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由的呼喚
作者:咕咕咕鴿子君      更新:2020-07-29 04:15      字數:3390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但是它終究不能照入這處幾乎與世隔絕的地牢。李岸飛一言不發地臥在稻草上,放在他麵前的晚飯,他一口也沒有吃。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麽,與阿切爾約定的時刻將要到來了,雖然他的命被阿切爾牢牢地攥在手中,但是他卻能獲得自由。李岸飛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他在盤算著如何將阿切爾手裏的紫色水晶拿到手,但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李岸飛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現在事情的主動權完完全全在那個女人手裏,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情況,自己也許隻有聽那個女人的話。希望她可以信守諾言吧。李岸飛想著,隨手抽出一根稻草,隨意地打著結。一個個·的草結如同他內心的疑慮,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

  忽然,阿切爾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麽喜歡玩稻草。”

  李岸飛猛地站起,鐐銬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如同他內心的波動起伏。

  “你終於來了。”李岸飛說,“不過,你有什麽辦法讓我能夠出去。”

  阿切爾笑著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牢門,走到李岸飛的麵前說:“快點走吧。”

  李岸飛晃了晃身上的鐐銬問:“這個你不解開?”

  “出去再說。”阿切爾一把拉住李岸飛身上的鎖鏈,拖拽著向門口走入。

  李岸飛大驚:“我說,用這麽粗暴的嗎?”他看著阿切爾,忽然有種不可戰勝的無力感湧現到心頭,他用力地搖著頭,想要驅趕這個想法,但是被拖拽的身體卻告訴自己這個少女一樣的人物很有可能不是“人”,哪個少女有這麽大的力氣?

  李岸飛踉踉蹌蹌地穩住身體,在阿切爾的拉拽下,走到地牢外。

  皎潔的月色,微冷的夜風。李岸飛深吸一口氣,打量著這再平常不過的環境。

  阿切爾指著地牢大門前的一隻巨大的戰鷹說:“坐上那隻鷹。”

  “好家夥,我長這麽大,還沒做過這玩意兒。”李岸飛嘟囔著,拖著身上的鐐銬,艱難地爬到戰鷹的背上。在他掌握了平衡後,阿切爾也躍上了戰鷹的北部。伴著一聲鷹啼,在教廷軍士的目送下,戰鷹馱著阿切爾與李岸飛飛上了夜空。

  嘩嘩作響的夜風在李岸飛的耳邊回蕩,這就像是自由的呼喚,雖然李岸飛身上的鐐銬並沒有被解除,但是李岸飛的心裏確實格外的愉悅。自己再也不用飽受那個怪老頭的折磨,不用被人當作一隻實驗的白鼠。

  李岸飛走在阿切爾的後麵問:“你就這麽簡單地把我帶出來了?”

  “你以為很簡單?”

  “我感覺沒有什麽阻力。”李岸飛說,“實話實說,一切都是那麽順利。”

  “順利?如果不抓住今夜的時機,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

  。今夜是你和我最後的機會。”

  “什麽意思?”

  “你可以看看我們行駛的方向。”

  李岸飛聽到阿切爾說出這句話,匆忙向四周觀察,忽然發現事情的不尋常。

  李岸飛冷聲說:“你好像沒有遵循你的諾言,這個方向是飛向教廷的方向。”

  阿切爾笑道:“不過是打個掩護罷了。”

  “什麽意思?”

  “今夜奧德爾作為教廷在遠征艦隊的最高代表,要旁聽作戰會議。會議的地址不在提城,在海麵上。奧德爾在今早到達提城後才接到通知,他會在下午離開海港,乘船去參加會議。所以今天晚上,他不在提城。”

  “這和這次計劃有什麽關係?”

  “他如果在提城,我可不能打著教廷主教要人的幌子,從當地駐軍那裏要人。畢竟他是最高代表,如果他在提城,駐軍肯定會向他核實。現在他走了,我就是暫時的最高代表。”

  “這就是晚上行動的原因?”

  “是的。”

  “那我們要怎麽樣到九通海港?照這樣飛下去,可是會到聖城。”

  “戲要做足。既然教廷主教要人,那就要向教廷方向飛。”阿切爾沒有做進一步的解釋。

  李岸飛見狀聳聳肩抱怨道:“那我身上的這玩意兒,你打算什麽時候取下來?”

  “不要著急,時候未到。”

  李岸飛撇撇嘴,扭頭看向夜空的辰星。

  戰鷹將提城的燈火甩在身後,在一片荒郊野林出降落。阿切爾跳下鷹背,對李岸飛說:“下來吧。”

  李岸飛疑惑地從鷹的身上緩緩地爬下來問:“你要幹什麽?”

  阿切爾走到李岸飛的麵前,四目相對,忽然李岸飛打了一哆嗦。看這女人的眼神,莫非……

  “那個……天氣不錯。”

  阿切爾歪著頭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該休息了?”

  “你困了?”

  “這……是有點。”

  “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還不能睡。”

  “啊?這……”

  “你好像有些緊張?”

  “緊張?沒有!絕對沒有。怎麽會緊張……開玩笑,我李岸飛會緊張?嗯……孤男寡女在外麵,確實是頭一次。”

  阿切爾又是一笑說:“已經到提城的郊外了。四處荒山野林,應該不會有人吧?”

  李岸飛吞了一下口水回答道:“這個時間……應該沒人。”

  “那就好。”

  一柄刀從阿切爾的腰間抽出,紫色的源氣包裹在雪白的刀刃上。刀刃隨著阿切爾手臂的揮動,斬向李岸飛的身軀。

  “等等,這是什麽情況?”李岸飛忽然發現接下來的事情出乎自己的預料。說得好好的,怎麽就刀兵相見了?

  此時,一種來自莫名其

  妙的親切感湧上李岸飛的心頭。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難道我有受虐傾向?真就發掘出變態體質了?李岸飛吸了一口冷氣,閉上雙眼,不敢再直視那個刀刃,但是他心頭的親切感卻揮之不去。

  隻聽到一聲脆響,李岸飛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身首異處。自己身上的鎖鏈與鐐銬在刀具的劈斬下,齊刷刷地斷裂開,從自己身上脫落下來。

  “鐐銬與鎖鏈的鑰匙在奧德爾身上,我隻能用刀劈了。從地牢出來的時候,為了演戲,也不方便斬斷。現在到了這裏,你就沒必要帶著它了。”阿切爾解釋道。

  李岸飛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地上斷裂的枷鎖,它的斷痕十分平滑,如同是被神兵利器切割了一樣。但是切開自己身上枷鎖的刀,不論怎麽看,都隻是一把普通的刀。而且那把刀在切開這些鎖鏈與枷鎖後也壽終正寢——它的刀口缺了一大塊,已經不能再用於戰鬥了。

  阿切爾將那把刀連同著刀鞘丟在地上,看著李岸飛命令道:“等會你把衣服脫了。”

  “啊?”李岸飛看著地上破損的刀,眉毛向上一挑。

  阿切爾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些許的不妥,她輕咳一聲,從戰鷹背負的包裹中拿出一瓶藥水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從旱路向九通海港進發。你身上的那些用龍血煉製的符文會製約你的源氣。現在正值戰亂之際,這樣會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行程。你用這個藥水將身上的符文塗掉。”

  “你就不怕我趁機把你殺了?或者溜走?”

  阿切爾輕視地看著李岸飛說:“那就看你的能耐了。”她從身上拿出那塊紫色的水晶,用耐人尋味的語調接著說。

  “我相信你是一個遵守契約的男人。”

  李岸飛苦笑了一聲,接過那瓶綠色的藥水。

  “到一棵大樹的後麵,或者找一個灌木叢,把藥水塗上。我在這裏等你”

  李岸飛點了點頭,走到一棵大樹後麵。他脫下自己破舊的衣裳,觀察著自己身上發出紫光的奇特符文。隨後他打開手裏的藥水,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

  李岸飛用一隻手捂住鼻子問:“這是什麽東西?”

  “主要材料是禁衛之龍的胃酸。你身上的龍血是禁衛之龍的血,隻有它自己的胃酸才能洗掉你身上的符文。”阿切爾的聲音傳來。

  李岸飛歎了口氣,在心中將奧德爾罵了一千遍。要不是這個怪老頭,自己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地步。他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將綠色的藥水抹在符文上。

  說來也是神奇,當藥水接觸道符文的瞬間,那些發出紫光的符文如同老舊的牆皮,紛紛從李岸飛的身體上剝落下來。李岸飛體內虛弱的源氣開始在他的複原的經脈中流動起來。自己的經脈是什麽

  時候複原的?李岸飛有些詫異。他努力回想著,難道是自己蘇醒的那一刻?那個老頭好像給自己用了什麽藥水,當時好像有種親切的感覺。想到這裏,李岸飛愣住了。說起親切感,當時感覺和剛才的感覺幾乎是一樣的!這也許和阿切爾有些關聯吧?

  李岸飛邊想邊穿上了衣服,他伸了一個懶腰,感覺無比的舒暢。什麽叫天高任鳥飛?什麽叫海闊憑魚躍?李岸飛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這種感覺。忽然他想到阿切爾手裏的那塊水晶,這種自由忽然就不香了。

  那種淡淡的臭味透過他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使李岸飛眉頭一皺。事情好像變得更令人頭疼。李岸飛在換好衣服後,走了出來,他看到阿切爾將一個信封一樣的東西塞到戰鷹的腳環內。阿切爾親昵地拍打那隻戰鷹的脖頸,輕聲說道:“阿飛,到爺爺那裏去。把信送到。”

  那隻叫做阿飛的戰鷹長啼一聲,似乎算作回應。它拍打著翅膀,飛向夜空中,之後漸飛漸遠,消失在夜色中。

  (本章完)