那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一座寶庫麵前,卻無法把門打開一樣,讓人心癢癢。

  所以對於如今進入藥神塔,他們三個老家夥也無法給出意見,隻能看李璿自己的造化了。

  “就算無法進入藥神塔也沒有關係,我們三個老家夥守了藥神塔那麽多年,還不是一樣束手無策?我們薑家乃是藥神神農的後人,我們三個老家夥的煉藥之術都是祖上傳下來了,放眼整個玄陽界,不是老頭子我吹牛,還真沒有人能比,所以你們就知足吧。”薑捱出聲安慰道。

  “先祖神農將其煉藥之術一分為三,分別傳授給三位後人,我和薑篙、薑僮各自傳承一脈。按照祖傳下來的規矩,原本是來到薑家界的人,隻能三選一,從我們三個人中挑選一人拜師學習,你能得到我們三人的傾囊相授,更加要知足了。”薑捱繼續道。

  李璿不會主動去詢問原因,但既然對方主動提起了,那她就要問一下緣由了,“為何晚輩能夠破例?”

  薑捱目光微閃,顯得十分難為情,最終他還是沒有告訴李璿原因,薑篙老頭好麵子,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出賣了他,那家夥非得跟自己拚命不可。所以隻是說道:“哎呀,具體的原因你還是別問了,反正你學都已經學完了,就不要管那麽多了,反正我們三個老家夥不會害你就是。”

  李璿笑著點頭致謝,識趣地沒有再繼續追問。

  “還有差不多三天的時間,薑篙老頭就能夠教完那個叫‘眼珠’的家夥了,屆時如果你們還沒能進入藥神塔,那我們幾個老家夥可就要趕人了,這次藥神塔試煉就算落下帷幕了。趁現在還有幾天時間,你可以再試試能不能進入藥神塔,否則錯過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薑捱說道。

  藥神塔試煉雖然任何人都能參加,沒有任何限製,但每人一生隻能參加一次,一旦參加過藥神塔試煉之後,下次可就沒辦法再進入藥神塔了。

  “前輩,藥神塔裏有什麽?”李璿問道。

  “藥神塔裏麵封印著先祖神農的武器神農尺,神農尺不僅是先祖神農的本命武器,而且其中還蘊含完整的《神農百草經》。藥神塔說白了就是先祖用來挑選徒弟的,能夠進入藥神塔獲得神農尺認主,就能夠成為先祖神農的真傳弟子。”薑捱解釋道。

  “謝前輩解惑。”李璿笑道。

  “謝什麽謝,不就是陪你說了幾句話嘛。”薑捱擺了擺手,然後道:“你慢慢在這裏琢磨吧,我先去睡個午覺。”

  說完,老人便起身走了。

  片刻之後,榕樹下的上萬年都毫無動靜的藥神塔突然嗡鳴震顫,整個薑家界都出現了驚天異象。

  不僅驚動了三位薑家老人,就連湖中竹筏上釣魚的蓑衣老翁都猛地睜開雙眼,手中魚竿猛地一抖,被老翁提起,魚線另一端竟是一根筆直如針的‘魚鉤’,且上麵沒有任何魚餌。

  薑太公釣魚,竟是願者上鉤。

  老翁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魚竿放下,繼續閉目垂釣。

  薑篙三位老人站在榕樹下,藥神塔散發出金光,而李璿已經不見了蹤影。

  約莫一炷香之後,一道倩影就這麽穿過藥神塔,邁步走了出來,在其右手上,握這一根三尺長的青色竹尺。

  隨後李璿伸出左手,藥神塔頓時收斂起金光,然後不斷縮小,主動飛到李璿的左手掌心上。

  三位老人眼巴巴地看著李璿手中的神農尺和藥神塔,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薑篙更是痛心疾首道:“我那寶貝孫兒的東西啊……”

  不要說三位老人,就連李璿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她原本已經放棄了,然後套近乎般的拍了拍藥神塔,說了一句後會有期,之後她就被藥神塔吸了進去,又莫名其妙讓神農尺認了主。

  這就是藥神塔第十二層?未免也太戲劇性了吧,怎麽感覺一點也不真實。

  湖中竹筏上的蓑衣老翁再度睜開雙眼,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意外之色,藥神塔裏的神農尺認主,那是祖傳下來的規矩,他不幹涉外人將其帶走,但是就連藥神塔也跟著一並要認主,這就讓老人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他不顧得會不會破壞規矩,直接開口說道:“神農尺你可以帶走,塔留下,薑家欠你一個人情。”

  不過老者的聲音並沒有讓其他人聽到,隻是在李璿耳中響起。

  李璿想了想,然後點頭答應了,又將藥神塔放了回去。

  與此同時,外界藥神塔投影中,最高的第十二層突然出現了一粒光點,而第十一層原本的兩粒光點有一粒隨之消失。

  全場驀然出現詭異的寂靜,就連三位觀看的藥帝元老也是瞳孔猛地緊縮。

  萬年以來,終於有人登頂藥神塔了?!

  李家長老李聽萍和對麵的焱族大長老焱燏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然後又迅速收回目光,各自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這種原本應該高興的事情,他們卻樂觀不起來,萬一登頂的人是對方的人呢?

  藥神塔第十一層和第十二層無法窺視,所以現在眾人也沒有辦法得知到底是誰登頂了。

  一切結果隻能等待藥神塔試煉結束之後揭曉了。

  天上三位藥帝元老,居中的老人不由得感歎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夫在這裏先提前恭賀兩位了。”

  無論登頂藥神塔的人是誰,總之李家和焱族都都有人分別登上了第十一、十二層,自然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左右兩位皆是客氣回應一句,然後目光毫不掩飾地交匯,針鋒相對。

  “把其他七位元老都召回開會吧,既然有人登頂藥神塔,那煉藥師公會一直空懸的會長之位,是時候擺上去了。”居中的老人又說道。

  這回李家和焱族的藥帝老祖都沒有任何意見,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登頂的是自家後輩了。

  李家所在的石台上,李聽萍此刻緊張無比,一位天君境強者,手心竟然忍不住一直在冒汗。李家五千年前曾出現過一位登上藥神塔第十一層的老祖,這幾千年來才能一直壓過焱族一頭,所以她太清楚一個能夠登頂藥神塔的人的分量了。倘若登頂之人是焱燭,那麽就算未來焱族不刻意打壓李家,焱族也依然能夠遠遠地把李家甩開,讓李家隻能望其項背。

  至少萬年之內,李家是休想趕超焱族了。

  對此,季尊倒是不為所動,他抬頭看了一眼李聽萍的背影,說了一句讓後者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膽寒的話:“放心吧,如果登頂的人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我就把他給宰了。”

  ……

  陽洲幽域。

  如今的幽域南部局勢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是昊陽門、孤落城、柳家、盤龍山四足鼎立,後來因為迷霧崛起之勢勢不可擋,變成了五分天下。

  可短短幾年的時間,昊陽門就在迷霧、孤落城、盤龍山三方勢力的聯合圍剿下被連根拔起,隻剩下了還在幽靈空間裏的門主歐陽德這一孤家寡人,以及一些零零散散進入幽靈空間試煉的門下弟子。

  不過就隻剩下歐陽德以及一些小魚小蝦,已經難成大器,傳承近千年的昊陽門就這樣在幽域南部的版圖上被抹去。

  除此之外,孤落城在攻打昊陽門之時亦損失慘重,後來又莫名其妙被幽靈殿的強者,把剩下的老兵殘將都給收拾的一幹二淨。

  短短幾天時間,昊陽門和孤落城接連覆滅,幽域南部頓時變成三足鼎立。

  之後幽靈殿又開始派人前來找迷霧興師問罪,可人剛踏入南部,迷霧上下幾千號人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迷霧才剛消失幾天,然後又突然如雨後春筍般接二連三的冒頭,擺出一副要與幽域霸主幽靈殿宣戰的架勢。

  對於其他勢力的挑釁,幽靈殿自然不會心慈手軟,當天就派兵壓境。

  迷霧想必自知與幽靈殿硬碰硬是蚍蜉撼樹,所以又開始隱蔽了起來,玩起了遊擊戰,隻會暗中偷襲幽靈殿的人馬。

  迷霧的潛伏隱蔽之術極為高明,一旦隱藏起來,那就是猶如泥牛入海,在迷霧不斷的襲擊之下,幽靈殿竟然出現了不小的傷亡,一時之間,竟讓幽靈殿無可奈何。

  原本實力差距懸殊的雙方,幽靈殿沒能以摧枯拉朽之勢剿滅迷霧,反而讓迷霧在多長戰鬥中占據上風。

  迷霧宣戰幽靈殿,一開始絕大多數人都提不起什麽興趣,畢竟結局毫無懸念。

  可逐漸的,幽域各方勢力卻開始看起了幽靈殿的笑話。

  最後,幽靈殿不得不對南部的盤龍山和碧澄郡柳家施壓,命兩家協助幽靈殿圍剿迷霧,幽靈殿這才扳回一城,開始扭轉局勢。

  再後來,幽靈空間關閉之後,消息才得以傳出。

  原來幽靈殿的少殿主田睿竟然死在了幽靈空間裏,除此之外,大長老千縱,大供奉龐昌亦身死道消,幽靈殿一下子損失了兩位聖境巔峰強者,可謂是損失慘重。

  然後就在幽靈殿調查原因之時,孤落城的城主獨孤落突然失蹤,所以這才有了幽靈殿派強者來孤落城一事。後來迷霧集體消失,幽靈殿隻能進入幽靈空間尋找迷霧的大首領晨,不料竟然讓晨給逃了,為此還驚動了幽靈殿的天君境強者,可就在這時,晨也和獨孤落一樣,憑空消失了,幽靈殿在幽靈空間內掘地三尺都沒能找到人。

  到後來迷霧突然現身並且向幽靈殿宣戰,原來是迷霧的大首領晨竟然在幽靈殿的眼皮底下,從幽靈空間給逃了出來,開始重新主持大局。

  幽靈空間的開啟是幽域一大盛事,待幽靈空間關閉之後,幽域各方勢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南部。

  幽靈殿對迷霧進行半年的圍剿,竟然還沒能把這個剛崛起不久的新興勢力消滅,這不禁讓其他一些野心勃勃的勢力蠢蠢欲動,幽域的局勢表麵上風平浪靜,背地裏卻暗流湧動。

  幽靈殿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開始加派聖境強者,甚至出動了一位天君境強者趕赴南部,要在短時間內一舉消滅迷霧!

  否則此事一旦拖久了,其他勢力同時揭竿而起造反,那幽域必然大亂!說不定還會讓鄰域的勢力趁虛而入,這勢必會嚴重影響到幽靈殿的統治地位。

  如今迷霧的情況是越來越艱難,幾千人到如今隻剩下了千人不到,幽靈殿加派聖境強者和出動天君境強者,這對於迷霧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南部某一片樹林之內,雙方人馬正在進行激烈的廝殺。

  一位十幾歲的少年肩扛長槍,坐在一頭黑白大熊肩上,年紀不大的他,眼眸中濃烈的殺意湧動,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煞氣,沒在屍山血海裏摸爬打滾過的人,身上根本無法凝聚如此濃鬱的煞氣。

  而其腳下的黑白大熊,則看上去人畜無害,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迷霧的小首領破軍。

  在其周圍,有三人虎視眈眈,皆是一星聖者。

  經過這半年的生死戰鬥,薛煜也順利突破到了聖境,成為幽域乃至整個陽洲年紀最小的聖境強者。其腳下的食鐵獸亦進步神速,在宗贇給它喂了一大堆天材地寶之後,也躋身聖獸之列。

  “動手!”

  圍困薛煜的三位幽靈殿長老相視一眼,然後開始發起了進攻,他們此次的任務就是負責圍殺這位迷霧的小首領。

  薛煜咧嘴一笑,然後拍了拍食鐵獸的腦袋。

  食鐵獸暴射而出,對著正前方的敵人迎麵而上,毫無花俏的招式,就是簡單地拍出一掌。

  那人一拳轟擊而出,竟然打算與食鐵獸硬撼!

  薛煜見狀嘴角微微掀起,與食鐵獸比氣力?

  嘭!

  下一刻,那人直接被食鐵獸一張拍飛。

  食鐵獸趁勝追擊,一躍到那人的麵前,然後帶著鋒利指甲的熊掌對其麵門毫不留情地拍下。

  另外兩個夥伴沒想到他落敗會如此之快,趕緊前來相救。

  薛煜餘光向左瞥了一眼,然後手持長槍向左刺出,槍尖直指另外一個人的眉心。

  那人無論怎麽閃躲,都被薛煜鋪天蓋地的槍影給籠罩,根本無法近身。

  至於右邊那個,食鐵獸根本不予理會,躲也不躲,一掌先將前麵那人拍成肉泥,然後身體硬生生地扛了右邊那人一刀。

  不過想象之中的鮮血四濺,攔腰斬斷並沒有出現,反倒是鋒利的靈器大刀被震開,右邊那人手掌虎口開裂,鮮血沿著刀柄流下。

  短短幾個回合,敵方便折損一位,剩下的兩位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收手遁走。

  薛煜把長槍扛在肩上,望著二人逃遁的方向,並沒有去追,他拍了拍食鐵獸的腦袋,道:“我們回家!”

  另一邊,一座山穀之中,八道身影圍攻一位老者。

  若是單打獨鬥,老者一掌就可以拍死一個,但遭受八人圍攻,對方又相互配合,可攻可守,極為難纏,雖然沒有受重傷,但身上的衣袍早就破爛不已,身上也多出了幾道皮外傷,令他極為惱怒又十分憋屈。

  “哼!你們都給老夫等著,看老夫以後怎麽收拾你們!”老者腳掌猛地一跺地麵,騰空而起,然後化作一道光虹掠走。

  八人散開,一位麵相略顯陰柔的男子負手而立,其餘七人一字排開站在其身後。

  迷霧小首領貪狼,以及迷霧七殺。

  宗贇望著老者遠去的背影,沉聲問道:“我爹那邊怎麽說?”

  “主人不答應出麵與幽靈殿周旋,因為這不符合規矩,隻保證少主不會死。主人還讓屬下告訴少主,若還想保存迷霧的實力,就不要與幽靈殿硬撼,必要時可退出幽域,亦可潛伏下來,化整為零休養生息,暗中積蓄實力。”七殺首領回答道。

  “我不需要他以勢壓人,幫我震懾幽靈殿,我隻是讓他幫忙牽製住幽靈殿的天君境強者,你沒懂我的意思?”宗贇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七殺連忙跪地,然後解釋道:“屬下已經將少主的原話轉告給主人,主人確實不同意出手。”

  宗贇麵無表情,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轉身往回走,“回!”

  山穀往西數十裏有一條寬敞的管道,此刻官道上雙方人馬對峙,南邊三人,中間青年腰間佩劍,左邊男子背劍,右邊缺了一顆門牙的老頭麵前拄著一柄斬馬刀。

  北麵隻有一人,是位身形健壯的威嚴老者,此人正是幽靈殿的老祖,名為岑立,天君境強者。當時幽靈殿的少殿主和大長老、大供奉在幽靈空間內出事之後,幽靈殿召各方勢力之主問話,此人便在場,所以他是認識李辰的。

  “孤落城城主獨孤落,迷霧大首領晨,還有一個缺門牙的老頭,你們這夥人的頂尖戰力都集齊了吧?也好,省得老夫一個一個去找。”岑立冷笑道。

  岑立的目光落在中間的李辰身上,道:“半年前見你還是六星聖者,現在都是七星聖者了,如此年輕的聖境巔峰,想必天君境也是你的囊中之物,說不定帝境都能爭取一下。隻是可惜了,明明前途無量的一個小夥子,為何要自尋死路呢?”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殺了你身邊這兩個,然後加入幽靈殿,我可饒你不死。”

  李辰一言不發,輕輕推動劍柄,使劍出鞘一寸,其意思不言而喻。

  “年輕人真是強啊。”岑立搖了搖頭,不再跟對方廢話,手掌攤開,一座小山峰出現在其掌心之中。

  隨後他將小山峰扔出,山峰迎風暴漲,頓時化作千丈巨大的山嶽,對著李辰三人鎮壓而下。

  嗡!

  獨孤落背後的長劍驟然出鞘,他手持長劍向上刺出,隨後一道千丈劍氣斬出,阻擋山嶽繼續下沉。

  李辰手中的紫宵劍隨之出鞘,他暴射而出,不斷逼近岑立,待接近岑立百丈範圍之內時,一道紫色的劍氣驀然橫掃而出。

  在其右手邊,獨延手持斬馬刀,待前者劍氣橫掃出去之後,他手中的斬馬刀亦是迎風暴漲,最後攜帶著霸道無匹的刀芒對著岑立怒斬而下。

  麵對天君境強者,李辰三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原本他們三人是設計聯手圍殺幽靈殿數位聖境長老,欲將幽靈殿的巔峰戰力一網打盡,以緩解幽靈殿派出天君境強者對迷霧造成的壓力,可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撞上早已守株待兔在此許久的岑立,李辰三人隻好硬著頭皮動手了,否則他們哪裏會出現在天君境強者麵前。

  岑立不慌不忙,先是隔空對著山嶽輕輕一點,然後那座千丈山嶽陡然下沉,直接將獨孤落的劍氣壓碎。隨後,他才伸出左手,將李辰橫掃而來的劍氣夾在兩指之間。最後,他又抬起右手,抵住斬下的斬馬刀。

  “我要是你們,早就分散而逃了,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逃走一個。”

  話音落下,岑立兩指稍微加重力量,便將夾在指間的劍氣捏碎,而右手一彈,斬馬刀頓時倒飛而回,連帶獨延一起向後飛去,在地上搽出一道長達百丈的痕跡。

  李辰三人的攻擊,就這麽被岑立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李辰三人麵色無比凝重,李辰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在催動虛空門,帶著獨孤落和獨延遠遁。可是隨著他再次破鏡,成為聖境巔峰強者,使用虛空門的後遺症就愈發明顯,此時虛空門已經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李辰有預感,隻要他邁出聖境的門檻,突破天君境那一刻,虛空門的反噬就會隨之而來,所以他現在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然不會再輕易使用虛空門。

  “老夫沒空在這裏陪你們玩耍,盡早送你們去見閻王,也好讓你們早日投胎!”

  岑立第一次主動發起攻擊,他暴射而出,然後身形突然模糊,最後消失不見,下一刻,直接出現在獨孤落麵前,一掌拍出。

  獨孤落倉促之下急忙將劍橫擋在胸前,岑立的手掌拍在長劍之上,直接將這位南部第一強者給拍入地底,煙塵濺起一朵蘑菇雲,生死不知。

  隨後,他又出現在獨延麵前。這回兒獨延早有準備,他甚至防禦根本防不住天君境強者的一擊,隻好以攻為守,揮動斬馬刀對著岑立的麵門劈下。

  岑立躲也不躲,可斬馬刀卻無論如何都劈不下。

  與此同時,李辰也不選擇坐以待斃,一劍對著岑立的腰間刺去。

  岑立氣沉丹田,然後腳掌猛地一跺地麵,雄渾的氣息如浪潮般席卷而出,直接將李辰和獨延都震飛,二人隻覺得體內五髒六腑都在翻滾,最後紛紛吐血。

  而就在岑立準備對他們痛下殺手之時,一位騎著瘦驢的白衣男子突然出現在官道之中,慢悠悠地朝著他們走來。

  男子手裏拿著一根青翠的柳條,好像是剛從路邊隨手摘來的,他將手中的柳條當做馬鞭,鞭了幾下驢屁股,然後那瘦驢就真加快了腳步。

  白衣男子笑眯眯地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是何人?”岑立轉過身來,雙目微眯。

  他竟然在這男子身上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而且他剛才根本就沒發現男子是如何出現的,這讓岑立頓時如臨大敵,他可不相信對方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

  如此一來,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對方很強!

  白衣男子沒有理會岑立,而是看了看李辰,然後又瞅了瞅其手中的紫宵劍,笑眯眯地問道:“小兄弟,你手中這把劍哪來的?”

  李辰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問,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朋友送的。”

  其實這把紫宵劍是當時他開始練劍的時候,姑姑李璿送給他的。

  白衣男子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然後他又看向左右為難的岑立,笑道:“你還不走?”

  岑立目光微閃,然後硬著頭皮道:“既然此人與閣下有舊,那老夫便不為難他,不過其他兩人老夫必須要帶走。”

  白衣男子倒是無所謂,所以他又看向李辰。

  李辰自然是搖頭。

  白衣男子會意點頭,笑眯眯地看向岑立,“你也看到了,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