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殺出重圍(上)
作者:咕咕咕鴿子君      更新:2020-07-29 04:15      字數:3287
  戈瑞狄用手擦去臉頰上的血珠,他呆呆地站在那裏,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自己麵前的那幾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一瞬間化為一團血霧。

  包圍馬車的軍士也陷入震撼的沼澤,他們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動搖。

  “什麽情況?”一個衣著較為華麗的軍官從哨站中走出,他在看到軍士們嚴陣以待的架勢,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拔出自己的佩劍,走到戈瑞狄身邊。

  “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個軍官嚴肅地問。

  戈瑞狄指著李岸飛所在的馬車說:“哨長,奧德爾大人要的人在裏麵。”

  “那還在等什麽?上去抓住他!”哨長聽到後激動地說。

  “那個人應該是個源師。”戈瑞狄看著激動的哨長頗為無奈,想要拿到那個爵位與封地,也要有那個命去拿。

  “源師?”哨長的狂熱忽然被一盆涼水澆滅。他眯起眼,當機立斷,命令道:“發出獵巫信號!叫獵巫隊的人來處理!”

  “那……那我們怎麽辦?”戈瑞狄問。

  “用命拖住他。”哨長說,“怎麽?難道還要放跑他?記住,穿上這身衣服,就要擔起這身衣服的責任。”

  戈瑞狄有些不快地點了點頭,他跑入哨站內,拿出一個信號彈。當他將信號彈拉響後,李岸飛清晰地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源氣的波動——這縷源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以波狀向四周散去。

  “這是召集獵巫隊的信號彈,過不了多久一些強大的源師就會到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阿切爾的語調雖然顯得有些平靜,但是焦慮感還是留下了它的痕跡。

  “難道我們一直這樣坐著就會要時間了?我看見告示板板上的通緝令,隻有我的名字與畫像,根本沒有提到你。你何不出麵,就說已經抓到我,帶著我去李家領地執行任務。”

  “你現在是真的蠢。”阿切爾開口說,“我現在不能露麵。”

  “什麽?”

  “你也看到了,那上麵沒有我的名字和畫像,但是那個老東西肯定知道這件事是我主導的。他不想給我爺爺留下一個政治汙點——大主教的孫女帶著東方世家的公子向東方世家的領地逃竄。”

  “那你就按我說的……”

  “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奧德爾要求把人抓回提城,我現在把你帶離提城,帶著你去你們李家的領地。我能說清楚嗎?我在這群士兵的眼裏就是背叛者,我在給我爺爺抹黑。至於你說的任務,真像是一個毫無說服力的說辭。”

  “那你現在不就被甕中捉鱉了?”李岸飛笑道。

  阿切爾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奧德爾知道我的手段,他知道我有辦法,他知道我也不想讓自己的爺爺蒙羞。”

  “什麽意思?”

  “我有辦

  法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我現在焦慮的是你的處境,我不想前功盡棄。”阿切爾懊惱道:“我就應該阻止你放走那一批人。本來我猜到那群匪徒會在途中報複你,所以我就做出對你冷淡的態度,讓他們以為我們的關係不那麽密切,促使他們動手。我就想給你一個教訓,讓你明白斷人財路的後果。但我真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做的那麽絕,竟然用命來換命。”

  “那我現在怎麽辦?”

  “你隻有一條路——殺出去。”阿切爾說,“如果你死了或是被生擒,我就隻能放棄我的夢想,不再去追尋那座島;如果你衝出去了,那我們就繼續我們的契約。”

  李岸飛輕蔑地笑道:“人總要有一點夢想吧?況且,我不想當一隻小白鼠。我說過,大丈夫立於世,行必快意恩仇,言必直抒胸臆。我李岸飛今日就殺給你看!”

  李岸飛起身說:“借你刀一用!”

  阿切爾神色一動,她用雙手解下自己腰間的那柄刀,正色道:“我拭目以待。”

  李岸飛接過那把刀,沒有言語,走出馬車。阿切爾在李岸飛走出馬車的那一刻,在一霎那就化作一團紫色的源氣,從馬車的縫隙中滲到馬車車底。稀薄的紫色源氣並沒散發出一點屬於源氣的波動,仿佛是一團普普通通的氣體。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李岸飛身上,沒有人在意這團源氣。這團源氣沒入土中,沒了痕跡,仿佛不曾出現過一樣。

  李岸飛抱著那柄刀,赫然出現在軍士們的麵前。

  他跳下馬車說:“你們在找我?”

  他又看向那張告示板,指著那張通緝令說:“我可是值那個價錢。你們在這裏磨磨唧唧,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哨長說:“公子要是不想走的話,那就留下來吧。”

  “哈哈哈,要動手便快一些,因為我的刀比你們快!”李岸飛說著開始拔出那把刀。

  體內的源氣從握刀的手掌灌向這柄奇異的刀。刀開始鬆動,李岸飛漸漸將它拔出。

  當李岸飛觸碰到刀柄的一霎那,隨著李岸飛注入源氣的增多,李岸飛耳邊也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語調。

  刀出半寸,紫芒乍現。

  由源氣凝結而成的觸手從刀鞘中露出身影。在場的所有軍士雖然看不到那個刀鞘裏有什麽,但是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正在被深淵凝視。

  在哨卡附近看熱鬧的客商與旅客在此時已經被嚇跑得無影無蹤。沒有人想要無緣無故地丟掉性命。

  刀出一寸,血霧驟起。

  觸手衝出刀鞘,掃向一個個血肉之軀,掠奪著他們的生命。橫掃之後,隻留下一片濃厚的血霧。

  大量的士兵就在這次的攻擊中化為烏有。哨長由於站在哨站門前,才躲過這個攻

  擊,

  太快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沒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哨長看著眼前的血霧,內心產生了一些動搖,他握著劍,鼓動著自己向前走去,去履行一個軍官的責任。

  一步,兩步……

  已經過了兩息……

  哨長還在向前走起,即使那些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已經尖叫著,向後逃去。他仍要走向李岸飛,即使沒有任何勝算。

  那個飛舞的觸須轉動了一周後,進行了第二周的轉動。在紫色的觸須接觸道哨長的身軀後,哨長的身軀開始霧化,最終他化為血霧,與濃厚的血霧融為一體,使本就充滿腥味的空氣,變得更加腥臭。

  李岸飛看著四處逃散的士兵,接著向閘門方向走去。觸手掃過哨站,這個建築在一霎那就化為烏有,變成空氣中的塵埃。李岸飛麵無表情地跳上馬車,想要駕駛著馬車離開這個地方。

  他不會為這些戰死者感到悲傷。如果在他沒有踏上飛翎號時,他也許會為這些戰死者留下自己的哀歎,但是,他現在卻不會。戰士穿上戰袍後,那他隻有向前陷陣,直到戰死的命運,這是於升以及那些水手用他們的軀體告訴李岸飛的。戰爭也不會為任何人留下它的憐憫,這是小八告訴自己的。

  馬車飛馳向前,離開這片修羅場。

  李岸飛坐在駕駛的位置上,他在坐上馬車後,就意識到阿切爾早已不在車內。看來,這個自己還困在牢籠之中,不然她不會消失不見。

  馬車一直在飛奔,直到馬匹精疲力竭之後,李岸飛才放緩速度,用較慢的速度行進。

  此時,太陽已經有西落的跡象。

  但是,李岸飛卻絲毫不敢放鬆,不隻是因為阿切爾都現在都沒有現身的緣故,還是因為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從自己察覺到自己周邊的一切都變得靜謐、變得那麽慢節奏時,就一直存在。他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盯上了,但是身邊的和諧安詳卻否認著自己的預感。

  就在他沉思之際,他忽然感知到一支箭向自己射來。李岸飛連忙俯下身去,想要躲開。但是他發現一個令他驚慌的一件事——他的動作變得緩慢!

  不隻是他的身體,在李岸飛視野內的一切都變得緩慢。天空上飛翔的山雀,捕食昆蟲的螳螂,路邊流淌的溪水……所有的一切都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變慢。

  可是,除了那支箭。

  羽箭劃過天空,插入李岸飛的身軀。李岸飛被這隻箭攜帶的力道掀落到馬車下。

  時間也在這一刻開始流轉,一切都恢複到平常的模樣。那隻箭射入了李岸飛的肺部。李岸飛的每一次呼吸都伴著一陣疼痛,他認真地觀察著這片林間小道,想要捕捉那個伏擊者的身影。但是,很遺憾,他一無所獲。

  李岸飛運作著自己體內的源氣,將源氣集中到自己的傷口處,用來治愈自己的傷勢,防止自己因為肺部的創傷而死於非命。這一箭可以說是極為致命,它即使沒有立刻機殺掉李岸飛,也能讓他在很長一段把時間失去戰鬥能力。因為李岸飛大部分的源氣都集中在創傷處,沒有過多的源氣進行戰鬥。

  李岸飛握緊手裏的刀,繼續警戒著四周,但是狡猾的獵手並沒有露出自己的身影。李岸飛有把握在敵人露出身影的那一刻,用手裏的刀斬下她的腦袋,即使這冒著加重自己肺部傷勢的風險。

  但是,那個獵手太狡猾了。

  就在這時,李岸飛忽然感覺到時間再一次陷入泥沼之中。

  箭,又隨之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