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人魚的傳說

  回到島上，一夜無語，祁誌明倆人都沒有睡好。

  曦光初露，整座島子都還沉浸在清晨的寧靜中。

  苟洪行走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祁誌明迎了過去。

  “明哥，你也起床了?我一夜沒睡的。你說劉老頭的陣法怎樣才能施展？”苟洪雖說一晚上沒睡，卻也看不出絲毫的疲態。

  “你小子還是這麽沉不住氣啊？陣法的使用，不是要用到靈石的嗎？你得到了?”祁誌明沒好氣地說道。

  “那要到哪裏去找靈石？”苟洪苦著臉問道。

  “等著，有機會帶小不讓出去找找看。你現在必須得沉住氣才行，千萬不要被人魚看出什麽來。隱藏自己的實力，以前怎樣，現在就還怎樣。畢竟還是吉凶未卜，記住了?”祁誌明還真擔心這家夥是窮漢乍富，一時間不知所以然了，從而會弄得人盡皆知。

  兩人正說著話時，聽到了遠處有人走來的聲音。

  自習得功法以後，兩人的聽力已大異於常人，對百米之外的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你們兩個出去五天了，也不事先說一說······長老都找你們好幾次了，快點跟我來吧！”甫一見麵，公主清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嘰嘰呱呱說個不停，宛如一個世俗社會單純的小姑娘。

  跟著公主一路行走，來到了長老的住所。伴隨著人魚小公主的笑靨如花，清脆甜美的解說，一路上並也沒覺得寂寞漫長。

  “兩位小友果真是大有機緣之人啊。老夫觀二位氣勢淩人，精力四溢，這段時間定然奇遇非常。可見老夫還沒有老眼昏花，也並非一無是處的。”人魚的長老看似是位普通的耄耋老者，瘦臉帶笑，如菊花綻放。

  “長老誇獎了，我們隻是長時間待在島上無聊，四處遊玩而已，並未離島的。長老久居此島，定然熟悉島上的一草一木，何來奇遇之說？”祁誌明雖說時運不濟，但也是伶俐之人，豈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哈哈，看來老夫還真是老了，小友莫怪。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是人魚一族，這些小友想必早已久知了。不知是否帶有世俗的偏見，認為人類和人魚，彼此不能共存於世間呢？”還真是魚老也能成精的。

  祁誌明很想看下去，看看究竟還能有什麽花樣，故作緊張不安地說道：“長老何出此言？我們本就認為是人魚同宗的。隻是因為生活的環境不同，在進化過程中發生了一些變化罷了！再說，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又怎能有偏見之說呢？”

  “萬物皆有生命，能救得二位小友生命，那也是二位的福大命大。人魚族人也隻是恰逢其時，無需掛懷，此事休要再提起。小友還未回答人類和人魚在世俗間的偏見及敵視之說呢！老夫老了，不日定會死去，但族人還是得繼續生存下去的。”

  “二位小友來自陸地，對於人世間的社會，我雖曆經千年歲月卻也不知一二，還望小友細述。指明途徑，族人該怎樣才能苟活下去呢？”說著，這位人魚長老深躬一禮。

  嚇得祁誌明立馬蹦了起來，也是一躬到底還禮。

  苟洪有樣學樣。

  開玩笑呢？這長老可是活了千年了。白娘子才千年由蛇變人，那都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了，讓人歎服不已。

  這些人魚大大小小或老或少的，可都象人類一模一樣的啊！能力一定不小的。這老頭長老可能更厲害，對自己倆人動手的話，那可就是秒殺啊！不行，一定得好好說話，活著離開才是根本。

  “長老客氣了！我們生活在陸地，做夢也想不到能遇到傳說中的人魚一族。本來是為了賺錢養家，去刺殺一個壞蛋的，事後被人追殺。若非搭救，怕是早已葬身海底了。”

  “晚輩所知甚少，也是全部來自於一些子虛烏有的新聞報道，以及一些民間傳說。可能評價不是很好，前輩可是還願意聽嗎？聽完不會遷怒於我倆吧？”祁誌明說完，便定定地看著人魚長老的眼睛。

  “小友多慮了，老夫既然想了解族人在你們人類陸地上，也就是你們的社會和世界中的印象看法，自然是希望你能知無不言的！哈哈，別怕，偏見是由來已久了吧？與你們無關。還望小友言無不盡，盡敘所知！”菊花般的笑臉，掩蓋不了狡猾的眼神，但也帶著期望和僥幸。

  “前輩不忌，那晚輩便放肆了，聽後還望莫怪晚輩妄言。非是我等印象，隻述聽聞和傳說！”祁誌明再次確定了一下。

  “請講，無妨。”說著，長老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一眾人魚。

  “大家都聽聽。無論陸地上的人類對我們人魚一族有著何等不好的看法和對待，也不許敵對或殺害，違者族規處理！”陰森森地語氣，與他的那張臉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族人齊聲應是。

  “晚輩放肆了。有一部書叫作《搜神記》，其中載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成珠。’這是一說。”

  “又有一說美人魚，美人魚，全是美人樣的。”

  “《太平廣記》有記載：‘海人魚，海人魚。東海有之，大者長五六尺，狀如人，眉目，口鼻，手爪，頭皆為美麗女子，無不具足。皮肉白如玉，無鱗，有細毛，五色輕軟，長一二寸。發如馬尾，長五六尺。’”說完，祁誌明停了下來，看著人魚長老的反應。

  “請繼續講下去！”長老麵無表情，其它人魚的表情也是不變。

  “剛才說得都是你們好的，是不是都在沾沾自喜，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吧？”祁誌明腹誹著。

  “東海有鮫人，居於海底珊瑚中，其性最淫。以聲色惑漁人，屍骨無存。沒有靈魂，最是無情。後人捕之，以油膏灌入其中，燃燈終年不滅。遂漸至滅絕。”

  祁誌明心道：”這下你們好受了吧?‘’

  看了看人魚還是沒有反應，表情一絲不變。還真是厲害啊！這種養氣功夫，不是烏龜便是高管，尋常人是做不到的。

  “唐人李欣有一首《鮫人歌》說道：‘鮫人潛織水底居，側身上下隨遊魚。

  輕綃文彩不可知，夜夜澄波連月色。

  有時寄宿來城市，海島青冥無極已。

  泣珠報恩君莫辭，今年相見明年期。

  始知萬族無不有，百尺深泉架戶牑。

  鳥沒空山誰複望，一望雲濤堪自首。’

  這是寫鮫人的歌詞。我學問不高，也理解不了，隻能盡力背誦下來了。”祁誌明說完又平靜地看向了長老。

  旁邊的苟洪悄悄地問道：“明哥，你真得能背下這些東西?還是以前就背下來的？”一臉的崇拜。

  “少廢話!”祁誌明瞪了他了，搗蛋也不看時候。這要是一個應對失策，那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可能是葬身魚腹！

  恨得祁誌明牙根直癢癢，老子容易嗎？搜腸刮肚也就這麽多油水了，行不行就看人魚怎麽去理解了，估計這老頭長老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果不然，人魚長老又問道：“小友所言，盡是傳說。適才所說的聽聞卻並沒有說出來啊。”

  這老家夥果然不好糊弄。

  祁誌明無奈，回想了一下以前看到過的一下報道和以訛傳訛的一些新聞，緩緩說道：“長老不怪晚輩以訛傳訛，那我便把所聽說傳言，告知前輩好了。但傳言多有失真，前輩隻是當故事聽就好，當不得真。”

  ·······

  宋代《祖異記》一書中記載：“宋太宗時，有位名叫查道的官員出使高麗，看見一婦人出現在海麵上，紅裳雙袒，鬢發紛亂，腮後微露紅，鬣命扶於水中。拜手感戀而沒，乃人魚也。”

  1962年英國《太陽報》，中國哈爾濱《新晚報》等許多家報刊報道：蘇聯一艘載有科學家和軍事專家的探測船，在古巴的外海捕獲一個能講人類語言的小孩，皮膚呈魚鱗狀，有腮，頭似人，尾似魚。小人魚自稱來自幾百萬年前沉入海底的亞特蘭底斯。現在留存下來的人，居於海底，壽命可達300歲。

  1980年8月24日科威特《火炬報》報道：在紅海海岸發現美人魚，上半身如魚，下半身象女人的形體，跟人一樣有兩條腿和十個腳趾。

  1990年4月《文匯報》報道：一隊建築工人，在索挈城外的黑海岸邊附近的一個放置寶物的墳墓裏，發現一神奇生物，上半身看起來像是黑皮膚的美麗公主。下半身是一條帶鱗的魚尾巴，總長173厘米，死於3000年前，死亡時約有100多歲的年齡。

  1991年7月2日，新加坡《聯合日報》報道：班斯拉夫海岸發現12萬年前美人魚化石，體長160厘米，死於海底山泥傾瀉時。眼睛像魚，無眼簾，雙手有利爪。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魚尾。

  1991年8月，美國兩名漁民發現一條半人魚的骨骼存在於虎鯊的胃裏。

  ······

  “其實還有很多道聽途說的故事，隻是揀其中的幾件說了，前輩莫怪。”祁誌明歉意說道。

  人魚長老聽完祁誌明的話，沉思良久，忽然又道：“小友觀我等可像人魚嗎？”

  祁誌明暗罵不已。

  這問題怎樣回答都不妥，說像吧，現在人家又沒有魚尾巴。說不像吧，人家又自稱是人魚。一時間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喜歡當人還是當魚。

  一旦回答不慎，觸怒了對方，自己兩人被清蒸還是紅燒，那可就全憑人家的飲食喜好了。

  無論哪種選擇對自己兩人都是不利的，是以祁誌明遲遲不能作答。

  “我看不像人魚。人魚是有尾巴的，你們都沒有，和我們人類一樣啊。但是剛才你自己說是人魚的，要不然怎麽能活了一千歲呢？”苟洪見祁誌明回答不出，便直接走了過來說道。

  苟洪的前一句話嚇了祁誌明一跳，後一句話才令他放下心來，這小子還是有點靠譜的。這樣直來直去，不加修飾的回答，反而是最好的選擇了。

  果然，人魚長老也被苟洪的回答弄得措手不及，怔了片刻，說道：“我等的確是人魚一族，其它的問題，日後慢慢就會清楚了。”緩了一會又道：“老夫想拜托祁小友陪同公主出島一趟，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這話說的，看起來是商量，其實就是命令了。人在屋簷下，還有的商量嗎？

  “晚輩身手低微，恐怕有負前輩厚望，長輩不嫌晚輩拖累了公主就好。救命之恩，本是無以為報，刀山火海也是不懼。前輩請放心！”祁誌明笑笑說道。

  “小友嚴重了，此去並無風險。難道小友不想盡快弄清楚這周圍海域的情況嗎？”

  看著老頭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祁誌明生了一肚子悶氣。和這樣的魚精說話，是真得很累心。

  鬥心眼是鬥不過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吧。遇事處理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考慮那麽多也是心累！他有張郎計，我有過牆梯！

  “前輩之言是晚輩一人陪同公主出島嗎？”祁誌明又問道。

  “小友一人即可，苟小友留在島上做客就是。無需擔心，老夫確保苟小友安然無恙。公主年幼，還望祁小友一路上多加關照。”

  聽人魚長老這麽一說，祁誌明和苟洪都明白了。

  這是留下一個人做人質啊。一旦自己一去不回，或者公主受到了什麽傷害，那苟洪可就凶多吉少了。事到如今，也是無可奈何，隻希望能夠安全回來，再無他法了。

  回到房中，祁誌明再三叮囑苟洪，不可率性而為，不可顯露功法，不可吐露寶藏，不可說話太多······

  說得苟洪煩躁不已，談話在苟洪的喊“媽”聲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