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誰在說謊
作者:何陽      更新:2020-07-29 15:55      字數:2752
  聽見張子昂這樣的話,我著實驚了一下,馬上就下意識地問張子昂:“你懷疑我。”

  張子昂說:“不是懷疑你,而是在提醒你。你可知道,有些罪犯故意殺人,可是有些罪犯無意殺人,為什麽無意殺人最後卻依舊殺人?”

  我聽了已經明白張子昂要說的是什麽了,我說:“所以你是擔心在這一連串的案件當中,最終會有一樁案件或者會有人的死亡,是我造成的,而且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張子昂說:“我不敢肯定,因為現在無論是那一個案件,都基本還隱藏在黑暗中,我隻是看到這些和你千絲萬縷聯係的證據,覺得這可能也是一個必須思考的選項。”

  我忽然覺得心生恐懼,如果真的,我如果真的殺了人那怎麽辦?

  張子昂看出來我的恐懼,他說:“所以你剛剛你在推斷案情的時候我就在擔憂,如果凶手模仿你的推理思路,又或者你的推斷,完全是在凶手的意料之中,那又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你依據現有的證據和合理的邏輯進行推斷,卻在一步步進入凶手給你布下的陷阱當中。”

  我渾身打了個冷戰,勉強說道:“凶手不可能這樣吧。”

  張子昂說:“目前來看什麽都是盲目猜測,但也意味著,什麽都可能發生。”

  張子昂的這些說辭打斷了我的思路,不過我之後還是和張子昂說:“雖然你這樣說,但是我之前的推斷是沒有邏輯錯誤的對不對,那麽根據我的推斷,我家裏有一件東西是方明留下來的,是什麽?”

  張子昂看著我,問我:“那你覺得是什麽?”

  我說:“鑰匙。”

  張子昂問“為什麽?”

  我說:“你在等我的答案和你一不一樣是不是,其實你也想到了,而且你的答案也是鑰匙。”

  張子昂表情並沒有變化,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冰冷的人,雖然有時候也會和我說很多話,但是他的話裏卻多數都是沒有溫度的,給人一種天然的距離感。

  他說:“如果張明自殺的推論成立,也沒有更換你們的鞋子,那麽換鞋就是欲蓋彌彰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給你留下一件東西,這個東西很可能就是和他死因有關的東西。而我們之前推斷,他的死亡現場不在家裏,那麽在你家裏發現的這些東西裏,最有問題的就是這把鑰匙,而且這很可能就是打開張明死亡現場的鑰匙。”

  不得不說張子昂畢竟是跟著樊隊的人,我想了很久的問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說:“我也是這個思路,那麽現在要確定的是,這把鑰匙是哪裏的。”

  張子昂說:“他把鑰匙無緣無故地留給你,又不給任何提示,那麽說明你對這個地方是有印象的,或者你是知道這個地方的。或者,他已經給了提示了。”

  我說:“提示是他為什麽把鑰匙放進健身粉的罐子裏。”

  張子昂問我:“你的健身粉是在哪裏買的?”

  我說:“是和我認識的一個健身教練買的,難道……”

  張子昂已經再次皺起了眉頭,我說:“這個健身教練的住所離我不遠,就隻是兩個街口的位置,而且是在去方明家裏的這個方向。”

  也就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說:“等等,張子昂!”

  張子昂問我:“怎麽了?”

  我說:“沈童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旅行箱!”

  張子昂問我:“那個健身教練?”

  我說:“是的,他叫沈童,我幾個月前找他拿幫我買的健身粉的時候,我記得他是從一個黑色的旅行箱裏拿出來的,而這個旅行箱,似乎和方明拋屍的那個一樣,但是具體的我不記得了,因為當時我就看了那麽一眼,我就覺得在看見方明屍體的時候有什麽地方怪怪的,尤其是那個旅行箱,好似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正在我和張子昂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子昂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樊隊打來的,好樊隊說讓我們趕回去報道,而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張子昂說應該是有了新的重要線索,否則不會這麽急。

  我和張子昂去到局裏的時候,其他人都在了,就等我和張子昂,三個隊的人都到齊了,另外的這一隊的杜成康和王曉我隻見過幾次,他們負責的是老肖的死因,但也隻是我知道的是這樣,具體的是不是就看樊隊給他們的任務是什麽。

  我們都就位之後,樊隊和杜成康說:“成康,你來說。”

  杜成康是四十不到的男人,他起身站到樊隊的身旁,他說:“我負責調查肖從雲和何陽,我發現他們兩個的人際關係中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沈童。”

  說完他示意王曉控製電腦將沈童的照片投影在了屏幕上,令我意外的是樊隊給杜成康和王曉調查我的命令,而我卻根本什麽都不知情,我看了身旁的張子昂,他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我什麽也看不出來,似乎這件事他早就知道,又似乎他也是現在才知道。

  接著我又看向樊隊,卻正好對上樊隊的眼神,他也同樣看著我,但是依舊是什麽也看不出來,樊隊的眼睛深邃看不透,我於是又將視線移到屏幕上,屏幕上的確是沈童,沒想到我和張子昂剛剛才推斷出沈童來,樊隊這邊就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但是很快我發現杜成康的說辭不大對,因為和肖從雲還是一個共同認識的人,就是師傅。想到這裏,我於是舉起手來,樊隊見了示意杜成康停一停,問我:“何陽,你要說什麽?”

  我說:“報告樊隊,我和肖從雲還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我師傅白崇。”

  我看見樊隊看了一眼杜成康,杜成康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樊隊說:“我們沒有掌握到這條線索。”

  樊隊聽了眼神微微變了一下,他問我:“白崇是如何認識肖從雲的?”

  我覺得樊隊的問題很奇怪,甚至有些幼稚的感覺,於是我說:“因為肖從雲從前在警局裏工作,和我師傅是同事,後來離職了。”

  樊隊又看了一眼杜成康,隻見杜成康的臉色也變了,然後他問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是我和師傅在方明家裏發現肖從雲屍體的時候和我說的。”

  樊隊聽了,又變成了毫無表情的樣子,他和我說:“你先坐下。”

  我坐下來,但是我感覺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不對勁了,就像我剛剛說了什麽很不對的話一樣,接著樊隊和杜成康低聲說了些什麽,我們也聽不見,杜成康就退到了邊上一些。

  接著樊隊對大家,又像是和我解釋我剛剛說的這些話一樣,他說:“從我們詳細的調查裏麵,肖從雲從來沒有再警局工作過,也並不存在何陽剛剛說的那些情況,那麽何陽為什麽會得到這樣的線索,白崇為什麽要和他說謊?”

  我這時候有些坐不住了,而且現在兩種說辭,要麽是樊隊在騙我,要麽就是師傅在騙我,而我手心已經開始冒汗,甚至我的思緒又回到了發現肖從雲屍體的那一瞬間,師傅情不自禁喊出來的那一聲——老肖!

  樊隊接著看著我,繼續說:“何陽說的線索是對的,除了沈童他和肖從雲之間的確還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這個人就是白崇,但是白崇沒有和何陽說實話,肖從雲並沒有在警局工作的經曆,但是他曾經有一段在部隊服役的經曆,一共八年,後來退伍回家,而在他所有的人際關係裏,並沒有白崇這個人。至於他在部隊裏的經曆,資料無法被調取,我們無法得知他在什麽部隊服役,在哪裏的部隊。那麽如果他真的與白崇認識,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白崇曾經也在這個部隊服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