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可疑的疑點-5
作者:
何陽 更新:2020-07-29 15:56 字數:2718
張子昂和我找到了聶隊,但是卻是我單獨去見的聶隊,張子昂沒有和我一同進去,他沒有說明為什麽,我在辦公室裏見到聶隊之後,他好像知道我要來,他說:“坐。”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開口問他,他就率先說:“董成應該已經和告訴你他的發現了。”
我說:“是的,我隻是不明白,聶隊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聶隊看著我,他說:“何陽,你知道現在你是什麽處境嗎?”
聶隊忽然問出這麽一句,我有些意外,我看著聶隊好像不明白他的話,聶隊說:“看來這是我們需要說的第一個問題,當時你必須離開警隊,我和你已經說明了原因。”
我說:“這個我記得。”
聶隊說:“因為你卷入的太深,所以不得不離隊,那麽既然我麵臨著這樣的壓力,那麽樊振那邊,也同樣麵臨同樣的壓力,即便是特殊存在的調查隊,也承受著你想象不到的壓力。”
我問:“這和你要隱瞞下來的屍檢報告有關是不是?”
聶隊聽見我這樣說,他從抽屜裏拿出來了一張照片說:“這是肖從雲胃裏找到的紙條,上麵的自己還能辨認,你看看。
我接過來,隻見上麵的字跡雖然已經模糊了,但是卻依稀能辨認出字跡,而上麵的字跡卻讓我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落下來,隻見上麵寫著——何陽是凶手。
短短的五個字,但是卻言簡意賅。我抬頭看著聶隊,聶隊說:“如果這張紙條被當做證物,那麽你就是肖從雲死亡的最大嫌疑人,那麽現在恐怕你應該在拘留室裏,再根據此前的種種對你不利的證據,很容易就能把你定性為凶手。”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聶隊說:“所以我和樊振商議,讓你離開警隊,由他將你收入調查隊中,我們隱瞞下屍檢報告,在徹底弄清楚肖從雲的死因之前,先不公開這份屍檢報告。”
我問聶隊:“你為什麽選擇相信我?”
聶隊說:“你不會是凶手。”
聶隊說的很幹脆,也很果斷,我反而疑惑了,我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聶隊卻看著我,這樣沉默了有一兩秒,他忽然問我:“何陽,你是不是也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和這些人的死亡有關,覺得自己就是凶手?”
我愣了一下,這一愣是因為我沒想到聶隊會這樣問,但是仔細想了發現這一愣其實是因為聶隊剛好說了我現在心裏正在想的東西,是的,我自己不自信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過這樣的事,畢竟我的記憶,很多記憶莫名其妙地就不見了,甚至我絲毫都沒有察覺這些記憶丟失了,有時候張子昂在和我說起這些關於我的事的時候,我總覺得在講的這些事是關於另一個人的,對我而言,這些記憶是這麽的陌生和沒有代入感。
聶隊見我沉默著不說話,就知道了答案是什麽,他說:“何陽,在這個案件之中,最重要,最關鍵的人就是你。”
我稍稍回過一些神來,我問聶隊:“為什麽?”
聶隊說:“從我看見這張紙條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會變成兩個結果,第一,你開始質疑自己,最後所有證據開始指向你,你成為凶手被定罪。第二,你調查找到真相,擺脫了這些質疑和指向你的證據,你覺得朝著那一個方向發展更加簡單?”
我沉吟了一下說:“第一個。”
聶隊說:“這就是為什麽案件一直到現在都還破不了的原因,因為所有案件都和你有關,而且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都牽連在你的身上,甚至就是指向你,你就像是一個滿身被絲線束縛的提線木偶,照著凶手的意圖在動作,他用這些無形的線操控著你,一點點把你帶進最後的指控之中,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證據鏈徹底封閉的時候,就是你再也無法脫身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證據鏈閉合,你被定罪成為替罪羊,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隱藏下來,再繼續策劃下一次的案件,用同樣的手法找到下一個替罪的人。”
我聽了這些話感覺有種莫名的窒息,呼吸不過來的感覺,聶隊說:“讓你開始質疑自己就是第一步,當你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那麽你就發現,所有的線索和證據帶入到你身上之後就會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當你深信不疑的時候,你就再也無法擺脫,那麽你的結局就隻有承受不了這些而自殺,於是造成畏罪自殺的樣子,或者你來自首,供述自己並沒有做過的凶案,但是你會非常形象地描述出來作案的經過,因為在調查過程中你深入了解了所有案件的發生,這給你造成了強烈的心理暗示,被發現的證據被代入,最後有你的自述供詞,也有殺人的證據,你被定罪,甚至是你希望自己被定罪,因為你接受了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實,你的良心讓你覺得愧對這些死去的人,你覺得自己殺了很多人,自己應該被定罪,甚至自己應該死去。”
我聽著聶隊說著這些,雖然這些目前還沒發生,但是如果真的這樣下去,是會發生的。
聶隊看著我,他說:“你已經聽完了我對整個案件發生的一個推測,那麽你找到這整個案件中的破綻了嗎?這也就是我們選擇相信你的原因。”
我看著聶隊,卻沒發現這個邏輯嚴密的自我暗示陷阱裏的破綻在哪裏,聶隊說:“關鍵在你,破綻還是你。”
我問:“我沒想到。”
聶隊說:“你既然是一個製造了這樣一場凶殺案的凶手,又怎麽會對死去的人心生愧疚呢?如果你會心生愧疚,那麽在你殘忍殺死這些受害者,甚至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處理屍體的時候,又怎麽會下得去手?”
聶隊看我不說話,他頓了頓繼續說:“所以不可能是你,這張紙條暫時不能被列為可信證據。”
我感覺我重新認識了聶隊,現在的聶隊和我印象裏的不是一個人,我說:“這麽說來凶手是一個非常洞悉人性的人。”
聶隊說:“與其說他洞悉人性,不如說他太了解你了,了解到你在什麽樣的時候會怎麽思考的程度,就像是另一個你一樣。”
我說:“可是我想不出來會有什麽人有這樣的能力和本事,即便是我的父母也不可能做到這樣。”
聶隊說:“所以這才是這個案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線索的原因,因為我們根本無法鎖定嫌疑人,這個不存在的凶手,就像是你的影子一樣,但是我們卻找不到這個影子的存在,沒有目標,案件就一直處於繞圈圈的狀態,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這個案件都還處於撲朔迷離的狀態。”
我說:“那這樣說的話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聶隊說:“其實我們有線索,就是你,既然凶手是以你的視角來進行的凶殺,那麽你隻需要將自己代入案件之中,想象自己在那樣的時刻,你會怎麽做,我們就能找到線索,但是……”
我聽見聶隊忽然換了語氣,問:“但是什麽?”
聶隊說:“但是如果這才是凶手的真正目的,讓你代入案件,最後就是我們將你送入了深淵,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有采用這個決策。”
我唏噓一聲:“可是很顯然,凶手已經堵住了所有能獲得線索的渠道,我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否則就是一直在原地轉圈,凶手布置的這個凶案就像是一個迷宮,找不到關鍵地方的提示,就會一直在現有的地方來回折騰,最後變成懸案,凶手也變相地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