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齊聚錫山人界墓
作者:朽木可雕      更新:2020-07-29 16:58      字數:6296
  海晏珺全身汗毛豎起:“這怎麽可能啊……之前我還看到父親躺在床榻上毫無生機,怎麽可能自己走了……會不會有人把父親給帶走了?”

  風菱紗神情凝重,查看地上的腳印後,搖頭道:“不會。這腳印就是海平天的。他踩過的地方,留下一個青色的印子。你們看床榻上,被褥上,都有青色的液體。這都是屍毒。可見海平天醒過來了,而且還是自己走的。”

  海晏珺毛骨悚然:“父親躺在床榻上足足十幾年,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過來?”

  風菱紗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他的確走了,我們順著腳印跟過去看看。”

  風菱紗一馬當先,順著腳印跟著走。

  大家緊跟而上。

  腳印很有節奏。

  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

  腳印來到窗戶邊,窗戶打開。

  顯然,海平天知道打開窗戶,還知道跳出去。

  這個信息,讓全場每個人感到發毛。

  淩傑表情凝重:“一般的屍毒人一旦沾染屍毒,就會喪失意識。變成隻知道吃肉飲血的怪物。但是海平天知道掀開被子起身,知道直接來窗邊開窗,還知道跳窗離開。這足以說明,海平天有很清醒的意識。”

  海晏珺捂著臉,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淩傑,你說我父親……會不會回到以前正常的狀態了?”

  她多麽希望父親可以恢複如初。

  她多麽希望可以依偎在父親的懷裏麵,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女孩。

  但是……剛剛發生的一切,給她的心裏創傷太大了。

  她僅僅有一點小小的奢望。奢望父親還是原來的那個父親。

  淩傑沉聲道:“不好說,但是我感覺現在的海平天,大概率不是以前的海平天了。我們繼續追出去。”

  淩傑心態都要炸了。

  讓這麽一個可怕的海平天離開海雲府,後果不堪設想啊。非但整個乾州會有危險,甚至三城都有危險。

  自己剛剛上任三城之主,就要麵臨這麽大的浩劫?

  離開窗戶,外麵的腳印仍舊很明顯,順著小路一直往前延伸。最終越過三層院子,直接從後門離開了海雲府。

  淩傑加快速度追尋,一邊道:“海平天對這裏輕車熟路,看來他不但清醒,可能還擁有之前的記憶。不過越往後追,他的腳印越來越輕……”

  沒過多久,腳印徹底消失了。

  無從查起。

  消失的地方,靠近熊王嶺。

  眾人紛紛停了下來。

  陳巷驚悚道:“淩先生,我們現在怎麽辦?”

  淩傑道:“海平天身上帶著極其強大的屍毒,現在又恢複了意識,如果在外麵亂來的話,這對乾州來說是滅頂之災。我們兵分兩路,海晏珺跟著我和七師姐去找海平天。陳巷海星,你們去整頓海航軍,封鎖海雲府周圍十裏之地,確保屍毒不能夠擴散。”

  陳巷道:“好。我們隨時聯係。”

  陳巷和海星離開之後。淩傑三人在周圍轉了好幾圈,一無所獲。

  這讓淩傑十分焦急:“海晏珺,現在情況十分凶險。海平天顯然有之前的記憶,至少是部分。他先前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裏?”

  海晏珺道:“在我的印象中,父親很對祖宗十分重視,經常把祖宗先輩的宏願掛在嘴邊。熊王嶺的祠堂就是他改造的。他會不會去了那裏?”

  “走,去看看。”

  淩傑二話沒說,帶頭衝進了熊王嶺祠堂。

  果不其然,這裏有屍毒留下來的痕跡。

  香爐裏麵還燃著三炷香。

  蒲團上還有跪過的青色屍毒痕跡。

  風菱紗道:“海平天果然來過這裏,還上了香。看來他的思維基本上是正常的。而且你們看蒲團上的跪過的痕跡,雖然留下了青色的屍毒,但已經微乎其微了。說明他的情況在好轉,而且在不斷進化。”

  海晏珺心痛如刀絞:“我父親……不會真的變得和那些屍毒人一樣了吧?”

  風菱紗沉聲道:“我們一路追過來,路上都沒有行人。所以無法斷定海平天是否會吃人。他奔走的速度太快了,隻怕海航軍封鎖不了,要靠我們自己了。”

  淩傑深以為然,點頭道:“七師姐,你覺得他會去哪裏?”

  風菱紗在祠堂裏麵來回踱步,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道:“我覺得海平天可能會去錫山人界墓。這是他病發的起源。如果他還能夠固守本心,那麽他應該回去那個地方一探究竟。如果他不能夠固守本心,那麽他可能會受到瓦圖的召喚,主動去尋找它的主人。”

  不得不說,風菱紗的講述非常大膽,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有道理。

  淩傑一截手,道:“我也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那我們就也一起前往錫山人界墓。”

  風菱紗點點頭,道:“那就別廢話了,走吧。”

  海晏珺還楞在香爐旁邊,看著那三炷香,久久無法釋懷。

  淩傑拍了拍風菱紗的肩膀,道:“你別擔心,不管如何都應該知道你父親的真相。如果他還是以前的海平天,那固然是好。如果他變了,你也應該親眼看到他。畢竟,他曾經是你的父親。所以,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海晏珺緩過神來,深深點頭,道:“嗯。”

  ……

  錫山古墓。

  錫山古墓落在平頂山的山頂之上,占地麵積很大。

  醉仙樓下的湖泊,就是錫山古墓的東方出入口。常年來,由水月住在錫山樓之中,時刻鎮守這個出入口。

  可繞是如此,湖泊的占地麵積仍舊不小,特別是在白天陽光普照的時候,水月也無法照顧周全。多年來讓不少人從這個入口入侵古墓。

  而西方出口。

  則是在靠近錫山道觀背麵的半山腰位置。

  這裏有一個小村落——田村。

  田村人世代居住在這裏,靠種植茶葉。打獵,種田為生。從水月發現西山出入口開始,就有意讓田村人遷徙離開。但是田村人很頑固,一直不肯離開。

  況且,那時候的水月還不知道屍毒這回事。隻當這是一個正常的古墓。

  知道最近一些年,才出現屍毒的跡象,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強行驅趕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田村人了。

  水月,蘇紫煙和古少風玉蓉妃趕到田村的時候,發現田村人很敵視他們。

  最後還是水月出麵和他們溝通,村民們這才放行。

  水月在白日裏,需要全身都裹在黑色鬥篷裏,還要撐著多層加厚的黑布傘,徹底隔絕陽光。

  縱然今天是個陰雨天,但是白天的光對她的傷害仍舊非常巨大。

  走過村落,蘇紫煙感到周圍人都用敵視的目光看著他們,當下好奇問道:“師父,他們為何如此仇視外來人?”

  水月邊走邊解釋道:“普林跟我說,最近這裏出現了一些村民沾染詭異的病症,村民認為是外來的人帶了病毒進來。所以……”

  玉蓉妃神色凝重:“村民們感染的病症,嚴重嗎?”

  水月道:“根據普林的說法,不算太嚴重。普林還經常來給村民們看病送藥。村民很感激普林,這才讓我們進來。”

  玉蓉妃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看來我們來的很及時。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見見普林。”

  水月道:“玉首座你放心。普林一早就過來給我們開路了。這會兒他應該在西方入口等我們。我們直接過去就是了。”

  眾人沿著山路往前走。

  這個村落的居民雖然不多。但是村落很大,周圍有大量的茶樹園,一路上還可以看到很多扛著鋤頭外出耕種的村民。

  不過他們都仿佛受到了某種重創,心情十分壓抑,看到水月幾個人顯得尤其討厭。

  一個外出割豬草的婦女還不忘的指著他們幾個人,叫道:“你們外來人就知道來禍害我們田村人,不就是為了找什麽寶藏嗎。就給我們村帶來這麽大的禍患。如果你們還有良心的話,就趕快離開田村,不要來禍害我們了。”

  水月十分將羞愧,再三解釋。奈何村婦壓根不聽,直接氣呼呼的走了。

  接下來,他們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都很不客氣的敵視他們,言語之間很是不客氣。

  他們也看的出來,村民們對他們很很懼怕,但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這才不顧一切的上來讓他們離開。

  走了好一段山路,越過農田和茶園,再沒有遇到村民,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蘇紫煙十分好奇:“師父,這些村民對我們這麽不歡迎,莫非這裏的病症,真的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

  水月沉聲道:“嗯,看來村民們都知道什麽了。我們快去和普林匯合吧。”

  來道前方的一條河流旁邊,終於看到了普林。

  普林帶著一個十幾歲的放牛娃走了過來。抱拳道:“水月師傅,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裏久候多時。”

  水月給普林介紹了一番古少風和玉蓉妃,最後道:“這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是村裏的放牛娃象骨子,讓他來說下情況吧。”普林和善的拍了把象骨子的肩膀:“象骨子,這都是叔叔的朋友,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好了。”

  象骨子約莫十五歲,穿著邋遢,身上的衣服都打著醒目的補丁,還有些怕生,看到水月幾個人麵色比較和藹,這才道:“很早以前普林叔叔就和我有過聯係了,一直關注田村裏的情況。其實我們田村最近很不正常。雖然十幾年前我們田村就陸續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病症,但是並沒有給大家造成很大的健康問題,大家也就不當回事。但是這兩年,村裏的很多病人情況持續惡化,並且開始陸續死人。我們找了外麵的醫生來看病。醫生也看不出什麽病症,隻給我們開一些止痛消炎的藥。到了最近幾個月,情況失控了。”

  象骨子越說越悲傷,眼睛都紅通通的:“我爸媽就是兩個月前病死了。死的時候村長都不讓我去看他們。說是他們的病症很可怕,有感染。直接火化了。”

  “後來,普林叔叔告訴我,我們的病症可能這裏的一個山洞有關,讓我時刻注意這山洞的變化。從此我天天來這裏放牛,一放就是一天。”象骨子指著前方的一個山洞:“就是這裏。”

  玉蓉妃順眼看去,隻見前方的石壁有一大片坍塌了,露出了一個醒目的山洞。

  水月好奇道:“這石壁什麽時候坍塌的?”

  象骨子道:“大概三個月前吧。一場暴風雨過後,這片石壁就坍塌了。從那之後,我們田村的人,病症急轉直下,馬上出現了病死人的事情。最近三個月以來,我們田村已經死了十幾個人。”

  普林道:“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之前不說?前兩天才告訴我?”

  象骨子委屈的低下頭:“我們不敢說。村長說我們的病症要是被人知道了,會被人隔離,甚至集中在一起殺掉我們。所以……”

  普林恨鐵不成鋼的道:“我真是服了你。”

  普林很生氣。

  象骨子低頭道:“對不起。”

  玉蓉妃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一個孩子了。象骨子,你見過那些病死的人什麽模樣嗎?”、

  象骨子搖頭:“沒有。村裏的人一旦得病,村長馬上會把他們隔離在一個地方,任何人都不得進去。哪怕和親人對話,也要隔著一堵牆。”

  玉蓉妃麵色沉凝。

  她收到了來自風菱紗的短信。自然知道這屍毒的可怕。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一旦得病,馬上就會沾染,成為風菱紗短信裏說的那種異變人。

  “好了,你帶我們去山洞裏麵吧。”玉蓉妃心中歎了口氣。

  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點點的意外都是一場災難,他們根本沒有抵抗這種災難的能力。

  大家跟著象骨子,順著河流往前走了幾百米。隨後在河流地麵的山壁之下看到了一個兩個人來高的山洞。

  山洞口長了一些雜草,幾隻猴子在雜草旁邊撿鬆果撥著,不亦說乎。

  “就是這個山洞。”象骨子在山洞門口停了下來。

  玉蓉妃看了眼山洞裏麵,指甲裏麵黑乎乎的,時不時有陰冷的風吹拂而來,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頓了頓神,玉蓉妃問了一句:“你進去過嗎?”

  象骨子道:“以前進去過好幾次。裏麵有些東西很值錢,我拿出去變賣過。但是太大的東西我搬不動。”

  玉蓉妃了然。看來山壁坍塌,破壞了錫山古墓的一些機構,導致裏麵的陪葬金銀財寶露了出來。

  普林道:“象骨子,你之前在裏麵可有看到什麽詭異的東西?”

  象骨子頓時縮了縮腦袋,仿佛想起了很可怕的東西,隨後道:“我不敢走的太深,裏麵經常傳來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每次進去我都感覺在麵臨死亡。”

  玉蓉妃點點頭,伸手摸了把象骨子的腦袋:“好,你可以回去了。”

  普林給了象骨子一遝錢,先顧著興高采烈,恭敬的給普林幾個人行禮:“我走啦,你們小心點。”

  象骨子拿著錢,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眾人看他這般天真的模樣,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

  普林帶路,大家進入山洞之中……

  周圍隻剩下一陣陣的陰風。

  話說象骨子興高采烈的拿著錢,嘴裏哼著調兒朝茶園方向走去,結果沒走多遠,忽然兩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張子泰,白玉蕾。

  象骨子本能的警惕起來:“你們和前麵的普林叔叔是一起的嘛?”

  白玉蕾和張子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張子泰一掌打在象骨子的心髒部位。

  瞬間擊殺!

  “我們這一次是秘密來這裏,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要怪,就隻能怪你的命不好。安息吧。”張子泰隨手把象骨子扔進旁邊的河流中。

  殺了一個普通人,兩個人臉上沒有任何愧疚,仿佛像殺死一頭豬一樣。

  一個人的心如果壞了,殺人他就不會有內疚感。

  白玉蕾道:“老師,我們趕緊走吧。”

  “嗯。”

  兩個人交換一個眼神,然後轉身進了山洞之中。

  不久之後,淩傑,風菱紗和海晏珺三人也趕了過來。

  靠近山洞的時候,看到水麵上漂浮著一具屍體。

  象骨子。

  剛被殺,血還是熱的。

  淩傑查看後道:“這個小娃娃應該是田村的村民,剛剛被殺……意味著除了玉蓉妃師父他們進去之外。還有另外一波高手也進去了。”

  淩傑用了高手這個詞,再合適不過了。

  象骨子的胸口沒有留下任何傷痕,但是心髒卻被人給震碎了。

  這是隔山打牛的功夫手段。

  絕對是高手。

  海晏珺神情凝重:“會是誰呢?三城之中,膽敢跟隨調查組的高手一起進入山洞,似乎沒有這樣的人吧?”

  淩傑沉聲道:“有。”

  海晏珺道:“誰?”

  淩傑道:“張子泰,白玉蕾。”

  這話一出,風菱紗和海晏珺都嚇了一跳。前者道:“小師弟說的不錯。根據我對張子泰的了解,此人狼子野心,極有可能跟著師父他們進古墓了。我們需要更加小心了。”

  海晏珺好奇道:“張子泰有這麽大的膽子?還敢私下行動?”

  風菱紗道:“張子泰雖然個人實力不是很強,但是他的地位卻是不凡。他妹妹又一個很出色的兒子,叫做楚雲霄。這個人非常了得。”

  淩傑隨口問道:“有多了得?”

  風菱紗神色動蕩:“楚雲霄三歲學武,六歲達到武道大宗師。九歲打開天啟,成為人界高手。之後拜師在玄清門。是玄清門自成立以來的第一天才,也是整個三江行省的第一天才。被譽為三江行省將來的神種。行省府的府主揚言,隻要楚雲霄願意,他可以隨時把行省府交給楚雲霄。但是被楚雲霄婉拒。”

  聽了這話,淩傑著實被嚇到了。

  六歲達到武道大宗師,九歲開天啟,入人界。

  三江行省將來的神種!

  這也太可怕了吧?

  完全超出了淩傑的想象。

  過了好一會兒,淩傑才緩過神來:“七師姐,和你比如和?”

  風菱紗苦笑道:“我雖然被譽為玄清門的第一天之驕女,但也隻是嬌女罷了。如果放眼整個玄清門所有性別的弟子。我的實力大概可以排在前四。而楚雲霄,毫無疑問是第一。剩下排名前四的高手加在一起,也絕非楚雲霄一人之敵。”

  嘶!

  淩傑再次深吸了一口冷氣,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太恐怖了。

  淩傑僅僅的捏著拳頭,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妖孽的天才?

  自己和這種人相比,簡直是螻蟻和真龍的差距啊。

  同樣是男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風菱紗道:“張子泰仗著有這層關係,在省城之重,很行霸道,也沒有人敢招惹他。這一次他們偷偷跟隨師父前往錫山古墓,恐怕也和楚雲霄通氣了。如果楚雲霄真的出麵幹涉,我師父都貴為七大首座之一,都未必是楚雲霄的對手。我們要速戰速決了。快走吧。”

  淩傑和海晏珺都行色匆匆,沒有任何興致,跟著風菱紗快速進了錫山古墓。

  ……

  就在他們進入錫山古墓不久,後方的林子裏,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如果淩傑看到此人麵貌的話,隻怕要嚇得發抖。

  此人,就是海平天。

  一身紅色的長衫,濃眉大眼,雙目發黑,沒有任何亮光。皮膚通體青色,和一具幹屍一樣可怕。

  他就這麽站在山洞不遠處凝望,最後邁開腳步,緩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