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家人呆在家裏什麽也沒幹，古代農家的習俗，大年初一就該什麽也不幹，若是哪家從初一開始幹活，哪怕是給自己洗件衣裳，都將寓意著往後的一年裏就是個勞碌命。

  林嬌嬌隻是給火房裏添了幾根柴，都叫吳氏說了一頓，隨後她走哪兒吳氏跟哪兒，一直嘮叨著讓她別幹活。

  她一臉鬱悶的坐回孫澤宇身邊，陪他看起書。

  吳氏這才滿意的回自己房裏拿了些零嘴出來，送了盤到他們桌上，又回到孫樹新身邊坐著。

  最早來拜年的是林家三兄弟，他們相約著一起來，給孫樹新和吳氏拜年後，坐在林嬌嬌身邊和她說會兒話。

  孫澤宇難得的也加入話題之中，林三春提起自己年後就要出去幹活的事，孫樹新索性和他約著一起出去，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林嬌嬌想著自己最後一批熏肉差不多也能在那時候製好，考慮要不要借他們這陣東風，讓他們幫忙搬運一下這些熏肉。

  離他們出門還有小半個月時間，倒是不急，她沒有立馬把想法告訴林三春，隻是心裏有了計劃。

  給他們拜完年，林家三兄弟又去了別家串門子。

  孫家其實也有不少親戚，不過自從孫樹新從孫家分出來之後，許多親戚為了討好孫樹泰和孫老太太，嘴上雖未明說，實際卻暗暗斷了和他之間的往來。

  是以這大年初一，也沒幾個親戚會上門來拜年。

  人家不來，孫樹新憋著一口氣也不願意去，怕是以後這親戚間的往來都要省了。

  林嬌嬌對這些人情世故不太在行，親戚能少一些走往，她私心來說這還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麵對那麽多根本記不清名字的疏遠親戚。

  她除了幫孫澤宇熬藥，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陪著孫澤宇一起看書。這看著看著倒也看出幾分興趣來，孫澤宇的藏書很多，她專挑那些記載民間事跡的故事書來看。

  從中也能了解很多民情，她了解到四喜村隻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四喜村外有鎮子，鎮子再往上是縣城，縣城再往上還分了州，再往上才是京城。

  她發現家裏有關於科舉考試的書籍特別多，基本所需的‘教材’那是一本都沒落下。

  “宇哥，你從小就開始學這些？”

  聽說那些準備參加科考的考生，從幾歲時就開始培養，還得經過幾次考試，才能最終去到京城參加會試，成績突出者，將被選進殿試，爭奪狀元之名。

  孫澤宇飽讀詩書不假，可他從沒有去過學堂，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考試，他即使再怎麽溫書，他根本就沒有參加會試的資格。

  輸在起跑線上，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吧。

  “我知道我學這些沒用，不過小時候家裏請了夫子，他們學時我也跟著一起學了段時間，再後來，他們都去了學堂，家裏不用再請夫子來教學，我便開始自學。

  ”

  時間一長，讀書、學習已成了他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偶爾會鑽牛角尖想自己辛苦學這些是為什麽，可每每看著有些人大字不識一個，對國情、民生毫不知曉的那種無知模樣，他又很滿意現在的自己。

  “我沒覺得你學這些沒用，書到用時方恨少，萬一你以後腿治好了，你這一肚子墨水可就派上大用場呢。”

  “一肚子墨水？”他眼中透著幾分疑惑，這形容有些怪怪的，他隱約猜到她的意思，卻不能完全確定。

  林嬌嬌停頓了一下，“呃，我是說，你滿腹詩書，理應有所抱負。”

  他低頭按著自己膝蓋，昨夜的冷感好像曇花一現，今日再沒有任何感覺，這方子一個月的花銷比尋常農家一年的花銷還要更多，無論是要讓爹娘負擔這藥費，還是暫時先欠著林嬌嬌的，都讓他心生不安。

  “你有沒有想過開間鋪子，賣自己的小食，現在和酒樓的合作，完全靠著他一個東家，萬一他那兒出了什麽岔子，你便沒了其他選擇。開鋪子自己賣就不同了，沒了這個客人，你還能有別的客人，風險相對降低許多。”

  開鋪啊，林嬌嬌心裏一咯噔，她還真暫時沒想到這一點。

  “鎮上的租金貴不貴？買一間鋪子得花多少銀子？”

  孫澤宇仔細想了想，“聽爹提起過，租一間小鋪子，地段適中的，差不多要一兩銀一個月，若是買下來，同樣得看地段，就算是不溫不火的中等地段，大概也得花上百兩一間才買得下來。”

  林嬌嬌掰著手指算了算自己的積蓄，就是全部加一塊也買不起一間鋪子。除非等到年後那批熏肉都交出去換了銀子回來，勉強還足夠。可她如果把這積蓄都用來買鋪子，那就會缺少流動資金，以後想做什麽買賣都很被動。

  “可以列入明年底計劃，年初估計不大可行。”

  開鋪不如她現在給酒樓供貨，有一點供一點，按量結算。若開著鋪子，卻沒什麽存貨供應，那不是憑白虧損租金，就是買了銀子回來幹放著也不劃算呀。

  孫澤宇見她已有了興趣，剩下的事情不消他提醒，隻要時機成熟，想必她自己就會去安排，也不再多言。

  初一這一天，一家人悠閑度過，初二一早，林嬌嬌收拾收拾，帶了提前預備好的年禮，領著孫澤宇一起回了林家。

  兩家離得近，她也就沒準備在林家住，除了年禮，像隨身衣物這些全都沒帶，想著吃完晚飯就散著步回去。

  李氏殷勤的招呼著，幾次三番想留他們住下，都被她委婉拒絕。

  林福貴不同於李氏，見她不願意，也就沒有再強求。飯桌上一家子對他們二人都十分熱情，孫澤宇應對得宜，十分守禮，顯然也將她爹娘真正當作嶽父、嶽母對待。

  林嬌嬌複雜的看著這一桌子和樂融融的景象，萬一哪天他們分開了，不知道他們這互相之間的關係當如何相處。

  “聽說初十就準備給大哥、二哥辦喜事呀？”飯桌上，林嬌嬌向李氏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