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庫的守衛很森嚴，除了護衛本身的實力很強大之外，更重要的是有各種監控探查和防衛設備。

  外人硬闖的可能性幾乎不可能。

  因為是特許，淩傑自然可以順利進入其中。

  負責檔案庫的是一個叫做普洪的老僧。

  老僧約莫七八十歲年紀，看起來傻乎乎的，還很執拗。淩傑問一句，他就回一句，淩傑不說話，他就跟在淩傑身邊不說話。

  入庫後，隻見檔案庫很大。

  其中典藏著的檔案何止千萬？

  簡直堪比普通俗世的頂級圖書館，一眼望去，一排一排的書架連綿不絕，遠無盡頭。

  淩傑著實被這情況給震懾到了。

  好大的檔案庫！

  淩傑忍不住問道：“大師，這裏的卷宗得有多少啊？”

  老僧道：“數之不盡。幾乎所有朝臣，帝國內外的大小案件卷宗，人物傳記，大小事務，都記錄在冊。這些由相國大人親自執掌。”

  “真氣派啊！”淩傑感歎不已。

  老僧道：“雖然這裏的案卷多，但案卷存放在什麽地方，都刻在我的腦海裏。你要查看什麽卷宗？”

  淩傑道：“我來調取吳明德案卷。”

  普洪帶著淩傑走了很遠，取了一個案卷遞給淩傑：“這就是吳明德案卷。除此外，你還要調取什麽案卷？”

  淩傑愣了一下。

  他當然想調取其他案卷。

  震動萬一案，瑞親王一案……這兩個案卷的內容，淩傑勢在必得。

  但淩傑最後忍了一下。

  腦海中回想起相國之前說的那些話。

  淩傑陡然意識到。京中的情況遠不止這麽簡單。或許，現在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前腳取走這兩個案卷，隻怕消息就傳開了。

  謹慎！

  務必謹慎！

  淩傑之所以能掀風起浪，不是因為自己厲害。而是因為順從了夏皇的意思。

  夏皇給淩傑三爪金龍令，調查相國和太子。

  說不定也是在調查淩傑自己。

  想到這裏，淩傑搖頭道：“暫時沒了。我先拿走吳明德的卷宗就行了。”

  說完，淩傑轉身走了。

  普洪跟著淩傑離開檔案庫，反鎖大門。

  普洪道：“看完卷宗。記得完整的還回來。”

  淩傑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對了，是不是每個人來調閱卷宗，都需要得到相國大人的特許？”

  普洪道：“相國是百官之首，百官若想來調閱，自然需要得到相國大人的特許。除此外，陛下和皇親國戚也可以來這裏調閱。”

  淩傑道：“皇親國戚，就不需要得到相國的特許是嗎？”

  普洪道：“是。”

  “多謝大師指點。我會盡快歸還卷宗。”淩傑拿著卷宗起身告辭。

  走出相國府的時候，淩傑隻覺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淩傑道：“我怎麽感覺這相國府都冷颼颼的。那些人明明對我很熱情，我卻感到發冷。”

  趴在淩傑的肩膀上的銀狐嘟囔著嘴巴：“大哥。你幹嘛不直接拿了鎮東王府的案卷？”

  淩傑舉目四望：“嶽東樓說的話用意頗深，我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機會。再說了，我就算拿了這些卷宗，也做不了什麽，反而打草驚蛇。不著急，不能著急。越是距離核心，越要小心點。一旦失敗，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銀狐道：“那你光拿吳明德卷宗也沒用啊。”

  淩傑道：“當然有用。我在夏皇的座下為官。當然要做做樣子。少廢話，你好好去修煉就是了。我現在不方便修行，還想著靠你扛大旗呢。”

  銀狐道：“嘿嘿，大哥。我已經快突破生之境了。”

  淩傑微微感到詫異：“不錯啊小子。這麽久沒在意你，你居然悄悄的修煉到即將突破生之境的地步了。”

  銀狐哈哈笑道：“哈哈哈，我好歹也是你的小弟。自然不能太拉胯了。等我突破生之境，給你個驚喜。”

  淩傑道：“好啊，我等著。”

  回到明鏡府，淩傑第一時間來到地牢之中麵見吳明德。

  伍德明還和往常一樣，被鐵鏈捆著。

  再次見到淩傑，吳明德很激動：“右侍郎大人，你總算來了。”

  淩傑伸手一引，示意吳明德免禮：“吳大人是前左副都禦史，官居二品，還在我之上。不必太客氣了。”

  吳明德道：“我在京兆府尹的監獄關押了多年，如今還是第一次被轉移到明鏡府的監獄。莫非陛下決定重查當年的舊案了？”

  淩傑席地而坐，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輕聲道：“吳大人，你是禦史坐得太久，人也糊塗了。瑞親王的案件，茲事體大，牽扯整個朝堂。豈能輕易徹查？再說，又有誰有能力有膽量徹查呢？”

  吳明德十分失望：“既然沒人徹查此案，為何要把我調至明鏡府的監獄？”

  淩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最後道：“有人想借你的舊案來弄死我。我沒辦法，隻好在朝會上領了這個案子。現在我在審問你呢。”

  吳明德大喜，連忙上前抓住淩傑的手：“那正好啊，趁這個機會，徹底重查當年舊案！”

  淩傑道：“吳大人，你好歹也一把年紀了，說話能不能穩健一點？我剛來此地，如履薄冰，自身難保。拿什麽重查此案？”

  吳明德素來執念太深，一下子衝昏了頭腦。過了片刻，他歎了口氣：“看來是我想太多了。那這次，我豈不是要跟著你一起沉淪了？”

  淩傑道：“不至於，這個案子雖然我不敢查，魏國公和京兆府尹是逆著陛下的意思強行而為。我見過陛下，聊過這件事。”

  吳明德緊急問道：“怎麽說？”

  淩傑道：“今日，我就來決定你的生死未來。我現在問你。”

  吳明德道：“右侍郎大人，你說。”

  淩傑道：“我若給你一個脫罪的機會，你可願意再次入朝為官，為陛下效力？”

  吳明德直接表態道：“不願意。陛下不為瑞親王翻案，那就不是明君。我吳明德一生正氣，剛正不阿。我隻為明君效力。”

  這話一出，淩傑都吃驚不小。

  這吳明德還真是有個性。

  連這樣大不敬的話都敢說出來。換成別人，是萬萬不敢說的。

  人才啊！

  淩傑心中大震，上下打量著吳明德。這哥們有點像海瑞。如果用的好，絕對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

  連陛下都不怕的人，朝野上下，估計也沒幾個。

  海瑞是獨一例，而這吳明德也是獨一份啊。

  淩傑主動給吳明德點了一根煙，道：“吳大人。翻案一事，困哪重重，牽扯甚大。但，也需要事在人為。如果你就這麽自暴自棄的話，隻怕沒人可以翻案了。我放你出來重新為官。也是希望你自己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連你都老死獄中，還有誰去翻案？”

  吳明德抽著煙，若有所思：“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靠我一個人，翻案無望。”

  淩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吳明德沉思了片刻，最後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淩傑道：“翻案，急不得。而且也聲張不得。一旦被朝廷的官員知道你想翻案，隻怕你分分鍾就會被踩死！”

  吳明德好奇的看著淩傑：“你是不是也想為瑞親王翻案？”

  淩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吳明德馬上明白過來，連忙點頭：“哦哦哦，明白。”

  淩傑道：“為瑞親王翻案，是每一個直臣的想法。我也不過是被你的誠心所感動而已。隻是稍有念頭。不過我是陛下的人，最終是否翻案，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淩傑說的很保守，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吳明德是個老臣，雖然性子剛直，但也心思明慧。重重點頭道：“行，我信你。你說把，我一個罪臣出來能做什麽？”

  淩傑拿出一份卷宗，扔給吳明德：“我去相國府裏把你的案卷調了出來。看了你的生平，你的確是個剛正不阿的直臣。我已經修改了案卷。可以將你無罪釋放，如果你這個時候能夠立下一樁大功的話，那麽你入朝為官，也就無可奈何了。”

  吳明德好奇問道：“立什麽功？”

  淩傑道：“明日朝會，公開彈劾魏國公！”

  吳明德愣住了：“魏國公軍功深重，就算有一些過錯，恐怕也無傷大雅，很難撼動這位一等軍侯。再說了，魏國公的女兒是梅妃，兒子是下丞相。一門三人都是重臣。”

  淩傑道：“無妨，梅妃已經被貶斥圈禁，魏書被外放。魏國公也剛剛受到了陛下的斥責。沒什麽動不了的。”

  吳明德聽了大為吃驚，問清楚所有的經過後頓時對淩傑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個青年，可真的厲害！

  吳明德抽完煙，道：“右侍郎大人，能不能再給我一根煙？這味道很不錯。”

  淩傑又給吳明德點了一根煙。

  吳明德深吸了一口氣：“可就算如此，一般的彈劾，也搬不倒魏國公。莫非你手上有魏國公的把柄？”

  淩傑道：“我去帝軍府把魏國公的檔案調閱了出來。魏國公的行事倒是很檢點，沒什麽可挑剔的。唯一可以彈劾的就是對陛下的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從何談起？”吳明德夾了口煙，心態平和了很多。

  淩傑道：“此前魏國公強行舉薦重查吳明德案件。違逆聖上。大不敬之罪一。其女梅妃設計誅殺朝廷重臣，大不敬罪二。魏國公勾結京兆府尹，帶領國師殿星術師法隨大師查看我的信息，大不敬之罪三。最重要的是，京兆府尹廖漢春倒台，他和廖漢春走的很近，必受牽連。這些就足夠了！”

  吳明德道：“可這些罪過，不痛不癢的。無法撼動魏國公啊。如果彈劾無功，魏國公倒打一耙，我們都要出事。”

  淩傑道：“不必在意罪過大小。你隻管把這些事情捅到朝堂上去。剩下的，看著魏國公倒台就是了。”

  “這就能讓魏國公倒台？”吳明德一臉的不可思議。

  淩傑道：“這是陛下的意思。我們不過是順著陛下的意思。”

  “這是陛下的意思？”吳明德分外吃驚。

  淩傑道：“是。相信我。要搬倒魏國公的不單單是我們，還有……陛下！”

  淩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得分外篤定。

  此前淩傑也有過和吳明德一樣的疑惑。

  但見了相國大人之後，淩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蓋因相國大人的那句話——你淩傑之所以能夠掀風起浪，不是因為自己厲害，而是因為陛下允許。

  既然如此。陛下肯定知道淩傑想搬到魏國公和京兆府尹。他不但不加以阻攔，反而交給淩傑三爪金龍，調查相國和太子。

  再加重任！

  可見，陛下默許了淩傑的行為。

  這麽一來，魏國公必倒。

  隻是，淩傑想不明白，為何陛下要除掉魏國公？

  吳明德道：“魏國公是夏正歌的心腹。而夏正歌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為何陛下要做掉魏國公呢？”

  淩傑搖頭：“我揣測不出來。既然事情已經如此，我也不去想其中的緣由了。這是魏國公的卷宗，你拿著好好看看。今晚我將你釋放，明日，你隨我上朝，彈劾魏國公。”

  吳明德道：“好！”

  ……

  正親王府。

  夏正歌坐在書房喝茶。

  坐在夏正歌對麵一起對飲的，是魏國公。

  夜已深，魏國公的態度卻很憂鬱。

  魏國公道：“大都督，淩傑憑什麽能調走我的卷宗？”

  魏國公和夏正歌的關係非比尋常。

  他知道，要想從夏正歌的手上調走案卷，非一般人可以做到。淩傑若非有大人物幫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夏正歌端莊坐著，一言不發。

  魏國公道：“莫非是相國令？可就算有相國令，若無相國親自來此，也無法從大都督的手裏調走案卷啊。”

  夏正歌是皇親國戚，位尊親王。就算相國前來，也很難威懾這位親王。

  夏正歌道：“不是相國令，相國也沒來。”

  魏國公道：“那淩傑憑什麽……”

  夏正歌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魏國公大吃一驚：“怎麽可能……我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

  夏正歌道：“梅妃。你的好女兒。你在朝堂之上強行壓迫陛下，讓淩傑接受吳明德的事情……這些都是你不應該做的。另外，你最近未免和太子走的太近了。”

  “哢嚓！”

  魏國公猛的跪在地上：“是微臣一時糊塗，請大都督庇佑！”

  夏正歌歎了口氣：“以你的軍功，如果自己不犯錯，區區一個淩傑又豈能撼動得了？但如果要爭對你的人不是淩傑而是陛下的話。那我也庇佑不了。聽聞你白天還把淩傑請到府上，再由法隨大師強行對淩傑搜查。”

  魏國公道：“是。”

  夏正歌道：“糊塗！梅妃倒台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你就因為著急為自己的女兒找回場子而做出了一係列的糊塗事。如果淩傑要搞你，你就完了。”

  魏國公道：“是微臣一時糊塗。我怎麽也不知道淩傑在陛下心中有這麽大的分量。是微臣疏忽了。”

  夏正歌道：“你記住，淩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順從了陛下的意思。現在的淩傑，是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刀！一般朝臣沒看明白這一點也就罷了。你是魏國公，一等軍侯，豈能如此糊塗？！”

  魏國公嚇得渾身發毛：“請大都督庇佑！”

  夏正歌道：“去給淩傑登門道歉。隻要你能平息淩傑的怒火。你就可以保全自己。如果不能，那你就完了。”

  魏國公極不情願道：“至於嗎？我為陛下立下汗馬功勞……”

  夏正歌道：“你不明白陛下現在有多麽的器重淩傑。你更不知道陛下有多大的野心。如果你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我也無能為力。好了，本都督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夏正歌轉身走了，留下魏國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淩府。

  淩傑盤坐在地下室練功。

  對於練功的事情，淩傑格外謹慎，每次都要到深夜才去地下室修行。而且還讓海瀾在外麵放哨。

  地下室內，流光溢彩，光芒閃爍，氣息縱橫。

  半步生之境的淩傑，實力還在不斷的穩固。

  仁之力的精神念力，讓淩傑的精神念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經過這段時間的淬煉，我另外三個涅槃真身也進入了半步生之境。四大涅槃真身，即將隨時突破生之境。隻是仁之力，在這裏受到束縛。我需要去一個開闊的地方，靠著廣袤的地方，萬千的人心，才可能衝破生之境。可在京城……沒這樣的地方啊。”

  淩傑不由得感到發愁。

  入京以來，淩傑一直沒敢放鬆修行。淩傑很清楚，實力才是第一位。

  淩傑自問現在已經具備了衝擊生之境的積累。

  但沒有環境。

  淩傑不敢在京中衝擊生之境。

  “看來我得找個借口離開京城一趟才行。”淩傑收起四大涅槃真身，深吸了一口氣：“銀狐，你也要注意著點。不要在人前修煉。”

  銀狐點了點頭：“知道了。”

  “走吧，出去透透風。”淩傑轉身離開地下室。門外的海瀾衝淩傑搖頭，表示沒有異樣。

  淩傑這才鬆了口氣。

  海瀾道：“今天到也奇怪了。魏國公來到淩府門外，說是要求見你。”

  淩傑好奇道：“哦？魏國公來了。那我得去見見。”

  開門，果然看到魏國公站在門口。

  淩傑笑了一下：“魏國公，有事？”

  魏國公咬了咬牙道：“右侍郎，白天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我給你道歉。希望我們可以化幹戈為玉帛，同為朝臣，應該齊心協力為陛下效力才是。”

  高傲勇猛的魏國公，居然主動上門道歉！

  淩傑十分詫異。

  怎麽回事？

  莫非魏國公猜測到了什麽？

  不可能！

  魏國公沒這個智慧和高度。能夠揣測聖意的，隻有相國大人這種級別的大佬。

  淩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夏正歌！

  正親王！

  能夠揣測聖意的，恐怕也隻有這位正親王了。

  “右侍郎。我真心向你道歉！”魏國公再次道歉。

  淩傑反而猶豫了。

  猶豫不是淩傑心軟。

  而是因為魏國公道歉的背後，代表著正親王的意思。如果淩傑回絕的話，等於駁斥了正親王的意思。

  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權衡之後，淩傑搖頭：“對不起，我不接受道歉。你搞我，要麽把我搞死，要麽就等著被我弄死。海瀾，送客！”

  說完，淩傑轉身離開。

  ……

  翌日。

  六年沒上朝的吳明德跟著淩傑上朝。

  朝廷震驚。

  正打算斥責吳明德的時候，吳明德拿出一份長長的卷軸，公開彈劾魏國公！

  彈劾魏國公，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一般的禦史，壓根不敢這麽做。

  也隻有吳明德這樣的硬茬才敢挑頭。

  吳明德跪在地上，公開列舉魏國公的十大罪狀。

  朝廷震動！

  吳明德彈劾之後，淩傑再次以明鏡府右侍郎的身份彈劾魏國公，說明前日進入魏國公府中被針對的事情。同時為吳明德翻案。說明當初吳明德為瑞親王翻案是被人利用所致，並非存心。

  這一下子就把吳明德的罪行減輕了很多。

  夏皇下旨，訓斥魏國公。責令三司會審。

  三日後，三司會審結束。確定魏國公的罪行，行成案卷，交給了陛下。

  又過了一日，夏皇下旨——

  褫奪國公封號，褫奪軍功黃腰帶，降為庶人，流放秦川三千裏。

  紀事於圖騰五十七年，六月十七日。

  魏國公，倒！

  六月十八，淩傑上奏，申請恢複吳明德左副都禦史的職位，得到陛下準許。

  六月十九，夏皇再次下旨，改組帝國中樞格局。責令刑部，禦史台和明鏡府組建聯合機構三法司，巡查天下各個藩鎮的所有刑罰之事。

  明鏡府府主，刑部尚書，禦史台的左右都禦史四人兼任三法司內閣。

  這四個人都是正二品的大員，聯合進入三法司內閣，自無不可。

  但夏皇又下令內閣增設一人——淩傑。

  內閣五人組，就此形成。

  三法司聯合巡查天下，派出各個巡查組入駐各個藩鎮行省，在本朝還是頭一回！

  而淩傑也終於知道，這位陛下的改革野心，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三法司，本朝從未有過！

  六月二十，是魏國公流放的日子。

  兩個捕快押送穿著囚服的魏國公離開京城。

  剛剛進入山道，兩個捕快停了下來。

  因為前方的道路上，站著兩個人。

  淩傑，海瀾。

  魏國公愣了一下，道：“淩傑，你怎麽在這裏？”

  淩傑雙手負背，冷冷道：“你在府邸欺淩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要送你上斷頭台啊。”

  魏國公冷冷道：“可惜，陛下隻是將我流放。”

  淩傑道：“那有什麽關係呢。陛下沒做完的事情，我來做啊。這裏就是你的斷頭台，我來監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