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波未平
作者:何陽      更新:2020-07-29 15:55      字數:2649
  接著,我也聽見了一些很細微的聲音,是從衣櫃裏傳來的。

  而且樊隊的視線已經看向了衣櫃,很顯然剛剛噓聲的手勢,就是察覺到了衣櫃裏有人。樊隊朝張子昂和我做了一個手勢,我們迅速分散到衣櫃的兩邊,然後樊隊緩緩地將衣櫃的門推開,我和張子昂在兩邊分別保持著擒拿的姿勢。

  出現在衣櫃裏的人的確是沈童,隻是沈童已經瘋了。

  他似乎一直躲在衣櫃裏,問他什麽,他也是一副極度驚恐的模樣,好像是受到了極度的刺激和驚嚇,什麽也說不出來,但是嘴裏卻一直重複了一個詞:“蝴蝶。”

  短短的十多分鍾裏,他說了幾十次蝴蝶這個詞,問他蝴蝶是什麽,他又變得極度驚恐起來,然後又重複一句:“蝴蝶。”

  最後實在是問不出來什麽,隻好先將他帶回了警局裏,最後又先送到了精神病院負責對他進行精神鑒定,

  事實證明,沈童的精神問題很令人堪憂,醫生說能恢複的幾率很小,但是他們會努力試著康複,但結果是什麽,的確說不準。

  我們在沈童家中什麽都沒有發現,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可疑線索,包括沈童的手機裏也並沒有半點疑點。張子昂說:“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有時候沒有疑點就是最大的疑點,很顯然沈童變成這樣不可能是他自己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那麽,他究竟看見了什麽?”

  這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問題,我說:“和蝴蝶有關,可是蝴蝶會怎麽嚇到他?”

  張子昂也皺著眉頭說:“即便蝴蝶有毒,也不可能把人嚇成這樣,除非,蝴蝶並不是蝴蝶。”

  我問:“蝴蝶不是蝴蝶?”

  張子昂說:“如果他說的並不是真的蝴蝶,而是什麽人的名叫叫蝴蝶呢?”

  我說:“要找這樣一個恐怕就是大海撈針了,要找這樣一個人,基本不可能。”

  我和張子昂討論了好一陣都沒有得到具體的答案,整個案件以為有了線索,卻沒想到又斷了。

  再之後的時間,我拿著那把健身粉罐裏的鑰匙發呆,這把鑰匙是方明放在我家裏的,卻是依靠鄒臨海的線索找到的,又牽連到了沈童,小小的一把鑰匙連接了三個案件,那麽這把鑰匙,究竟是哪裏的?

  我無論怎麽也想不通,之後我想到了蘭鳳,她還被拘留在警局裏,我總覺得,這件事她是知道什麽的,她的身份,我總覺得有些古怪的樣子。她進進出出我們家這麽久,應該是知道什麽的。

  我於是一個人去見了蘭鳳,蘭鳳還是老樣子,看見我隻是看了我一眼,就什麽也不說了。我看著她猙獰的臉,於是問她:“你的臉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蘭鳳冷冷地說:“我生出來就是這樣子,小時候隻是稍稍麵目可憎一些,越長大臉就變得越猙獰,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副模樣。”

  我說:“我雖然不是法醫,但是我看得出來這不是先天長成這樣的,你的臉,分明是後天變成的。”

  蘭鳳看了我一眼,問我:“你怎麽忽然對我的臉產生了興趣,我記得你第一次見的時候,表麵上沒什麽,但是眼裏卻滿是恐懼,我一定嚇到你了吧。”

  我說:“你嚇到我的不是你的臉,而是你的心,你讓我恐懼的是半夜坐在我床頭看我睡覺。”

  蘭鳳再次冷笑一聲:“那也因為是我的這張臉在夜裏的確是嚇人了。”

  我覺得蘭鳳對我的態度很不好,好似處處針鋒相對那樣,這讓我覺得她潛入我家並不隻是因為心理扭曲的原因,甚至有別的目的。

  我也不和她繞圈子,我問她:“你見過沈童嗎?”

  蘭鳳看了我一眼,她沒有說話,我看她的反應似乎是認識,沈童是健身教練,雖然平時人私生活糜爛一些,但是畢竟也討女人喜歡,我覺得按照蘭鳳的動機,沈童應該也是她的目標。

  我看著蘭鳳說:“他瘋了。”

  蘭鳳的眼睛裏滿是冷漠,聽見我說沈童瘋了的時候,她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也沒說任何話,我於是也沒有說話,這時候好像沉默就是一種較量,誰先繃不住開口說話,誰就是輸的那一個。

  好一會兒之後,蘭鳳先開口:“那把鑰匙你知道是哪裏的,你隻要好好想想,你在哪裏見過這把鑰匙,你一定會有印象的。”

  我看著蘭鳳,蘭鳳說:“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得了這個蘭鳳的這句話,像是得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又像是什麽也沒得到,我之後依舊一直看著這把鑰匙,卻越看越記不起來。後來張子昂見我一直盯著這把鑰匙發呆,問我說:“你都看了一天了,看出來什麽沒有?”

  我把去見蘭鳳和蘭鳳和我說的話都告訴了張子昂,張子昂聽了似乎並不意外,他說:“一把鑰匙將三個案件都聯係了起來,又放在了你家裏,很顯然這個線索是指向你的,此前我一直不說,就是不想幹擾你的思路。”

  我看著張子昂說:“可是我什麽都記不起來,我並不記得在哪裏見過這把鑰匙。”

  張子昂說:“記憶有時候就和找東西一樣,你越找它,就越找不到。等你不找的時候,它反而又出來了,不如你暫時先把這條線索放一放,或許某個時間,你忽然就想起什麽來了。”

  我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張子昂,說了一句:“可是現在我感覺所有線索都斷了,隻有這一條線索可以繼續追查下去。”

  張子昂說:“不要給自己這麽多壓力,案件的確要查清楚,但是也得一步步來不是嗎?”

  後來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晚間的時候我因為覺得心裏煩躁很難入睡,之後勉強睡下去了又是做夢,意外的是我夢見了那個失蹤的小女孩一家,夢裏麵小女孩回家的時候一直哭鬧著不願回來,並且一直哭喊著——他們不是我爸爸媽媽,不是我爸爸媽媽……

  然後我就在這個哭喊聲中驚醒了過來,醒過來才意識到是一個夢,我感覺身上出了很多汗,而且嗓子很幹,我於是起來到客廳喝水,在我用杯子接水的時候,我腦海裏忽然猛地劃過一個畫麵來。

  在這個畫麵劃過我腦海的時候,我自己猛地驚了一下,水杯就掉在了地上,水立馬就撒了一地,塑料水杯在地上法案出清脆的響聲,然後張子昂就從客臥裏出來了,似乎是我起來喝水到客廳的時候就驚醒他了。

  張子昂見我站在飲水機邊上一動不動,問我說:“這麽了何陽?”

  我轉頭看著他,隻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些麻木的感覺,我說:“我想起來這把鑰匙在哪裏見過了。”

  張子昂問我:“在哪裏?”

  我說:“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失蹤了六七個小時自己回來的女孩嗎,這把鑰匙,當時好像就掛在她的脖子上,我記得我晃眼看見了那麽一下,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沒有印象的原因。”

  張子昂也有些意外:“是那個小女孩家的鑰匙?”

  但是我卻並沒有聽清張子昂的這句話,因為在我的記憶深處,卻想起了另一個畫麵,畫麵裏也是一個六歲多的小女孩,她的脖子上也掛著一把鑰匙,兩個畫麵似乎重合在了一起,讓我有些恍惚,我一時間竟分不清我剛剛說出來的這個事是我記憶的錯覺,還是真實發生過,我的確親眼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