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彭舟仰著臉朝著戴子看著，叫道。

  戴子沒有理他，專注地騎著往前麵走。大街上沒有幾個人，可以騎馬通過。

  街道兩邊的店鋪門口，一雙雙眼睛都好像有意無意地朝著大街上看著。發現有人來了，都會留意著你。真的！有那種眾矢之的的感覺。

  “爹！大街上好像哪裏不對勁？爹！這大街上好像戒嚴了！沒有人敢走動的，大家都站到街道兩邊！爹！”彭舟又提醒了一句。

  也許是生在亂世本身就有一種危機感，彭舟就是覺得頭頂有一把利劍懸在上麵，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砍中自己的腦袋。

  “你知道什麽啊？”戴子本能地喝道。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樣有同感，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大街上，注意著街道兩邊的動靜，一副警惕的樣子。要是發現有危險，他會迅速逃離。

  喝斥了彭舟之後，才突然地想起來：彭舟怎麽知道有危險？他？他還是一個才兩周歲的小兒，怎麽說出來的話跟成年人一樣呢？不！跟他這個老江湖一樣。

  心想：也隻有我這種膽小怕事的人，才能感受到周圍的危險。

  “你怎麽知道的？”戴子這才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

  “爹！我們快回店裏，把馬還給人家。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就是覺得這大街上很詭異……”

  “詭異？”戴子又是一驚。

  “難道不是麽？大街上沒有行人，隻有新來的人才敢在大街走。其他人，都站到店鋪門口了。店鋪內的夥計們，都有意無意地朝著大家上行走的人看著呢！”

  “你？怎麽知道的？你一個小娃？”

  “爹！”

  “你說的有道理！隻是？你這個小娃也太那個了吧？你比你爹我還精？你？算了！算了！爹我還嫉妒你太精麽？精是好事！在這個亂世中，你要是太誠實了，隻會早早地死了！精好！精好！唉！”

  戴子自語一般地說道。

  “爹？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彭舟又問道。

  戴子沒有理睬彭舟的話，直接騎馬回到店內，把馬還給店家。然後！又給了租金。

  租金是按照時間來計算的，所以！必須回來時才能結算。

  “店家？這？大街上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覺得外麵怪怪地？”付過租金，戴子就探問起來。

  彭舟已經被戴子放了下來，站在戴子的大腿邊。由於被綁的時間有些長，他的腿和屁股都有些麻木。所以！他是抱著戴子的大腿的。

  “你還不知道啊？”店家掌櫃驚訝地說道：“大街上戒嚴了！鎮邑那邊剛剛得到通知：中河鎮那邊出了命案！”

  “啊？”戴子一副驚訝地樣子，問道。

  “你剛才去哪裏了？”掌櫃問道。

  發現戴子的臉色大變，掌櫃馬上改口道：“中河鎮那邊！前年不是殺了一個隱瞞身份的人？他們父子不願意服兵役，謊報說溺亡、失蹤，這不是？被人舉報抓現行後當場被誅殺？”

  “這？”戴子聽了，腿肚子有些發抖。

  彭舟聽了，也是不由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今天！他那個謊報溺亡的兒子回了中河鎮，祭拜他的亡爹！這不是？被人舉報了？官兵去抓捕的時候他拒捕，殺了十幾條人命跑了！

  這不？那邊的鎮邑發來了協查通報？所以！我們鎮就全鎮戒嚴了！剛才！鎮邑那邊發來了通告：所有人隻許進小鎮，不許出小鎮。出小鎮的人，一律盤查！”

  “啊？這？”戴子聽了，既是放心，又是著急。

  心想：怎麽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呢?以彭漁的智商，不應該這麽快啊？

  他與彭漁走的時間相差沒有多長，幾乎是一個先走一個後走。而且！他是騎馬走的。在他的想象中：他應該先到彭漁的亡爹墳前。

  在他的計劃中，是要在彭漁的亡爹墳前等彭漁的。結果！彭漁先到。他到的時候，墳前燒的祭品的灰都濕了。

  也就是說！彭漁到的時間比他早的不是一點點，根本不是步行去的。可是？彭漁身上沒有帶錢啊？他哪裏來的馬？

  “沒有關係的！隻查年輕人，不查其他人！隻查十七八歲左右的年青人！”

  “哦？”

  “不過？”掌櫃又補充道：“這年頭！到處都是逃犯，既然上麵讓查下來了，還不一起查、”

  “一起查？”

  “就是以前發的協查通告？以前要追查的逃犯啊？是不是？這不順帶查了？查到了就有賞，這不是舉手之勞的事？”

  “這？”戴子問道：“這人長得什麽樣子？”

  “據說！長得像他爹！跟他爹年輕時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和神態都一樣！所以！讓我們注意一下！要是有那麽一個年輕人跟記憶中的某個人一樣，那麽！馬上報官！”

  “這？”

  “爹！”彭舟抱著戴子的大腿，搖晃著叫道。

  “娃！”戴子把彭舟抱到懷裏，憐愛地看著。

  心想：娃！在這個亂世中就這樣！唉！你也是遇見我了！不然！還不知道怎樣呢！也許？早就死了！人的生命啊！在這個亂世中，就有這麽脆弱！

  “店家！”戴子考慮到戒嚴了走不了，隻有向店家借宿。

  “我們父子能否在你這裏住一個晚上？等到明天協查過了我就走！你是知道的！我是宋國人！我這不是？宋國已經沒有了？我的身份證被人搜去了？他們說！宋國都沒有了，要宋國的身份證有什麽用呢？這不？我？”

  “不要說了！我們是什麽關係？住下住下！夥計！準備酒菜！我要與戴子喝酒！”掌櫃見狀，爽快地答應了。

  戴子與掌櫃的關係，也是買賣獵物而建立的。

  戴子的獵物從來都不愁買，隻要有人買他都願意賣，你給多少錢他收多少錢。開始的時候！那些商販就愛占便宜，隻要戴子一來他們就圍上來，把戴子當傻子耍，想隨便給點錢就打發了。

  可戴子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賣給那些把他當傻子的商販，你占了一回便宜絕對占不了第二回。時間長了，戴子就與這些有誠信的店家建立了買賣關係。這些店家隻要需要，看見戴子來了就會買下，不會讓戴子去街上擺攤的。

  戴子沒有帶錢，也不敢住宿。所以！隻能在出租車馬的掌櫃這裏借宿。

  住宿客棧一是要錢，二是要身份證，沒有身份證人家不敢讓你住。特別是在協查期間，更沒有店家敢讓你住。

  借宿！被查的可能性很小。一般情況下，官兵是不敢進別人的家的。除非被人舉報了，說你家窩藏了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