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恥城內人口四百萬。

  常備軍三十萬。

  百年來長期保持這個常備軍，對四百萬民眾的負擔其實很大。但是祁東冰原的糧食短缺，條件艱苦，這也是無奈之舉。

  但，這傳承下來的四百萬民眾，都是常年和困難冰雪做鬥爭的勇士。

  他們是鐵軍之後，個個都是漢子。

  唐龍一聲令下，親自登上城牆。

  登的是南城牆嗎？

  不是。

  而是北城牆。

  曾經唐俊大軍出城的位置。

  唐龍在北城門上，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言語之間都要求大家萬眾一心，確保奇襲含穀山脈的戰役大獲成功。

  連內容都變了味。

  其實這是淩傑的意思。

  演講完畢的時候，唐龍表明一定要為自己的大兒子唐元報仇，說到動情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崩裂了，居然嘴角流血了。最後在護衛的護送下匆匆離開。

  而附近的無數居民都聽見了這場講話，大家紛紛動容，表示要為唐龍戰鬥到底。

  離開城牆，唐龍第一時間登上了馬車。

  而淩傑，早早的坐在馬車裏等待。

  “淩先生，我剛剛的演講還可以吧。”唐龍顯得有幾分激動。

  淩傑豎起大拇指：“看的出來唐族長心係族人，情真意切。自然十分感染人。如此也可避過耳目，讓大家不知道唐族長的動向。黑礦城的眼線看到唐族長氣急攻心舊傷複發，消息很快會傳入黑礦城。讓他們鬆懈。”

  唐龍道：“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南城牆備戰了。白峰已經在那邊開始備戰了。”

  淩傑點點頭：“還有一件事，請族長不得不防。今晚，知道我們真正意圖的，隻有我們五個人。”

  淩傑的話雖然隻說了一半，但唐龍已經聽出來了：“但願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淩傑道：“南城牆很堅固，從外麵攻城。固然不容易。但從內部攻破，那就要容易得多。現在開始，全城戒嚴。不允許任何散兵遊勇出沒，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城門。否則，違令者，斬。”

  唐龍神色凝重，當下道：“好。”

  淩傑道：“如果城主信得過我，就讓雪兒帶一百個勇士跟著我。”

  唐龍好奇道：“先生不是跟我一起上城牆麽？還要勇士做什麽？”

  淩傑道：“南城門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妥當了。接下來我在或不在。都無法改變戰局了。我擔心的是城內有黑礦城的接應，他們會趁機作亂。裏應外合打開城門，那就麻煩了。”

  唐龍隻覺渾身一陣發毛。

  沉默了一陣後，唐龍截手道：“好，我立刻安排。”

  ……

  夜，深了。

  鵝毛大雪飄揚而下。

  淩傑和雪兒走在堆滿積雪的大街小巷之中。身後，跟著一百全副武裝的勇士。

  雪兒穿著皮毛貂衣，緊跟在淩傑身邊，低聲道：“先生，南城門的戰事即將打響。我們確定不用去增援麽？”

  淩傑道：“我們就一百個人，增援沒什麽用。南城門外的戰役，一旦打響，勝負各半。具體結果，就要看雪恥城大軍的是否勇猛了。我最擔心的，不是黑礦城的主力部隊攻城。而是他們在城內有接應。”

  “接應？”雪兒好奇道。

  淩傑點點頭：“強行攻城，損失巨大。哪怕兵力多一倍也很難攻破城防。黑礦城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敢來，城內，必有接應。這個不確定因素。最讓我不安。”

  雪兒聽了，越發感到壓力巨大：“黑法城主，的確善於攻心謀略。倒是不得不防。我們能不能提前搗毀他們的接應？”

  淩傑搖頭：“不能，隻能在這裏等，等他們動手。我們的任務，就是摧毀他們的接應。”

  淩傑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含滿了篤定和決絕。

  雪兒渾身熱血沸騰，忽然道：“好，我跟隨公子。”

  周圍的勇士也都紛紛舉起長矛刀劍，隨時準備迎戰。

  ……

  南城門之上。

  唐龍和白峰在巡邏。

  城牆之下，屯兵三萬。加上臨時招募了五萬預備役戰士，一共集結八萬大軍。

  大家，都紛紛舉起兵刃，隨時準備戰鬥。

  夜色如墨，白雪皚皚。

  城外的荒原雪地，靜悄悄的。

  城牆之上的所有人都定氣凝神，死死的盯著城外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白峰忍不住道：“城主，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黑礦城的大軍還沒來。我估計他們多半不會來了。我們都上了淩傑的當。”

  唐龍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白峰道：“城主，你仔細想想啊。這一切都隻是淩傑的推測和推測，從未有任何實際證據證明他的觀點。戰役，事關生死。怎麽能根據他的臆測來做決定呢。如果按照我們之前的策略，說不定此刻唐俊已經拿下了含穀山脈。”

  唐龍還是沒說話。這樣的疑問，也一直伴隨著唐龍。

  白峰道：“如果天亮之前，黑礦城的大軍還沒來，我要綁了淩傑，將其碎屍萬段。該死的混賬，讓我們虛驚一場，徒耗錢糧。”

  唐龍道：“白兄，如果敵軍真的來了呢？”

  白峰道：“那麽，我服淩傑，定當給他負荊請罪。”

  唐龍點點頭：“那就拭目以待，等天亮吧。”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小時。

  啟明星，已經出現了。

  白天，即將來臨。

  士兵們都很疲勞，不免有些鬆懈。

  就這時候，斥候騎馬從城外遙遠的雪地疾馳而來，入城後傳來情報——前方十裏，出現大量的敵軍，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這話一出，城牆上下所有士兵為之一緊。

  白峰倒吸一口冷氣：“還真的來了啊。一切都被淩傑給說中了。”

  唐龍深吸一口氣：“既然來了，那就意味著此前淩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我們不可任何大意，全軍備戰！”

  士兵們紛紛打起精神，握緊刀柄，緊緊盯著前方。

  過不久，地麵傳來一陣震動。

  “轟隆隆！”

  大地搖晃。、

  一片黑壓壓的士兵從前方的荒原之中出現，浩浩蕩蕩的疾馳而來。集結在城門千米之外，列隊布陣。

  為首的人，豁然是一個三米身高的雄壯中年人，一身黑色的袍子迎風飛舞。手中拿著一把長劍。獨坐馬背。傲然於世。

  黑石家族族長黑法。

  親臨現場。

  跟在黑發身邊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同樣氣息如龍，令人不寒而栗。

  黑礦城的大將黑火。

  三軍統帥。

  “唐龍，多日不見，你憔悴了。”黑法裂開嘴笑了。

  笑容裏充滿了蔑視和不屑。

  唐龍站在城牆之上，一言不發。他的眼睛盯著黑法身後的大軍。隻見這黑壓壓的一片大軍，何止二十萬？

  足足四十萬！

  一切都被淩傑說中了。唐龍得到了湘國的支持，特別是糧食的支持，暗中養兵。士兵的數量遠遠超越了唐龍的估測。

  唐龍隻覺自己白活了。當任雪恥城的城主這麽多年，對危險的預知和判斷，居然比不上淩傑這個剛來沒幾天的青年

  恥辱啊！

  如今麵臨四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生死一線。

  唐龍隻覺這都是自己這個族長的責任。

  緩過神來，唐龍道：“黑法，我們兩家相處於這片荒涼的冰原之上。祖祖輩輩互相扶助，和平共處了兩百年。現在你要破壞先祖的規矩麽？你對得起黑石家族的列祖列宗麽？”

  “唐兄，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就不必說這些廢話了。含穀山脈已經是我黑石家族的私產。你讓唐俊傾巢而出，隻撲含穀山脈。現在的雪恥城，就是一座空城。”黑法開門見山的道：“我給你一條火爐——繳械投降！向我臣服！”

  一旁的大將黑火也大聲道：“我身後大軍四十萬，雲梯炮火，準備齊全。我一聲令下，一個小時之內就可以攻破城防。到時候，你們都是我的刀下亡魂！活著，還是死亡，你自己權衡，隻有十分鍾考慮。”

  說完。黑火大手一揮：“列陣，準備，攻城。”

  “轟！哢哢!”

  三軍調動，不斷變換陣型。

  最千麵的十幾個千人方陣，是重甲兵，首批攻城的精銳部隊。

  中間的是護盾兵。緊跟著是長矛方陣。

  最後方是騎兵和炮兵。

  三軍整齊，隨時準備攻城。

  光是這軍容，就讓人心生畏懼。

  十分鍾，很快到了。

  黑法大喝一聲將：“投降，還是抗拒？唐龍，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唐龍道：“決不投降！我唐龍，豈會向你投降？黑法，你要攻城，那就開始吧。”

  黑法大喝一聲：“三軍準備！”

  “轟哈！”

  三軍拉開架勢，隨時準備攻城。

  就這時候，後方的斥候探子快速來報：“報，南城門外十裏的貧民窟忽然爆發大麵積的火災，數十萬民眾流離失所，此刻正朝南城門這邊衝過來。”

  唐龍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麵色發白。

  白峰失聲道：“完蛋了。一切都完了。數十萬民眾衝擊南城門，內亂不斷，我們根本沒辦法抵抗。難不成要讓士兵誅殺我們自己的子民麽？”

  唐龍顫聲道：“一切都如淩先生預料的那樣。城內有黑礦城的眼線。”

  唐龍陡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把抓起那斥候探子，大聲喝道：“具體情況如何？”

  斥候道：“大火連綿十幾裏，死傷無數。民眾流離失所，聽聞城主在南城門，紛紛朝這邊湧過來求助。請求城主主持公道。而且，似乎有人故意縱火，故意引導他們朝這邊衝過來。”

  “知道了。”唐龍放下斥候，身體一陣蹌踉，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

  “城主，現在怎麽辦？”白峰大聲道：“黑法即將率軍攻城啊。我們隻有八萬守軍，還是殘兵。根本擋不住內外的兩股之亂啊。”

  白峰剛剛說完，城外的黑火忽然劍指城牆，咆哮一聲：“三軍都有，開始攻城！”

  “嘩啦！”

  三軍同時爆發，瘋狂的撲向城門。大量的雲梯紛紛架設，無數士兵攀爬登牆。與此同時，後方的炮兵也第一時間發動了炮火。

  威勢如龍，當真是黑壓壓的一片，叫人絕望。

  唐龍知道不能拖延了，當下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城內的數十萬流民，我們無力控製。隻能全力應敵。希望淩傑能夠再次創造奇跡吧。眾將聽令，上城牆，應敵！”

  轟隆！

  無數士兵紛紛登上城牆，應敵。

  兩軍，轟然爆發了戰鬥。

  ……

  話說在幾個小時之前，唐力追上唐俊大軍，把消息帶給唐俊的時候。

  唐俊頓時大怒，一口咬定唐力在假傳軍令，直接要在軍前誅殺唐力。

  唐力拿出城主唐龍的手書命令。唐俊看到手書後，態度這才稍微緩和一些，但唐俊第一時間並未馬上聽令，而是堅持奇襲含穀山脈。

  好在軍中有唐浩唐山唐姊等人反對。他們雖然忠於唐俊，但更忠於城主。

  無奈之下，唐俊臨時讓大軍停下，在路邊召開了一個作戰會議，研究大軍下一步的動向。

  期間，唐力把淩傑說服唐龍的話，從頭到尾，幾乎一字不漏的重新講述了一遍。

  聽得在場的十多個指揮官目瞪口呆。

  在情在理，嚴絲合縫。

  全場，鴉雀無聲。

  最後唐浩先開口道：“大將軍，我認為淩傑說的話非常有道理。而且淩傑和城主密談過。城主都認定了淩傑的意見。我們應該尊從城主的意誌，回防南城門。”

  唐姊馬上附和：“我同意。淩傑此人，我信得過。他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若非看我們雪恥城到了危急關頭，他不會冒險站出來的。”

  唐山道：“我同意。”

  唐青道：“我也同意。”

  最高級的幾個指揮官，紛紛表態同意。

  唐俊咬了咬牙：“我做了多年大將，自然知道淩傑所言的事情非同小可。我本意是繼續推行奇襲含穀山脈的策略。既然大家都支持回訪。我沒意見。如果一切如淩傑所說，我承認之前小看了淩傑，我甚至還可以讓到軍中來擔任軍師。但如果他說的這些並未發生，那麽我必定要將他斬殺，告慰三軍。”

  “眾將聽令，立刻回訪南城門外，片刻不得耽誤。誰要是膽敢耽誤軍令，立刻誅殺。”唐俊下了命令。

  這是一位行事果決的大將。

  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拖泥帶水。

  三軍開拔。急行軍。

  於天亮前兩個小時抵達南城門外幾十裏的地方。

  唐俊遠遠的道：“哪裏有什麽敵軍？我看都是淩傑在胡扯。”

  話落不久，斥候來報：“前方出現將近四十萬敵軍，此刻正在狂奔而來。”

  嘶！

  全場的將官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四十萬！

  恐怖如斯。

  唐俊麵色變得很興奮：“好家夥，淩傑是個奇才啊。如果不是他，我們雪恥城今晚要被一鍋端了。大軍全部臥倒，讓敵人進入包圍圈。”

  唐俊雖然更早抵達，但大軍的主力部隊在距離南城門很遠的地方停下來了。為的就是避免被敵軍發現。

  很快，眾人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大軍狂奔而來。最終抵達南城門下，拉開陣型準備攻城。

  唐俊這才吩咐眾將。準備奇襲。

  “唐姊，你一會領兵四萬，攻擊敵軍右翼。唐山，你領兵四萬攻擊敵軍左側。唐青，你領兵四萬奇襲敵軍正後方，把敵軍切成三塊。讓他們首位不相顧。”

  唐俊不愧是軍中老將，很快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

  唐浩道：“將軍，那你呢？”

  唐俊道：“如果左中右三路大軍奇襲成功的話，他們的大軍肯定會後撤。我親自率軍八萬，在後方追殺他們。隻要敵方陣腳一亂，我們就可以順勢屠殺。讓他們損失慘重。唐浩，你跟在我身邊，誅殺對方主力大軍。”

  唐浩頓時大為興奮：“好。”

  唐姊道：“將軍，進攻信號是什麽？”

  唐俊道：“先讓敵軍攻城。城主在城內集合了八萬大軍守城。雖然都是殘兵和預備役，但城牆堅固，但黑法要攻下城池並不容易。一定要等黑法調動主力部隊攻城的時候，我們的奇襲才能有奇效。否則，主力部隊排成方隊不動的話，光靠我們這點兵力，根本不夠用。”

  唐姊道：“將軍策略雖好，但我擔心城主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唐俊道：“如果城主能撐到那個時候，我們此戰必勝。如果不能，那我們隻能硬拚了。等吧。”

  不得不說，唐俊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大將。

  臨場的布局，對關鍵地方的把握，甚至對戰機的把控，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大家坐在戰馬之上，靜靜的等待著戰機出現。

  唐力忽然道：“大將軍，還有一點，可能我得告訴你。”

  經過之前的一番話，大家對唐力刮目相看。

  唐俊道：“說。”

  唐力道：“淩傑說過，此戰最關鍵的地方，不在於南城門的戰役。”

  唐俊吃了一驚：“他又有什麽高見？”

  唐力道：“淩傑說過，黑礦城膽敢這麽做，在城內必然有眼線和布局。如果城內的布局不搞清楚是什麽，或者無法阻攔的話。我們會莫名其妙的就被擊敗。”

  這話一出。眾將都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是老將官，自然知道這些話不假。

  就這時候，南城門內忽然從起滔天火光。

  遠遠的看到無數的房屋被燒毀。

  唐力的心髒都跳了一下。

  唐俊失聲道：“完了。城內靠近南城門的貧民窟被人縱火了。數十萬貧民流離失所，他們一旦被人利用，會瘋狂衝向南城門逃難。城主要麵臨內外夾擊……而且，城主不可能對自己的子民下手。完了。南城門守不住了。”

  周圍的將官都深吸一口冷氣，感到莫名的悲傷。

  唐俊道：“淩傑真是個千古帥才啊。戰事未起，一切都在他的預測之下。隻可惜我們沒早點讓他統帥三軍。現在為時已晚了。我所料不錯的話，敵人馬上就要攻城了。”

  果然，下一刻，攻城開始！

  戰役，徹底爆發。

  唐姊咬牙道：“將軍，現在我們怎麽辦？”

  唐俊沉聲道：“沒辦法了。城內貧民窟產生了幾十萬流民。他們受到驚慌，必定進攻南城門。南城門守不住的。很快就會被攻破。我們這二十萬大軍就算衝上去，也無法避免的要麵臨幾十萬流民。無法扭轉局麵了。這一戰，我們已經輸了。淩傑說的不錯，此戰成敗的關鍵，不在南城門內外的兩軍對抗。而在於黑礦城在城內的布局。”

  唐浩大為吃驚：“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城主被俘虜？”

  唐駿道：“現在我們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撤退。保存有生力量，再圖以後。讓全軍投票，決定去留。如果大家都願意留下來為雪恥城死戰，那麽我身為大將，必然帶頭死戰。但結果就是，全軍覆沒。去吧，告訴三軍，讓他們決定去留。”

  唐俊做出這個決定，儼然已經知道會被戰敗了。

  就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哪位是唐俊將軍。”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隻見來的是一隻狐狸。

  銀狐！

  眾將本能的拔出長劍，隨時準備戰鬥。

  唐浩認出銀狐，連忙道：“銀狐，這是銀狐，大家住手。這是淩傑的靈獸。”

  眾將這才住手。

  銀狐氣喘籲籲的衝到眾將身前：“誰是唐俊將軍？”

  唐俊道：“我是。”

  銀狐看了唐俊一眼，隨後道：“我大哥淩傑，讓我來傳話。我大哥說了，如果在這裏能找到唐俊將軍，那說明唐俊大將軍是個好將軍。是個有勇有謀的大將。有此大將，雪恥城就還有機會。”

  唐俊快速道：“客氣了，有話直說。”

  銀狐道：“城內南部貧民區被人縱火，三十萬流民在敵人的引導下，正在直奔南城門而去。而且加入流民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大哥已經趕往南部貧民區處理此事。我大哥猜測大將軍知曉此事後會心生絕望。但，我大哥說了，請將軍保持之前的策略。流民的事情，我大哥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會盡力處理好。接下來的成敗，靠將軍了。”

  唐俊倒吸一口冷氣：“淩傑隻有幾個人，他怎麽可能製止三十萬發瘋的流民？”

  銀狐道：“這是我大哥的事情，還請將軍信任我大哥。就像我大哥信任將軍一樣。我大哥不是雪恥城的人，明明可以轉身離開，但此刻卻選擇留下來，和雪恥城同生共死。還請將軍不要有疑慮。”

  唐俊點點頭：“好，好啊，還真是一場豪賭啊。既然如此，我就不撤兵了。保持原來的戰鬥策略。”

  銀狐抱拳道：“有勞將軍了。城主那邊，我已經傳過話了。城主認可我大哥的意見，會竭盡全力堅持到黑法出動主力部隊攻城。我還要去回去幫助大哥，告辭。”

  說完，銀狐直接化成一道影子消失不見了。

  眾將麵麵相覷。

  淩傑才幾十個人，要阻攔三十萬流民？

  開什麽國際大玩笑？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大家議論紛紛。

  最後唐俊道：“好了，大家都別議論了。我選擇相信淩傑。大家按照原來的方針，隨時準備發起奇襲。打不了就一絲啊。淩傑是我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為了這一縷希望，值得我們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