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殺出重圍(下)
作者:咕咕咕鴿子君      更新:2020-07-29 04:15      字數:3673
  那隻箭射向拉車的馬匹,隨著一聲弦響,馬匹中箭後應聲而倒。

  弓弦再響,第三支箭如約而至地射向李岸飛的肩部。

  李岸飛也在這時揣摩到這位獵手的心思——她並不想擊殺李岸飛。這些箭矢看上去帶著致命性,但是作為一個源師,李岸飛不可能會因為這種傷勢而輕易送命。真正的致命傷莫過於對大腦造成損傷,這種傷勢對源師是致命的,因為在這種傷勢下,很少有源師擁有能力去催動源氣,來治愈自己大腦的傷勢。況且,大部分的源氣隻能止血。

  這位獵手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射不中李岸飛的腦袋。那麽答案就隻有一個,她隻想重創李岸飛,從而生擒李岸飛。但是,即使是這樣,李岸飛也沒有因此而放鬆。

  他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牢。沒有人會想回到那個地方。

  箭逐步逼近李岸飛的左肩,李岸飛在被漸漸凝固的時間中根本無法躲閃。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箭矢刺入自己的臂膀,忍耐著創傷帶給自己的痛苦。他對此幾乎無能為力,他看不到這位獵手!

  時間再次恢複正常。刻著烏賊的刀從他手中滑落,好像諭示著李岸飛最後的命運。

  李岸飛迫使自己恢複鎮靜,慌亂對一個獵物而言,是致命的。他的左臂已經不能揮動,隱隱作痛的箭傷限製了李岸飛左臂的運動。

  李岸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肺部由於這次呼吸傳到出陣痛。正是這場陣痛,讓李岸飛稍稍冷靜了一下。

  自己還有最後一個機會,隻要自己在她射出那一箭之前發現她的蹤跡,那麽自己就還有勝算。

  忽然,李岸飛想到了什麽,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他用自己的腳踩住刀鞘,用右手拔出那把刀。李岸飛用盡全力,那把刀也隻能拔出一寸。

  代表生命仲裁的紫芒開始照耀這片空間。

  隻有一次機會!要是自己不能在一瞬間刺中那個獵手,要是自己沒有賭對她的位置,要是自己對那位獵手的能力預估有誤,那麽一切都將畫上一個句號。

  清脆的弓弦聲在耳邊響起,那一支決定命運的箭飛向李岸飛的右臂。時間再一次變得緩慢,接下來的幾個呼吸都將決定李岸飛的命運。

  李岸飛右臂泛起一簇血花——那隻箭命中了目標。這一箭暗藏了極大的力道,當時間開始正常流動後,李岸飛的身軀被那隻箭刺飛十米遠。他撞到一個大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次撞擊加重了李岸飛的傷勢,大量的血水從他口中湧出。

  但是李岸飛並沒有流露出失敗者應有的挫敗感,他反而哈哈大笑,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

  一團血霧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團血霧的位置就是觸須刺擊的位置。李岸飛賭對了。

  李岸飛為

  了控製自己體內的傷情,他不可能用全部的源氣去發動進攻,所以他隻能用適當的源氣去支撐觸須的一次刺擊,而不能用觸須去橫掃這處戰場。而這一次刺擊很明顯地擊中了那位獵手,並且帶走了她的生命。

  這次成敗的關鍵就是箭矢運動的軌跡!

  三次的軌跡的起始點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獵手根本沒有運動,她一直呆在原地進行射擊。而這一點對於一個深藏暗處的獵人來說,有著致命的風險。李岸飛在賭這位獵手可能是因為她源氣自身的能力而無法運動,所以他賭上一切刺了出去。

  他感知到那種令人費解的靜謐也隨風而去,也許這也是那個獵手的手段吧。

  他賭贏了,雖然代價也是極為沉重。那隻箭的衝擊力使自己右臂失去了活動能力,現在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更何況自己肺部的傷勢也沒有被完全控製住。

  就在這時,李岸飛麵前的土地上冒出一縷縷紫煙。那是源氣!而且李岸飛很熟悉這種源氣——這是屬於阿切爾的源氣。紫煙漸漸凝成人形,而那個進入李岸飛視野裏的人物就是阿切爾。她的臉色由於長時間以氣態在土中行進而變得慘白,這是源氣過度消耗的緣故。

  “你終於出現了。真的是神出鬼沒啊。”李岸飛說,“教廷的人都被我解決了?”

  “至少在我的感知範圍內,不存在除了你和我之外的,屬於人的生命體。”

  “我們逃出來了?”

  “暫時是這樣的。不過,奧德爾不會任由你回到九通海港,也不會任由我找到那座島。”

  “聽我說,雖然我還想繼續逃下去,但是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

  阿切爾莞爾一笑,她走到李岸飛麵前,用手拔出李岸飛身上的箭矢說:“這可由不得你。”

  “你這婆娘!要殺了我嗎?”李岸飛慘叫著。當箭矢離開他身體的一霎那,帶出一串血珠。那些血珠是紫色的,對於這種詭異的變化,李岸飛在接受奧德爾的實驗時就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沒有去詢問其中的緣由。

  箭矢離開李岸飛的身體後,他的傷勢馬上開始惡化。阿切爾的這一舉動無疑會為他造成二次損傷,這也是李岸飛憤怒的原因。

  阿切爾沒有回應李岸飛的質問,她將兩隻箭扔在地上,手裏拿著一支箭劃破自己的手腕。更加純粹的紫色血液從她的傷口中滴落。那一滴滴的紫血分別滴落到李岸飛的三處關鍵的創口出,給李岸飛帶來一絲久違的舒適感。

  李岸飛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傷勢正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愈合,自己好像又恢複戰鬥能力了。李岸飛站起身來,將刀從地上拾起,遞到阿切爾手中,他看著阿切爾有些慘白的麵孔,疑惑地問:“你這是何必?

  ”

  “我隻是希望接下來的路能夠好走一點。”說著阿切爾拿出存封著李岸飛生命本源的水晶,將它遞到李岸飛麵前。

  阿切爾說:“物歸原主。”

  “那個契約作廢了?”

  “你還是要幫我找到那個島。我之所以會在現在還給你,是因為你的生命已經垂危了,這把刀汲取了你大量的源氣和壽命,我要是不還給你,你沒準在睡夢中就一命嗚呼了。”

  李岸飛笑了幾聲,接過那塊水晶。那塊水晶在接觸到李岸飛後,漸漸融化,與李岸飛融為一體。那種長久以來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仿佛是一種新生的喜悅。

  “我們動身吧,此地不宜久留。”阿切爾催促道,她開始沿著這條林間小道向商啟縣的方向走去,“跟著我,我不會再走反了。”

  李岸飛笑了笑,跟在後麵。

  兩人慢慢遠去。

  當日夜晚。

  奧德爾站在提城郊外的一處荒野上,他看著地上破損的刀和枷鎖,接著走到一棵樹的後麵,細嗅著空氣。

  “是禁衛之龍的胃酸。這種味道真是曆經多日也不會散去。”豐富的藥理知識使奧德爾在瞬間就做下了判斷。

  他對身邊的一個人說:“看來他們在這裏降落過。”

  “按照看守軍士的說法,他們坐上戰鷹,就向聖城方向飛去。我們在得到這個線索後,就展開搜索,終於在這裏發現了蛛絲馬跡。”奧德爾的親信說,“大人,他們極有可能已經回到了聖城。”

  “你說,他們到聖城有什麽目的?”奧德爾搖頭否認道,“各個哨卡有傳來消息嗎?”

  “暫時沒有。”

  就在這時,馬蹄聲傳入奧德爾的耳朵裏。一個信使駕著快馬急停在奧德爾麵前,他連忙翻身下馬道:“有獵巫隊的報告!”

  奧德爾不等他將那份報告呈上來,就快步走到信使麵前,接過那份報告。奧德爾掃了一遍後,立刻命令道:“立即到事發地點去!信使,你來帶路!”

  奧德爾的搜尋隊伍在當日的深夜時刻就趕到了目的地。一路上,奧德爾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看到了哨站的殘垣斷壁。他在林間小道停了下來——也就是那個報告中提到的事發地。

  一個人在看到奧德爾下車後,小跑著移動到奧德爾麵前:“大人,我們找不到苔姆,隻發現了這裏有她戰鬥的跡象……”(time,意為時間)

  “她已經死了。不用說了。”奧德爾打斷那個人的話,蒼老的奧德爾感慨萬千地看著一棵樹的樹冠——那裏有著近乎泯滅的血腥味。這是屬於普瑞斯特家族的血。

  自己的孫子與孫女相繼死去,這對於任何一個老人而言都是晴天霹靂。但是,奧德爾隻是流露出一絲傷感,他並沒有

  過多地在乎他們的死活。他的眼裏隻有他的研究,家族以及自己的後代,幾乎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如果他過度在乎這些事情,那麽他就會恨不得馬上活劈了李岸飛。如果抱著這樣的態度去進行研究,往往不會有什麽成果。所以,他盡力去忘卻這些事情。

  他一旦憤怒,就會因此怨恨上阿切爾和李岸飛。一旦怨恨上他們,他就忍不住想揚起屠刀。那麽自己一生的研究就化為泡影。他也知道怨恨上阿切爾,就會使自己對大主教心存芥蒂,一旦心存芥蒂,接下來的計劃就不好實施了。

  他隻能忘卻,隻能不在乎。

  “李岸飛應該是以步行的方式離開這裏,他的目的地應該是商啟縣。”那個人推測,“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繼續追擊下去了。”

  “接下來的事,你們不用再插手了,我另有安排。”奧德爾轉身走上馬車。

  馬車開始向提城移動,奧德爾在心中已經做好了對策,他覺得有必要動用那些人了。那些人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失敗,那麽自己隻有去尋找那座島嶼才能繼續自己的研究。可是,找到那座島真的就那麽容易嗎?

  剛剛在現場,奧德爾嗅到了兩種不一樣的血腥味。一種是阿切爾的,這種氣味他是再熟悉不過了;另一種,也許就是那個東方青年的,包含著生命律動的血液,隻可惜他沒有完全覺醒他的血脈。這些血液說明了一件事,他們中間至少有一個人受了很重的傷,而那個東方青年有極大的可能。奧德爾推測阿切爾用她自己的血來為他治療。

  李岸飛受傷……

  阿切爾輸血,那麽她在三天內將無法發揮那把刀全部的力量……

  這樣一來,那些人完全有機會成功。

  奧德爾看向窗外,夜色下的樹林,有種別樣的美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