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永生之島
作者:咕咕咕鴿子君      更新:2020-08-07 06:35      字數:3540
  “怎麽個不一樣?”李岸飛頓時來了興致。

  阿切爾笑了笑,沒有回答李岸飛的問題。她剝開手裏的橘子,將橘子放到嘴裏,慢慢的咀嚼起來。

  李岸飛見狀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也躺在甲板上,仰望著星空。

  一夜無話。船隻停泊在海麵上,如同嬰兒的搖籃一般,隨著海波輕輕蕩漾。李岸飛與阿切爾兩人躺在甲板上,慢慢地睡去。

  天色微明,阿切爾就被風帆的轉動聲吵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向操縱風帆的李岸飛。

  李安飛操縱風帆,使其與風向垂直後,就開始升起船錨。伴著沉悶的響聲,這艘單桅帆船開始向李岸飛預期的航道前行。

  “醒來了?”李岸飛看著睡醒的阿切爾說,“有一個壞消息,今天的早餐還是橘子。”

  “不是還有醃魚嗎?”

  “灶台還沒有幹。你要是能生火,你就去做。”李岸飛操縱著船舵無奈地說。

  “行吧,我知道了。”阿切爾伸了一個懶腰,她接著問:“我們還要航行多少天?”

  “大概還有兩三天的樣子。”

  “你現在對找到永生之島有把握嗎?”

  “說實在話,我現在完全沒有一點頭緒。”李岸飛說,“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那座島,是因為一場九級浪的緣故。”

  “九級浪?這個季節怎麽會有九級浪?”

  “雖然很離奇,但是它確實發生了。”李岸飛說,“在那場九級浪後,我就登上了那座島,並獲得了源氣。更離奇的是,在第二天早上,那場九級浪與那座島都消失了。”

  “消失了?”

  “不錯。就跟一場真實的夢,要不是那根在風暴中折斷的桅杆和體內的源氣,我真的懷疑就是一個幻境。”

  “那麽在這之後呢?”

  “之後我們就去了提城,接下來的事你應該就知道了。”

  阿切爾苦惱地拍了拍腦袋,她有些不放心說:“那就是說要找到那座島全靠運氣了?”

  “你一開始可不是這個態度啊。”李岸飛說,“怎麽?一開始因為沒有任何希望而病急亂投醫,現在心裏沒有底了就後悔了。”

  “可是我的父……就是控製你身體的那個生命,他不是說你可以帶我去那座島嗎?”

  “話是那麽說,可我心裏沒底啊。”李岸飛苦笑了幾聲,“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切爾歎了一口氣,憂心衝衝地坐在船頭。她的衣服仍有些潮濕,她的頭發由於在昨夜被海水浸泡過,而顯得有些蓬亂。

  “反正我隻能盡力而為了。”李岸飛,“答應別人的事,我李岸飛就盡力去做。況且,我的命也算是你救的。對了,我們盡量在七天之後回去。”

  “你還有什麽要緊事?”

  “這件事對一個教延人說

  ,恐怕不太合適。”

  “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猜到了。”

  “哦?”

  “你們東方世家估計要謀劃一場針對教廷的行動。到時候你應該要參加他們的會議。畢竟,我們攻陷沙海關,襲擊提城,這些動作必定會招來你們的反擊。”

  “不是反擊,是自衛。”李岸飛淡淡地說,“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阿切爾說:“也許這是一個契機,和平的契機。”

  “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站到最後的一定是世家,而不是教廷。”

  阿切爾大聲地笑了幾聲,她說:“當你們沒有把教廷的船留在提城時,就注定你們將會陷入一場艱難的戰鬥。”

  “你根本不懂世家的力量。”

  “不,是你不懂奧德爾,或者是永生之息。”

  李岸飛看著如此篤定的阿切爾,心裏隱隱感覺到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既將爆發。

  “如果到了決死的地步,你會怎麽辦?”阿切爾接著問。

  “那就決死吧。”李岸飛平靜地說,“你呢?”

  “如果一切如我所願,我也許會留在那個島,永遠不會再拔出自己的刀。”阿切爾說,“李岸飛,你一定要戰鬥嗎?”

  “我不喜歡,但我沒得選。我是世家的權貴,我不可能逃避。”

  “我原來以為你極度厭惡戰爭。”

  “是的,我很討厭。但是現實是我們必須為一些人的狂熱,流一些不必要的血。”李岸飛說,“我已經想明白了。長痛不如短痛,隻能用鮮血換和平。”

  “我一直很好奇,我們為什麽不能和平共處?”

  “這就要問問那些狂熱者了。”李岸飛握著船舵,開始校正航向。

  “你是指……”

  “世家有那樣的人,教廷也有那樣的人。”李岸飛說,“他們以狹隘的地域情結,驅使著人們為其擴張,為其侵略。用平民的血充實他們的人生色彩,用百姓的骨構築他們的豐功偉績。”

  “照你這麽說,隻要把這些狂熱者清除掉,天下不就太平了?”阿切爾說,“我並不認同你的看法,我認為我們之間的戰爭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生存?這個說法真是新鮮。我一直以為戰爭的根本都是源於一方或多方的貪婪。”李岸飛對阿切爾的話感到十分有趣。

  “你知道土地的重要嗎?”

  “雖然李家是一個海權世家,但是我對此也是略有了解。”

  阿切爾說:“東西之間的戰鬥就是為了土地,更多的人之所以為此流血,就是希望可以憑借戰爭得到一份土地。因為人口太多了,土地太少了,就是這麽簡單。”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為什麽要爭奪漠西走廊了。”

  “既然是為了

  土地,那麽我覺得我們就可以坐下來談談,沒有必要繼續打下去。”

  “大多數領主認為,能用刀子解決,為什麽要嘴。”李岸飛無奈地說,“沒有那個領主願意談,在他們看來,戰爭可以使他們的利益最大化。畢竟在他們眼中,死幾個老農民,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沒什麽大不了?”阿切爾感到有一些悲哀,“大多數人不過就是想過平凡的生活。”

  “所以我才會說,就流一場血,讓這個世界回歸和平吧。”

  “那麽戰敗者該怎麽辦?”

  “按照那些人的手段……”李岸飛說,“要麽臣服,要麽被屠殺。”

  聽到屠殺這個詞,阿切爾身軀一震,她顫抖地問:“為什麽?”

  “因為他們就是那樣的人。”李岸飛說,“既然敢謀劃侵略戰爭,就說明士兵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數字。”

  “我討厭戰爭。”阿切爾沉默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大多數人原本都討厭它,但是他們沒有說不的勇氣與權力。”李岸飛站在甲板上,望向海天相接的那一條線。在他眼中,那就如同可望而不可即的和平。

  李岸飛接著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的每一個字都浸滿了他的無奈。

  “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沒得選。”

  小船繼續行進,甲板上的那兩個人的對話並不能影響什麽,也不能改變什麽。一陣海風過後,船繼續向原來的方向行進,而甲板上的那兩個人也換了話題。

  日月交替,海波依舊。

  李岸飛的航海日誌已經寫到了出海的第三天的早上,按照李岸飛的推算,他們已經來到了飛翎號遭遇九級浪的那個海域。單桅帆船的速度可是比龐大的三桅帆快得多,李岸飛是明白這一點的。

  可是這片海域卻是如此溫和,沒有露出任何猙獰的麵孔。

  難道真的要無功而返?

  阿切爾不願意這樣,李岸飛也不願意這樣。阿切爾想找到自己的家,李岸飛想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時間飛逝……

  轉眼間,夜色就籠罩了這片海。兩個焦慮的目光仍在海麵上尋覓。如果在明天中午之前仍找不到那座島,那麽他們就必須返航了。

  李岸飛體內的源氣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指引,阿切爾也沒有感知到任何異常。兩個人沉默著吃完自己的晚餐,在困倦到睜不開眼後,才放下船錨,回到船艙中,慢慢進入夢鄉。

  睡意占據著李岸飛的大腦,讓他一切的意識都如同陷入泥沼之中,變得相當遲緩。就在這時,李岸飛感覺到自己的腰部傳來一陣涼意,睡意也在此時褪去。李岸飛睜開眼,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場麵——自己的身上纏繞著一條暗紫色的觸須,而自己也身處在幽藍色的海底。

  他不明白為什麽漆黑的海底為什麽會有這樣幽藍色的亮光。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終於來了。”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進行,除了那個清晰的聲音。

  這個場景隨著窒息感的加重而漸漸虛化,最終破碎。李岸飛再次回到了現實。從艙口潑入的雨水打在李岸飛的臉上,使他快速清醒,他馬上站起身來,在搖晃的小船中保持平衡,慢慢地走上甲板。

  艙內的那盞油燈下,沒有阿切爾的身影。

  李岸飛走到甲板上的那一刻,就已經篤定自己找到了那個永生之島。

  既使在他的眼中隻有滔天的巨浪,沒有那座密布礁石的海島。

  這是九級浪,可以覆滅一切戰艦的大浪。

  阿切爾也在此刻進入了李岸飛的視野,她扶著桅杆,呆呆地看著一個方向。

  “你去看看船體有沒有漏洞,我到桅杆上去找那座島!”李岸飛大聲地說,生怕海風卷走了自己的聲音。

  但是阿切爾一動不動,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桅杆。

  “阿切爾?怎麽了?說話啊!”

  阿切爾抬起一隻手,指著她的前方,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那隻烏賊……”

  她的聲音被海風遮掩住大半,讓人聽不真切。

  “怎麽了?大聲點!聽不清!”

  “那隻烏賊是活的!”

  阿切爾用盡全力地吼道。

  “它不是源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