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樊隊的疑問
作者:
何陽 更新:2020-07-29 15:55 字數:2619
樊隊剛剛說的這個信息無疑是爆炸性的,而且很顯然從樊隊這麽充足的證據和資料下,他早就調查過了師傅白崇,隻是因為肖從雲的資料無法被調取,所以才無法證實師傅的身份,現在我說出來,基本上師傅認識肖從雲,就隻能是共同服役了。
於是另一個問題就產生了,師傅當時為什麽要對我說謊?
我仔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師傅在看到屍體的時候脫口而出就說了“是老肖”這三個字,從當時的情景來看,也的確是驚到了,那麽是不是因為就是太過於震驚,所以才說出了這三個字,而當時我就在旁邊,師傅知道必須要和我解釋,所以才有了這個假的說辭?
樊隊說完,讓杜成康繼續,但是卻將我叫了出去。
當隻有我和樊隊兩個人的時候,樊隊問我:“對於你師父白崇,你怎麽看?”
我不知道,我隻覺得腦子裏還有些空白的樣子,我說:“可能師傅隻是不想讓我知道他為什麽認識肖從雲,所以才說了那些話。”
樊隊問我:“那你有沒有覺得,你師父可能是凶手?”
我驚訝地看著樊隊,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從我和師傅相處的這麽長時間來看,師傅並不是這樣的人,我說:“不會的。”
樊隊卻說:“可是如果你將你師父帶入嫌疑人來推斷案情,你會發現,似乎他和凶手很契合。”
我看著樊隊還想說什麽,卻覺得有些無力,我說:“樊隊,你不是說凡事都講究物證優先嗎,現在我們並沒有我師傅是凶手的直接證據。”
樊隊卻看著我,他說:“你還是沒明白我要和你說什麽。”
我疑惑了一下地看著樊隊,樊隊說:“有些時候,假象也是會害死人的。就比如一個凶殺案,如果凶手製造了足夠的假象,讓所有的可疑點都指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然後再利用一些證據上的偏差,於是一個虛假的凶手就出現了,那麽這是我們要的真相嗎?”
我搖頭,樊隊繼續說:“那麽我們要如何保證我們不冤枉一個好人,卻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我沉默沒說話,樊隊說:“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每一個無辜的人不受上海,但也不放過一個凶手,所以,無論對誰,都不應該情感為先,先入為主是會危害更多的無辜的人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原來樊隊是想要說這個,我點頭說:“明白了。”
樊隊說:“何陽,你還年輕,我借調你到我的隊伍裏也有我迫不得已的地方,而現在我還不能和你說具體的原因,我隻是想讓你明白,無論是誰,一旦他有了嫌疑,就應該被懷疑。同樣,無論是誰,一旦他是無辜的,就不應該繼續用主觀偏向去否認真相。對待每個人都應該一視同仁,這才是我們的本職,人是複雜的生物,有時候你看到的人隻是他的一麵,而可能還有更多的麵孔藏在下麵。”
我說:“我知道錯了,樊隊。”
樊隊說:“我調查你,不和你說就是因為怕你知道之後會有反常的反應,從而影響了調查的真實性。”
我說:“我能明白,樊隊。”
樊隊說到這裏的時候,於是就將話題繼續深入,他問我:“現在我有一個問題想讓你回答我,因為在你身上,我的確發現了一件讓我想不通的事。”
我愣了一下,問樊隊:“是什麽事?”
樊隊說:“你還記得此前你和我說的,關於那個六歲的小女孩失蹤了七個小時又自己回來的案件嗎?”
我說:“記得。”
樊隊說:“你門當時是如何確定回來的那個小女孩,就是這對夫婦的女兒的?”
我愣了一下,我說:“我和師傅都看過女孩的照片,而且當時……”
不知道怎麽的,我感覺忽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樊隊看著我,他說:“這個案件,似乎是一個很小的案件,但是卻處處透著詭異,你們找遍了所有地方,卻並沒有找到這個女孩,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女孩當時就在這棟樓裏的某一戶裏麵呢?”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還不知道樊隊想要說什麽,樊隊繼續說:“一個六歲的女孩,並不可能獨自跑很遠而且沒有任何目擊者,這是其一。其二,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這個真正失蹤的女孩從並不是後來自己回來的這一個,會是什麽結果?”
我說:“可是這對父母明明……”
樊隊說:“焦慮,恐懼和欣喜都是可以偽裝的,如果這對父母和李浩宗的案件一樣,就是自導自演的呢,李浩宗不也是用偽裝騙過了你們不是嗎?”
我有些說不出話來,不光是說不出話,而是脊背一陣發涼,我們日常生活當中,卡胺四一些尋常的事情,背後的真相卻令人發抖,我本以為這不過是非常簡單的孩童走失,卻沒想到被樊隊挖出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細節來。
樊隊說:“他們幾乎是第二天就搬走了,我們假設兩種可能,第一,這個女孩就是之前失蹤的女孩,那麽為什麽這對父母第二天就帶著孩子搬走了,他們發現了什麽如此緊急,是女孩失蹤的真相?第二,如果這個女孩已經不是之前失蹤的女孩了,那麽還是一樣的問題,他們為什麽也要搬走?”
我根本沒想到這麽多,我試探著問樊隊:“樊隊,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麽線索,或者覺得這個女孩失蹤又自己走回來的案件,和現在我們調查的案件有關?”
樊隊點頭,他說:“你們在查訪尋找這個失蹤女孩的時候,留下了幾張照片在出警記錄裏,我看到了這張照片。”
說完樊隊從隨身的包裏麵拿出來了一張照片推到我跟前,我看見是我和師傅在走訪這個小區內的住戶查找女孩下落時候拍的。因為是抓拍圖片稍稍有些淩亂,其中就有一個隻有一雙消退的照片,而正是這雙腳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這雙腳和我之前看見的在醫院看到的那雙腳一模一樣,尤其是那雙鞋,和我在客房衣櫃裏發現的那雙,也是一樣的。
我馬上看到了問題所在,猛地抬頭看著樊隊,我用驚訝的語氣說:“當天凶手也在那棟樓裏!”
樊隊說:“是不是凶手我們並不能肯定,但是很顯然這個女孩的失蹤並沒有這麽簡單,而且你不也說女孩回來之後根本不說去了哪裏,這不像一個六歲女孩的智商能做出來的事,說明的確是有幕後的人在教她,或者在威脅她。”
我看著照片,當時這個嫌疑人就從我身後走了過去,樊隊問我對這個人有印象沒有,我卻回憶不起來,我說:“或許問我師傅,他能記起來什麽。”
樊隊卻沒有說話,也就是說默認否定了我的這個提議,於是樊隊說:“何陽,這個頻繁出現的嫌疑人,應該是一個頻繁出現在你身邊,但卻並沒有引起你的注意的人,這個人熟悉你的工作,甚至熟悉你的作息規律,所以我才覺得很奇怪,如果他是你的熟人,不可能他出現在身邊你不會留意到他,但是如果不是你的熟人,他又是如何入戲詳細地掌握的你的這些情況的?”
原來,說了這麽多,這才是樊隊覺得想不通的問題,而且不單是樊隊,現在這個問題被提出來,我也想不通。
我說了一句:“沒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