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淩傑來說，進入天音宮，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也意味著淩傑在建康，終於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從此以後，自己可以安心的在這裏追尋自己的道。得到很長的成長空間。

  淩傑心中非常感激楚流沙。

  若非遇到他，自己早就死在楚天歌的手上了。更不會有現在這麽好的歸宿。

  楚流沙，謝謝你。

  這份恩情，我淩傑永生銘記。

  跟著李師音，淩傑來到偏殿後方的一個禪房。

  沒錯，這是一個禪房。

  空曠簡陋，正麵的牆壁上寫著一個金色的大大佛字，下麵擺著一個條形方桌，桌子上放了一個香爐。此刻還有一炷香燃燒著，檀香的味道傳開，沁人心脾。

  中央的地麵上放著一個金色蒲團。

  整個禪房就這些東西了。

  李師音仿佛看出了淩傑的疑惑：“是不是覺得整個禪房很簡單？”

  淩傑不置可否的點頭：“是。”

  李師音指著中央的那個蒲團：“你仔細看那個蒲團。”

  淩傑走近一看，隻見這金色的蒲團之上有一把劍的痕跡。

  痕跡很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這顯然不是畫上去的，也不是繡上去的。而是用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印上去的。

  至於是什麽方式，淩傑想象不出來。

  李師音道：“你坐上去的時候，就什麽都知道了。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你就在這個蒲團上盤坐吧。沒有突破天人境後期，就不要出來了。”

  留下這句話，李師音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了。

  禪房裏，隻剩下淩傑孤零零的一個人。

  淩傑並沒有馬上坐上去，而是坐在蒲團旁邊，仔細的盯著蒲團上的那把劍印記。

  越看，越清楚。

  看著看著，淩傑幾乎產生了幻覺，隻見蒲團上的劍印記不止一道，有很多。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越仔細看，劍印記越多。

  無窮無盡。

  這著實把淩傑嚇了一大跳。可當淩傑擦拭一把眼睛重新看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隻有一把若有若無的劍印記。

  “剛剛是怎麽回事？幻覺？”

  一時之間。淩傑竟然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百般琢磨不透，淩傑也就不琢磨了，重新收攏心思，坐在了蒲團上。

  這不坐不要緊，剛坐上去的瞬間。淩傑再次感覺到了千萬劍印記。而且還仿佛看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須發近百的老者。

  “怎麽會有這種幻覺。”

  淩傑心中好奇，不過有了李師音之前的囑咐，淩傑也不著急，那就在這蒲團上坐上幾天吧。

  這個坐，和一般意義上的坐不同。

  普通人的坐，無非就是坐在那兒。至於你怎麽坐，用什麽姿勢坐。心裏想什麽。那都沒有講究。但修者的坐，是盤坐，聚精會神，冥想苦修。

  淩傑很快進入空靈狀態。

  許久後，那些模糊不清，忽隱忽現的劍印記開始出現在淩傑的腦海中。千千萬萬，密密麻麻，對於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受不了。

  淩傑也有點受不了。

  但李師音說了，在這坐幾天。

  淩傑隻好耐著性子，繼續盤坐。

  又過了很長時間，淩傑逐漸的發現，這千萬劍影，開始變的清晰。不再模糊。淩傑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個劍影的形狀，痕跡，細節。

  這一下，淩傑感覺到不同了。

  這種清晰的劍影，不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盤坐，還是有用了。

  淩傑不敢怠慢，全神貫注去感受這些劍影。淩傑想著去整理這些劍影，奈何數量太多，而且劍影和劍影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聯係。都是單獨存在。

  整理的難度太大，毫無所獲。

  沒辦法，淩傑隻好放棄了整理。

  或許是因為自己整理的方式不對，或許是自己想錯了。

  既然什麽都做不了，那就繼續盤坐吧。感受這些劍影，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出現新的變化呢。

  當淩傑的心態平靜下來之後，沒過多久，果然出現了新的變化——這些劍影，開始動了起來。

  在淩傑的腦海中盤旋，飛流。

  但還是沒有規律，猶如大夏天夜裏在樹林裏盤旋著的密密麻麻的蚊子。

  這個變化，讓淩傑很吃驚：“我還以為這些劍影比較虛幻，沒想到它不但清晰可見，反而還能夠自主移動？這是什麽鬼？”

  淩傑再三確認過，現在所感覺到的一切都不是虛幻。

  淩傑琢磨著，既然這些劍影都開始移動了，那是否可以找一下規律？如果能夠把這些劍影整合起來，淩傑感覺或許會產生本質上的飛躍。

  但，還是沒辦法整合。

  劍影隻是在無規律的移動盤旋，毫無變化。

  淩傑無奈，隻好繼續放下心思，盤坐入定。

  除了把問題交給時間，淩傑別無選擇。

  時光流逝，果然再次發生變化。淩傑右手掌心的黑色月牙忽然出現了躁動。

  嗯？

  怎麽回事？

  淩傑順著感覺，緩緩張開右手，掌心的黑色月牙張開，其中的月芒神劍緩緩出現，變成一把小劍在掌心旋轉，爭鳴。

  月芒神劍和淩傑腦海中的無數小劍產生了共鳴。

  共鳴！

  越來越強的共鳴。

  這讓淩傑感到十分興奮。他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盤坐這麽長時間無法整理的無數劍影，可能要在這一刻發生變化了。

  至於變化是什麽，淩傑並不知道。

  果不其然。隨著共鳴的加強，無數細小的劍影開始有規律的開始盤旋，整列。它們仿佛受到了月芒神劍的感召引導。開始朝一個方向盤旋。

  最後，這些劍影自發排列組合，形成一條劍河。在淩傑的腦海中不斷流轉衝蕩。

  “這……不是劍影，而是一門完整的劍譜。月芒劍譜！”

  這是劍譜！

  配合月芒神劍的劍譜。

  當初在寧古塔得到月芒神劍的時候，淩傑並未得到劍譜。還以為月芒神劍沒有劍譜。現在看來，劍譜在這個蒲團之上。

  這裏的每一柄劍影，都是一道劍法。

  一共多少劍譜？

  三千劍譜。

  “月芒三千劍！這就是古劍魂前輩的畢生所學。”淩傑徹底驚呆了，這條劍河，可以開山，可斷河，可填海，可滅世。

  帶著古劍魂前輩的無匹意誌。

  當初的古劍魂前輩，應該就是靠著三千月芒衝擊涅槃境界的吧，隻可惜最後失敗了。

  如此強大的劍河，都無法打開涅槃之門麽？

  涅槃，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啊。

  淩傑感慨萬千。

  熟悉了這三千月芒，淩傑開始一點點的感受其中的劍意。很快淩傑發現，自己沒感悟一柄小劍的劍意，這柄小劍就會融合進入月芒神劍之中，月芒神劍變的越來越明亮。

  越來越鋒利，隱約都要開鋒了。

  都說大巧不工，重劍無鋒。

  然而，隨著淩傑感悟的劍影越來越多，這重劍，隱約要開鋒了啊。

  “這就是李師音讓我來這裏盤坐修行的用意吧。前輩，謝謝了。”

  淩傑接下來不在懷疑，而是靜心盤坐在這裏，一點點的感悟三千月芒。第一天，淩傑才感悟了一柄劍意，之後幾天時間，淩傑最多也就才感悟三柄劍影。

  第六天晚上，淩傑出關了。

  明天就是和楚流沙約定去黔侯府參加門客檢驗會的時間了。淩傑自然不好缺席。

  出關的時候，外麵沒人。

  一切都是那麽的荒涼，冷涼。

  六月的天，已經比較熱了。淩傑穿著一件襯衫，在旁邊的池塘裏麵洗了個澡，隨後來到李師音居住的偏殿之中。隻見這個三十幾歲的白衣女子在院子裏麵澆灌桂花樹。

  院子裏，種滿了桂花樹。

  而且每一棵桂花樹都澆灌的非常好，再有一兩個月，桂花就要開了。

  淩傑卻知道，李師音種植桂花樹，不為別的，隻為她的姐姐。隻為海洛希喜歡吃桂花糕。

  每年八月桂花開，香飄十裏。

  但桂花存在的時間很短，不過一個多月就要枯萎掉落。每年這個時候，李師音都會把桂花收集起來，曬幹保存起來。如此，每時每刻，都可以製作海洛希最喜歡的桂花糕了。

  這會兒的李師音沒有半點得道高人的味道，像一個農女，提著一桶水，給一棵棵桂花樹澆水。裁剪掉一些不好的枝幹。

  淩傑走了過去，幫忙提著水。李師音走到哪裏，淩傑就跟到哪裏。

  忙活了好一會兒，夕陽落下，餘暉滿天，終於澆滿了所有的桂花樹。李師音停了下來，很滿意的看著滿院子的桂花樹：“終於結束了。再過一個月，桂花就開了。”

  淩傑靜靜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他隻覺心中有一股子淡淡的悲傷。

  “把這些器具放到柴房吧。”李師音拿著勺子走在前麵，淩傑提著水桶，剪子，柴刀等緊跟而上。

  收拾停當之後，李師音開始做飯。

  沒錯。她親自下廚。

  淩傑沒事兒幹，隻好在一旁燒火。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配合很默契。什麽時候火大，什麽時候火小。淩傑都配合到位。

  係著圍裙的李師音，連續炒了三個菜，最後煮湯，蓋上鍋蓋，這才拍了拍雙手，瞥了淩傑一眼：“你也會做飯？”

  “略懂一點。”淩傑回答的很謙虛。

  “難得。”李師音麵無表情：“吃了這頓飯，你就去黔侯府吧。完成了門客檢驗會，再回來。”

  淩傑道：“好。”

  不知為何，雖然隻是短暫的臨別，但淩傑有一種淡淡的不舍。

  飯菜上桌，李師音坐在上席，淩傑站在左側，卻不坐下。

  沒有李師音發話，淩傑不好入座。

  況且，這段時間和李師音相處下來，淩傑發現她的性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了麵見海洛希的時候有過笑容之外，其他時間都麵色寧靜，不冷不熱，讓人很難靠近。

  淩傑也從未在她的眼神裏看到對自己的認可和喜愛。為了穩妥起見，淩傑還是低調點。至少該有的規矩，淩傑要遵守。

  李師音也不動筷子，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淩傑也不敢問，隻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兒，天色更黑了，門外有鳥叫聲傳來。

  李師音目光一亮，看著大門外的黑暗處：“今天給你介紹一個人。”

  “是。”淩傑應了一聲。

  片刻後，一個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淩傑看到此人後，微微吃驚。

  隻見女子穿著一身米白色的緊身長裙，襯托出妙曼的身材。腳下穿著一雙銀色水晶的高跟鞋。顯示出一*長的大長腿，她的臉蛋非常精致。就是戴著一副墨鏡。

  看不清楚此人的眼睛。

  想來，是個大美女。

  “師父。”女子走到李師音麵前，微微欠身行禮。

  李師音的麵色好轉了不少，變得有些溫柔：“坐下吧。”

  女子毫不客氣的在李師音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而淩傑卻仍舊站著。

  李師音瞥了他一眼：“坐。”

  淩傑這才坐下來。

  女子從頭到尾都沒看淩傑一眼，而是端起碗筷開始吃飯。吃飯的模樣很溫柔，細膩。讓人看著就十分舒服。

  李師音道：“這是你的師弟，有實無名的師弟。也是我有實無名的徒兒。說起來算是我李師音的第三個親傳徒兒了吧。”

  “哦。”

  女子哦了一聲，仍舊沒有抬頭看淩傑，繼續吃飯。仿佛在她麵前，淩傑是一坨空氣。

  李師音繼續道：“他叫淩傑，楚流沙介紹來的。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喜歡紛爭，但楚流沙的請求，我無法拒絕。子卿離開我天音宮的時候，我答應過子卿，未來楚流沙的請求，我接受。”

  女子悶頭吃飯，隨口說了一句：“楚流沙什麽時候開始玩的這麽低端了。”

  淩傑汗顏。

  他何嚐不知道，女子口中所謂的低端，就是指自己。

  不過淩傑也沒反駁。

  沒辦法反駁。

  現在自己的修為還很低，確實……比較低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淩傑忍著。

  不過淩傑也聽出來了，魏子卿曾經是天音宮的人，後來才去了南海。看來自己和魏子卿之間的緣分不淺啊。

  李師音道：“不管楚流沙做什麽，我不過是完成對子卿的一個許諾罷了。”

  女子沒說話了，隻低頭吃飯。

  李師音衝淩傑道：“淩傑，這是你的師姐雨荷。也是我現在唯一的親傳弟子。你見過師姐吧。”

  “師姐好。”淩傑很有禮貌的表示了一下。

  原來她的名字叫做雨荷，很好聽。而且人也漂亮，應該是個非常有涵養的女人吧。

  可惜雨荷壓根不怎麽理會淩傑，隻顧著自己吃飯。

  李師音道：“明天就是黔侯府一年一度的門客檢驗會，按照慣例，我們天音宮也要派人去捧場。這一次雨荷你就陪淩傑去吧。”

  雨荷道：“好。”

  雨荷永遠那麽冷淡。哪怕麵對自己的師父，也是有一說一，絕不廢話。

  飯後，李師音收拾碗筷後，把淩傑和雨荷叫到房間裏。

  氣氛仍舊顯得幾分冷清。

  李師音打量了淩傑好一陣子，這才開口道：“淩傑，看來你這幾天閉關效果很不錯，實力已經達到了天人境後期了。你現在雖然是我天音宮的人，但終究沒有名分，因此你現在的對外身份還是黔侯府門客。”

  淩傑道：“是。”

  和這兩個女人相處的久了，淩傑發現自己說話也變的簡單直接了，從不多說一個字。

  李師音道：“門客檢驗會，是黔侯府擇選人才的一次大會。對整個漢中乃至七省流域來說都是一次盛會。各門各派都想在門客檢驗會上，挑選出最強的門客收入麾下。然而最優秀的那部分人，各門各派不敢要，那是屬於黔侯府的。”

  淩傑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麽。

  李師音繼續道：“如果你在門客檢驗會上表現的過於出色，自然會被黔侯府安排前程。你再想來我天音宮就比較難了。畢竟我天音宮還沒辦法和黔侯府搶人。”

  淩傑頓時明白過來：“我懂了，就是要低調。”

  李師音點點頭道：“不錯。當然，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拚盡一切，最多也就在門客檢驗會上拿到一個中等的層次。我的囑咐或許是無用的。但道理，我要說給你聽。”

  淩傑道：“多謝前輩提醒，我銘記在心。”

  李師音點點頭：“那就好。其他沒什麽了。雨荷。你去門客檢驗會上看看有沒有表現不錯的女子，如果對方也有意願的話，我們可以邀請她加入我天音宮。每年的門客檢驗會，各門各派都要去裏麵挑幾個人帶走。這也是慣例。”

  雨荷道：“是。”

  ……

  入夜八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淩傑和雨荷一起前往黔侯府。

  明天一早就是檢驗會，今天淩傑自然要去黔侯府附近的酒店入住。否則時間來不及。實際上很多黔侯府的門客都不住在黔侯府內，隻是每天照常去黔侯府報道而已。

  像淩傑，那是楚流沙把淩傑當成了家人對待，這才可以入住其中。

  黔侯府附近的十多家酒店都住滿了。

  隻有最後一間房。

  很尷尬。

  雨荷站在前台，久久不說話。

  淩傑試探著問道：“要不將就一下？我打地鋪就可以了。”

  “你說的。”雨荷很自然的說出這三個字。這讓淩傑一陣汗顏，原本還擔心雨荷會不好意思。沒想到人家心裏早就決定好了，隻不過是等淩傑主動開口罷了。

  這是一間山莊園林式的酒店。

  一共四棟酒店，每一棟都不高，隻有十幾層。四棟酒店環抱著中央的一個公園，公園裏有早餐，小賣部，夜宵店，遊泳池日用品店等等。

  淩傑兩人的酒店在二樓，站在那兒就可以看到公園裏麵熙熙攘攘的人群。

  從著裝和談吐上來看，這裏的大部分客戶都是黔侯府的門客，準備參加明天的門客檢驗會。也有一些陪同的家屬和圍觀群眾。以及各門各派的高手，明天負責觀戰，選人。

  夜深了，公園裏卻格外的熱鬧。

  淩傑摸了摸肚子：“師姐，要不我請你吃夜宵吧？”

  此刻的雨荷坐在客廳的書桌上看書。很悠閑。

  不過淩傑很好奇，到了酒店裏，雨荷也沒有取下墨鏡。哪怕上洗手間的時候，她都戴著。

  雨荷坐在沙發上，一臉悠閑道：“我不喜歡湊熱鬧。”

  淩傑道：“我看這些都是來參加門客檢驗會的門客，他們討論各種信息，我們多去聽聽也沒好嘛。至少可以了解一下門客們的情況。”

  雨荷停頓了一下，隨後道：“有道理。那你請我吃夜宵吧。”

  雨荷起身要走，淩傑很自然的拿起旁邊的一件米白色風衣給雨荷披上：“師姐想吃什麽？”

  “我對吃的沒要求，辣的就行。”

  雨荷的回答貌似簡單，卻讓淩傑感到無語。這分明就是有要求啊。

  就這樣，兩人來打到公園裏。

  這裏連著十幾家各種菜味的露天夜宵店。每個店鋪隻有廚房，而座位都是連在一起的公共坐位。林林總總有五六百張座位。此刻八成滿座。

  淩傑兩人點了一些麻辣燒烤，在一個比較靠邊緣的位置坐了下來。等待著燒烤上桌。

  周圍的食客們在熱烈的議論著即將到來的門客檢驗會。

  說的最大聲的，是個兩米高的大胖子，此人眉飛色舞，周圍齊聚著一大片的聽眾，顯然，此人很有地位，說話也有分量，大家都很信服。

  淩傑側耳傾聽。

  “我大哥額就是明天的副考官，我已經得到了很多確切消息。明天的門客檢驗會聲勢浩大。參加的門客達到了四百人之多。最核心的就是武試。前二十名的門客，黔侯府都要自己安排。之後的部分，可以由各大門派擇機挑選。”

  大胖子的聲音格外的洪亮：“這一次的三百門客之中，囊括了大量的天才和高手。連符師會和青靈劍宗都派出大佬前來觀戰。這兩大門派，平時都不怎麽參加門客檢驗會的。這一次他們不但參加，而且派出大佬。可見一般了。”

  周圍幾個觀眾都圍過來聆聽。

  有人道：“鐵子哥，你之前不是說要給我們說幹貨麽。就現在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哪裏算什麽幹貨啊。”

  “就是啊，鐵子哥，直接忽略次要的，上幹貨啊。”

  鐵子哥這才道：“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麽熱情，那我就和你們說說幹貨。這一次的門客檢驗會之所以會引起這麽大的轟動，是因為一個人。或者說，這一次的門客檢驗會，就是為此人準備的。知道這人是誰麽？”

  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鐵子哥繼續道：“此人就是楚天歌耗費極大心力招募的門客李翔。這一次的門客檢驗會，第一名非李翔莫屬了。楚天歌有意讓這一次的門客檢驗會成為李翔成名的舞台。李翔拿下第一名後。直接前往流域的鎮武府擔任要職。眾所周知，鎮武府是流域府最重要也是最高級的部門。超過政務府和都督府，還是黔江第一府。鎮武府掌控著七省流域的所有武界大小事務。裏麵的職位至關重要。每個核心官員的認知都要得到三府和黔侯的認可。沒有人可以往裏麵安插人。但這一次楚天歌野心勃勃，要把李翔安插進去。意義非同凡響。”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黔江流域府主要有三大府邸組成——鎮武府，都督府和政務府。前者掌管七省武界大小事務，都督府掌管七省軍界的大小事務，而政務府管控著七省流域的所有民生和俗世社會的紛爭和秩序。

  三府，是最高的實權機構。從名義級別上，三府是並列的。但因為七省流域是武界為主，所以，見鎮武府的地位最高，而且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黔侯一人獨掌三府，為七省流域的共主。其實黔侯的控製力，主要體現在對鎮武府的掌控。多年來，鎮武府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人。

  現在楚天歌要安排李翔進去，意義就很微妙了。

  “所以，你們諸位都隻是陪襯。這一次門客檢驗會的真正主考官是楚天歌。大家就不要想太多了，能夠幫助李翔抬一下轎子就不錯了。你們的目標，還是放低一點，能夠被其他門派看中就不錯了。”鐵子哥放出驚人之語後，開始安慰大家的情緒。

  “誒。真是晦氣，沒想到我又要給別人做嫁衣，我真是不甘心啊。上一次的門客檢驗會，我就給別人抬轎子了。這一次，還是逃不出宿命的戲弄。”

  “李翔到底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夠得到黔侯世子的照拂。”

  “其實隻要世子給我機會的話，我完全可以取代李翔的位置，為世子效力啊。”

  “……”

  大家信心受到打擊，紛紛歎息不已。

  就這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你們一群路澤。搞得好像可以和李翔爭鋒似的。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李翔的對手。再說了，就算沒有李翔，你們也拿不到好的名次。”

  這話頓時引起眾怒，大家紛紛怒瞪著開口的人。

  隻見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青年，坐在邊緣位置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好不快哉。

  鐵子哥不高興道：“你特嚜誰啊？說話這麽裝比？”

  白衣青年頭也不抬，冷哼道：“名字？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鐵子哥更加不高興了：“小子，你太裝比了，大家都是門客，你這是瞧不起誰呢？你以為你是李翔啊？李翔的話，我還給他一點麵子。”

  白衣青年冷冷道：“大胖子，說話注意語氣。得罪了我，你會很後悔。”

  鐵子哥被人擁戴，自然有幾分傲氣，當下冷哼道：“你居然跟我談語氣？我大哥是這一次的副考官，你還敢在我麵前裝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強？”

  白衣青年冷冷道：“你有多強？”

  鐵子哥道：“天人境初期。我在門客裏麵算是中等偏上的，雖然出類拔萃有些難度，但是捏死你，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立刻給我道歉。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為了找回麵子，鐵子哥生氣了。

  白衣青年靜靜的吃完最後一串烤羊肉，喝完最後一口啤酒，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的時候，露出一張英俊高傲的臉蛋。

  “道歉？”

  白衣青年忽然笑了，隨手一個巴掌拍了出去。

  “啪！”

  毫無征兆的，鐵子哥被抽了一個大嘴巴子，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砸在地上吐血，他想站起來，發現被一股威壓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絲毫不能動彈。

  嘶！

  鐵子哥這才意識到這青年的可怕。實力和自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當下大叫一聲：“兄弟們，此人太過囂張跋扈了，給我上。弄死他。”

  頓時幾十個高手紛紛衝向白衣青年。這些人的實力參差不齊。有的是地武境，有的是天武境，還有一些達到了天人境。幾十個人加在一起，實力極其可怕。

  遠非一般的高手可以對抗。

  所有人都認為白衣青年要被打爆了。然而白衣青年隻是隨手一巴掌拍出。

  轟隆！

  力量炸裂，幾十個高手同時被擊中臉蛋，倒在地上吐血。

  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

  全場數百門客都驚呆了。

  太強了啊。

  根本不是在一個層次上。

  鐵子哥都驚呆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下連忙求饒：“對不起，剛剛是我裝比了。”

  白衣青年一腳踹飛鐵子哥，隨後冷漠的目光掃過全場，大聲道：“淩傑，是不是在這裏？如果在的話，給我站出來。李翔讓我給你帶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