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明域東部的鬼門關。

  遮天蔽日如巨傘的榕樹下，身穿一襲儒衫的東方鬼帝神荼站在秋千旁，輕輕地蕩動秋千，隻是秋千上已經沒有那道閉月羞花的倩影了。

  鬼門關裏的人本就不多，如今隨著小公主神淑瑤和負責修剪花花草草的簡伯離開，鬼門關變得愈發名副其實，一點人氣也無。

  忽然，東方鬼帝神色一動。

  隨後一道佝僂的身影悄然浮現在其麵前，赫然是那涅槃渡口西區的神婆！

  神荼微微頷首，恭敬道：“師父！”

  正如昔日中央鬼帝周乞在暗月閣舊址所言，暗月閣中有一個秘密，神荼是酆都大帝以及其妻孟婆共同的弟子。

  若是當著眾人的麵，神荼會尊稱酆都大帝為師父，孟婆為師娘，而在私下麵見孟婆之時，則會尊稱其為師父。

  顯然，這位隱藏在涅槃渡口西區裏的神婆，便是那酆都大帝的帝妃，傳言已經和酆都大帝同歸於盡的孟婆。

  老嫗緩緩挺起腰板站直，看著這位自己的親傳弟子，不禁露出欣慰的神色：“當年那家夥對周乞寄予厚望，唯獨我這老婆子對你刮目相看，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數十年未見，你又突破了。”

  老嫗上次見到神荼還是數十年前，那是後者的境界還是帝境大成。

  關於暗月閣五方鬼帝的境界，外界眾所周知的是中央鬼帝周乞的境界最高，為帝境圓滿，其次是北方鬼帝楊雲和東方鬼帝神荼，皆是帝境大成，最後墊底的是西方鬼帝王真人和南方鬼帝杜子仁，仍然停留在帝境小成。

  如今以老嫗的眼力，一眼便看穿了東方鬼帝神荼隱藏的境界，帝境圓滿！

  帝境四層境界，小成、大成、圓滿以及巔峰，每一境界之間有猶如鴻溝，難以跨越。

  有的帝境強者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未能突破一小境界，這是常有的事。比如暗月閣五方鬼帝，相繼突破，成為帝境強者，時間相差最久的不過是五年，可如今呢？大師兄中央鬼帝都已經是帝境圓滿，而西方鬼帝和南方鬼帝卻依然在帝境小成滯留了數千年之久。

  帝境強者的壽命本就很長，如果不出意外，活個萬年不成問題，若是靈獸，壽命還要更長一些。

  但是很多人可能就終其一生卡死在某一個境界上，死活都無法邁出那一步，最終隻能遺憾逝世。

  所以對於東方鬼帝隻用了不到百年時間就再度突破，老嫗倍感欣慰，也證明了東方鬼帝的天賦之驚豔。

  也難怪前些天在暗月閣舊址，中央鬼帝周乞見到東方鬼帝神荼時，會沒由來的感歎一句：“不愧是師傅和師母共同的弟子。”

  雙方境界相同，神荼想要對他隱瞞境界並不容易。

  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弟子！

  老嫗不免有些自得，因為以她的性子，是不喜歡收徒傳道的，不過當時酆都大帝中央鬼帝周乞親睞有加，但她卻認為神荼更勝一籌，然後便與他打了個賭，後來才有了她收神荼為徒的事情，如今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

  如果那家夥還活著，她一定要讓他當著自己的麵，承認他看走眼了。

  可哪有那麽多如果……

  老嫗收斂思緒，道：“老三去涅槃渡口找我了，不過我沒有見他，直接就把他給扔出來了。”

  神荼聞言眉頭緊皺，以三師弟的性子，如果不是有把握，他不會去涅槃渡口冒這個險的，而師傅親自來找自己，那說明三師弟十有八九已經懷疑甚至確認了師傅的身份。

  “那三師弟那邊需不需要我去跟他講一下？”神荼問道。

  老嫗並沒有瞧不起誰的意思，對於酆都大帝的五個弟子，她皆是一視同仁，從不偏袒，隻不過因為神荼是自己親傳弟子的緣故，她才與他更親罷了。

  她笑了笑：“那小子是你們五個中最精明狡猾的一個，從小就喜歡耍小聰明，能夠憑借一點兒蛛絲馬跡就找到我那裏去，也是他的本事。”

  “你什麽也不用跟他說，就幫為師狠狠地揍他一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